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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向黎之歌 > 第五十三章 遗忘
 
  “女王,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还是去歇息一下吧。”侍女对坐在床边的露雅说。

  “不行,”露雅的声音透着一丝虚弱,“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一定要是我。”

  明明记忆消除后过一会就会醒来的,可是,这都过了一天了,他为什么还不醒。

  露雅抓着他的手,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他的手上。

  当她泪眼朦胧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侍女惊喜地叫道:“醒了,醒了,女王,他醒了……”

  露雅赶紧擦掉眼泪,果然,他的眼缓缓睁开。

  他深紫色的眼眸震慑住了房间中所有的精灵,这,就是灵帝。

  眼前粉紫色头发的少女脸上还残留有泪痕。

  “是你吗?”他问眼前的露雅。

  他的声音让她们沉醉,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后仍旧头晕脑热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一个侍女自作聪明地回答到:“是,是我们女王把您唤醒的。”

  唤醒?我为什么要沉睡。他坐了起来,露雅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他,却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双眼而一脸绯红。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卉芒奶奶因灵力耗损,不得不进入沉睡前对她说过,消除记忆是一件不好把控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他的其他记忆,所以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暂时性失忆,但是主要的记忆并不会受影响。

  “没事的,会慢慢想起来。”又看到了他的眼睛,露雅赶紧把头低下。

  “是你一直在等我醒来吗?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

  见女王一言不发,一旁的侍女说道:“是我们女王?她为了唤醒你,三天没合眼了。”

  “不要说了,”露雅鼓起勇气看向他,“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只是有点担心你。”说完,她用手撩了撩垂下来的粉紫色头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抬起的手。

  “你的手怎么回事。”他先是看着她手腕上绑着绷带的手,随后看着她,露雅被他眼里的邪魅震慑,传说中的灵帝,居然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她作为一个女王,都愿意下一秒臣服于他。

  一旁的侍女并没有看清灵帝的眼神,“是我们女王为了让您醒过来,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用血来做药引子,所以现在才那么虚弱。”

  整张脸都红透的露雅赶紧拉开了自己的手,她匆忙站起来,“看到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她对着地面说完这句话后赶紧跑了出去,不行,她要赶紧找水来给自己的脸降温,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样子。

  “女王,女王……”侍女在后面喊着,跟过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她们原地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哎,女王,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要跑呢。

  栖泫靠在床头,看着她飞跑出去的样,是她吗?梦里那个看不清样子的女孩,她流泪的样子,甩掉自己手的动作,飞跑离开,红了脸……

  “女王。”喷泉边,露雅用手捧起一把一把的水往自己的脸上拍去,这时摩耶出现在了她身旁。

  “啊?什么事。”她回过头来,接过摩耶递过来的丝巾擦着脸,脸上潮红已经退去不少。

  摩耶看着她假装平静的样子,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和你一起长大,我太明白你的想法了。

  尽管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引起她的不快,但是卉芒奶奶沉睡前嘱托过他一定要把话带到,“一旦女王与灵帝结合,精灵一族无法避免要和灵都万国融合,这不利于精灵界的稳定,请女王三思。”

  “是她让你告诉我的吧,”一听就是奶奶的口气。

  “摩耶,别再把自己禁锢在老一套里了好吗,这只会给精灵族带来更多活力,”这个问题,这些天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最后的答案是她父王曾经说过的话,“先王还在位的时候,时常和我说,一味地故步自封精灵一族只会慢慢走向衰落。”

  这是精灵一族中激进派的观点,但是这样的观点从未被付诸实际,因为这背后是变革带来的无法估量的代价。

  “先帝想要做出改变的时候,身体状况已经不由他去冒这个险了,所以,这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她把丝巾塞回摩耶手上,“摩耶,我作为他的女儿,我想去做出改变,我不想有一天听到精灵们说,露雅就是一个被捧大的假女王,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这些改变,我们可以慢慢来,可……”

  “摩耶,为什么从小跟到大你都要跟着我?”

  摩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哽住了喉咙,见状露雅接着说道:“本来以你的能力,你可以从事任何职位,可你偏偏要跟着我。”

  “我……”摩耶没法说出原因。

  “就因为我是女王吗?”

  “不是。”当然不是。

  “你说不出原因来,那好,那我来告诉你吧,你跟着我,就是因为喜欢我。”

  周围空气在沉淀,摩耶不语,低下了头。

  “可是我今天告诉你摩耶,我不可能会喜欢你,不管我是女王还是一个平凡的精灵,都不可能。”

  你可以在一秒钟内给我整个世界,也可以在下一秒内把一切打碎,摩耶眼睫轻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从小,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奋不顾身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栖泫。”

  所以,就像你曾经每一次你都义无反顾地支持我一样,这一次,也支持我好吗?”露雅朝着摩耶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摩耶赶紧往后退一步,“好……”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他是可以给你幸福的人,而我愿意成为看着你幸福的人。

