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江南的愤怒,黑爵这边确实过分冷静了。
他,他带来的那些人,甚至自己的儿子,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让江南本来就生气的心,变成了暴怒。
气兜兜身上有伤是一回事,跟他们几个生气,或许才是最真实的情绪。
这会儿他开口,江南算是得偿所愿,也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而他说的那些关于观察伤势的话,也更是在她心里投下了阴影。
她是真的信了自己女儿的话,以为是看护不严,并没有想那么多。
江南将信将疑,她松开兜兜的手腕,仔细的查看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当初心月住院,兜兜是她看着长大的,本来以为孩子跟了父母会过的好,谁知道性格变得畏畏缩缩不说,身上也多了这么多的伤口。
江南一把把兜兜抱在怀里,恶狠狠的看着慕少棠,质问着:“慕少棠,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黑爵看着依旧满脸无所谓的儿子,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次出头。
“亲家,你这就偏颇了是不是,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儿子干的呢?至少要把他们家里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监控?!”
幕黛儿的声音尖细,有一瞬间的破音,听起来,一点都没了“冷心月”的温柔感。
“怎么了,儿媳妇?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所有房间里,都安置了监控?”黑爵笑眯眯的问。
可这样一个常年居住在国外的人,喊出儿媳妇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更何况,在这奇怪上,又加上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一切就变得十分诡异,诡异的,让人心底发毛。
“不,不是,我,我只是……”幕黛儿彻底慌了。
难道要她在这里承认是自己打的兜兜?但是不承认,将来监控拿出来,不是更难看?
或许……
或许可以利用冷心月生病这个借口,说自己因此情绪不稳,也记不住都做了什么?
就这样!
幕黛儿下定决定,咬死不承认。
而她从慌乱到镇定,再到这会儿的信心满满,每个细节都被不远处的慕青葱看的清清楚楚。
虽说今天是她的婚礼,不该做让大家难堪的事,但要是能顺手处理了这个假冷心月,也算是喜上加喜吧。
慕青葱不嫌事大的凑过去,一脸无辜的问:“嫂子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监控这么害怕,是被录下了什么事吗?没事的,都是自己人,有哪里不对嫂子直说就好了。”
冷寒城也跟着走过去,问:“对啊,心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毕竟兜兜是你儿子,万一不是磕了碰了,你心里不是更难受。”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硬把幕黛儿逼的节节后退,直到撞在椅子上,腿一软,啪,跌坐在了椅子上。
都奇怪成这样,要是还发现不了她的异常,那就太奇怪了。
在场的都是亲人好友,兜兜也是大家都认识的,目光也都锁在了幕黛儿的身上,无形中又给她增加了压力。
就连捧着花篮做花童的豆豆,都迈着小短腿走过去,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等着这个舅妈回答。
剑拔弩张之间,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特别的刺耳。
“这是在干什么?”
穿着郁金香连衣裙的琴心夫人拿着个礼品盒走了进来。
她扫了眼众人,目光并没有在幕黛儿身上留太久,而是径直走向黑爵,吻了他两侧脸颊,嗔怪着:“怎么,嫁女儿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的啊?”
说完,她就势站在了黑爵的旁边,恰好平行的位置。
话说的,位置站的,就好像她是慕青葱的亲生母亲一样。
这幅派头做下来,别说慕青葱不舒服,就连一直麻木的慕少棠眼中,都染上了一丝愠怒。
“琴心夫人,是谁邀请你来的?”冷寒城嗤笑一声,挡在慕青葱的面前,旁敲侧击的说着琴心的不请自来。
“老朋友女儿的婚礼,我还需要邀请函吗?”琴心夫人笑着走过去,绕过他,把礼品盒递给慕青葱,柔声说:“得到消息有点仓促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希望你喜欢,打开看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
慕青葱笑着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打开。
是个粉钻的项链,中间的粉钻是心形,周围一圈碎钻围着,整个项链由下向上慢慢变窄,同样是个心形。
“粉色之心?”慕青葱嗤笑一声,用力合上了礼品盒。
要说漂亮,这项链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颜值。
但是。
也是传说中霉运罩顶的凶器之一。
据说第一个拥有它的女公爵,是被自己养的马摔下来,踩断脖子而死,死的时候,就带着这个项链。
第二个拥有它的,是一位老牌巨星,在那个所有人都在舞台表演,还没有大荧幕的年代,死于从舞台上坠落的灯饰,死的时候,也带着这个项链。
连着死了两个人,这个项链的恶名算是打了出去,可就这样,也还是有人因为它的高颜值忍不住想去拥有。
几百年过去,死的时候佩戴这个项链的人,算起来也有十几个了。
虽说诅咒厄运这些,慕青葱不是很信,但是,她也不想收下琴心夫人的礼物。
她把盒子又递了回去。
“琴心夫人,这个项链我接受不起,据我所知,粉色之心会带来灾厄,今天是我的婚礼,这触霉头不好吧?”慕青葱直接把话挑明,倒想看看她会这么说。
琴心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干笑了几声,才说:“是吗?还有这样的传说,那我是真的不知道,改天我换个礼物给你。”
“好的。”慕青葱笑着把首饰盒又往前递了一点,看着她收下,才收回手。
她脸上笑的灿烂又无辜,可心里却更加的警惕了。
像是琴心夫人这样的人,不说她信不信鬼神之说,就凭这个恶名,她也不该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才对。
“婚礼再不开始,就错过吉时了。”
江南开口提醒,自己外孙受伤的事情就这么被带过去,她心里很不舒服,可再不舒服,婚礼才是现在首要的事。
婚礼继续。
捧花却意外的被琴心夫人抢走。
她硬是在捧花即将掉到舒盈怀里的时候,一个飞身上前,把捧花给夺过来了。
但这样的小插曲,却没有影响慕青葱的心情,这是她和冷寒城的婚礼,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高兴的像是在云端。
别墅里。
众人都散了,连豆豆也被黑爵带走。
就剩下慕青葱和冷寒城两个人。
冷寒城看着灯光下穿着白纱的慕青葱,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声音也幸福的,像融化了的糖,又甜又腻:“老婆,我终于跟你合法化了,幸福来的太突然,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慕青葱露出一抹奸笑,用力在他手腕上一拧,听着他的痛呼,挑着眉问:“痛不痛啊,是不是做梦啊?”
让她意外的是,冷寒城不仅没有一点被欺负的觉悟,反而露出一副幸福的表情,扶着她的腰让她转过去正面对着他。
他看着她,笑的灿烂又满足,说:“老婆,你真是太疼我了。”
慕青葱被他逗笑,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亲落下一吻,才说:“其实我也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是是非非,到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嫁给了你。”
冷寒城反手将她揽到沙发上,压住,笑的得意:“我们现在可是合法的,老婆,合法做点爱做的事怎么样?嗯,豆豆也大了,可以给他添个小妹妹了。”
“……讨厌。”慕青葱脸颊绯红,害羞的把脸扭到了一边,不肯看他。
“老婆,你羞红的脸一定很烫吧?嗯,看来需要我来降降温。”冷寒城说着,就一下又一下的吻在慕青葱的脸颊和额头上。
看着她越来越害羞的脸,烧着他的那把火,已经蹿的全身都是。
再也忍不住的,直接去扯她的衣服。
“去卧室。”慕青葱推开他,指了指四周的落地窗:“你不怕他们突然回来闹洞房?等会要是窗户那边起哄,别怪我把你踢开!”
“好好好,老婆说什么都好。”冷寒城笑的像个孩子,把她打横抱起,去了卧室。
回房间,冷寒城也经过了一路的“冷却”,到卧室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今晚的重要性。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哪能就这么敷衍?他之前准备的那些浪漫的花招,当然都要用上!
“我去洗个澡。”冷寒城看着慕青葱,眉头挑了挑,嘴角也忍不住裂开。
“去吧去吧。”慕青葱摆了摆手,看着他进浴室,这才伸手捂住自己一直发烫的脸,深呼吸几下,才赶紧脱了自己身上的婚纱,换了件睡裙穿上。
坐在床沿上的她,嘴角也不自禁的慢慢勾起,心里不断的幻想着,这之后的幸福生活,还有蜜月,到时候带着豆豆四处去玩。
说不定……
还能有个蜜月宝宝。
噗通!
哗啦啦啦……
一声吨响打断了慕青葱的思绪,她还没站起来,就听到东西洒落一地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她愣了下,立刻冲了过去。
冷寒城晕倒在浴室里,而他身边,是被扯掉的置物架扶手,满地掉落的,都是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颜色,散落在他身上,乱七八糟。
就像慕青葱此刻的心,乱七八糟。
“啊!!”
她尖叫一声,冲回卧室打给迟承。
人是慌的,心却定了。
她已经明白了,是骗她的,冷寒城一直都是骗她的,他根本没好,根本就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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