  “哈哈,我就知道,无论别人怎么看,到最后你都会站在我这边。”露雅笑着拍了拍摩耶的肩膀,“那说服族长的事情,我就放心交给你啦,父王母后那边,我会自己找他们说。”还没等摩耶说一句“好,”露雅就惊喜地叫了起来,“栖泫——”

  她飞跑向水晶宫大门方向,“你怎么出来了,你才刚醒。”站在了他跟前,她又变回了羞涩的小女孩。

  “你以前并不会躲避我的眼睛。”他把她零乱的头发放回脑后,这个过程中指尖轻触到了她脖子上的肌肤。

  在黄昏的阳光下,露雅突然变得呼吸困难。

  我以前,我们根本没有以前,你是把我当成她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你看她的样子,不,是你看我的样子。

  “我,太久没有……”心跳地太快了,她的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

  栖泫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愿意陪我去附近走走吗?我想,你应该能帮我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

  “好……”她的欣喜压过了那丝不安。

  “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

  露雅转过头,粉紫色的头发在霞光下灿灿发亮,摩耶已经不在原地了,“是我的侍卫。”

  “虽然记不得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沉睡,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快到水晶宫大门的时候,他说道,“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我醒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着你这句话啊,可是,越是这种时刻,她越要保持含蓄,她只能选择避开这个话题,“你一直都是这么冷淡的吗?”

  “怎么,你害怕吗?”谁都可以害怕我,唯独你不能。

  “不,”露雅咬了咬下嘴唇,“我愿意,可是……”

  “好,那我明天就去见先王先后,让你没有一丝顾虑地和我一起离开。”

  说完,他往水晶宫内走去,露雅在宫殿外发了一会儿呆,他能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那会不会有一天,他有会发现我在骗他呢?

  不,我一定可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和他坦白,随后,她赶紧跟了上去。

  精灵界一处幽僻的宫殿里,场面极为尴尬。

  先王先后不知该对突然出现的灵帝行什么样的礼节,一时手足无措。

  “灵帝请上座。”终于缓过气来的精灵先王觉得还是应该先坐下再说,总不好意思让人家老站着。

  “先王不必客气。”栖泫自然地坐在了首席上。

  这回,反倒是先王先后不敢坐下了,他们完全被他的王者之风震慑到了,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平民是什么滋味。

  “请坐吧。”等到栖泫发了话,他们才颤颤巍巍地坐下。

  “我打算近日返回灵都。”他捧起桌上的晶石杯,云淡风轻地轻抿了一口茶。

  好啊好啊,您快回去吧,精灵界可容不下您呐。当然,这句话先王不敢说出来。

  “我随后一定派人向您进贡精灵界的奇珍异宝,以感谢陛下您对灵界安宁的守护。”如果当年潦海的黑水再继续蔓延,精灵一族一定会紧随鲛人族搬到北方,另建家园,哪里还会有这接下来一百多年的平静。他们欠生灵一族的太多了。

  “不,我只有一个请求。”

  “您说,不管什么请求……”

  “露雅。”

  先王突然想为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掐死自己。我就这么把女儿买啦?

  “不行,绝对不行。”先后这时候完全没了一丝胆怯,坚定地站出来,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不行,露雅是我们精灵族的女王,绝对不可以跟你走,她不是一件东西,你想要就可以拿走!”先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很抱歉让您这么激动,”他放下晶石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我并没有将她看做一件物品,我会让她成为整个灵界的女王。”

  两位老人此刻都承认,他们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表现地如此震惊。

  栖泫很满意他们脸上的表情。

  “那……生灵族和精灵族……”许久之后,先王的口中才挤出这么几个零零碎碎的字。

  “我想,自五海大战之后,没有人会再反对吧。”没有人会再反对我一统灵界分裂了数十万年各自为政的灵界。

  这已经是大势所向,他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白了,等他回归他会立即统一灵界,如果此时不答应,生灵一族和精灵族未来的关系又将如何发展?精灵一族又该如何面对强势的生灵族?是靠武力,用鲜血顽强抵抗,还是和平地投降?无论作何选择,结果都一样,他最终一定会统一灵界,因为他是灵帝栖泫。

  见两位老人沉默地瘫倒在椅子上,栖泫补上了最后一句话:“是露雅用自己的血液唤醒了我,这是我欠她的,等我统一了灵界,我会用后半生好好补偿她。”

  话都说到这份子上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如果灵帝真的想兼并精灵族,他有的是办法,确实没有必要在露雅身上动心思,再听他的语气是柔和的,二老已经信了一大半了,这毕竟是帝王的承诺。这份感情,应该不假,毕竟露雅是精灵族最美的存在,除了她,他们再也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灵帝。可能灵帝自己也看明白这一点了吧。

  “我们必须要和众族长商量这件事,毕竟在精灵族,任何决定都要讲究程序。”是啊,眼下看来,一切也不过是个程序罢了,如果他想带走露雅,他完全不必放低姿态亲自来拜访他们,足见露雅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所以他才会尊重她父母的意见。

  “好,”他轻轻一笑,“那我等你们消息。”说完,前座位置蓝光闪耀,下一秒他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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