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青葱不抱,豆豆就很乖巧,这让青葱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更是确定孩子是病了的。
豆豆从出生开始,就是她在照顾,自己的儿子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因为她抱着就哭,明摆着是有人做了手脚。可每次她去细想这事,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也什么都没法去推断。
一天很快就过去。
到第二天中午,豆豆还是一样的情况,虽然各种检查都没结果,但只要她不抱,豆豆就不哭不闹,青葱却反而不急了,看着春春照顾孩子,冲着奶粉,心里之前那种烦躁,越来越少。
但另外一种情绪却慢慢的升腾起来。
冷寒城。
自从昨天在文珊那边知道他也在这里之后,青葱心里就一直有那么一点点的惦念,这种情绪从与一开始的一点点,慢慢就蔓延的满心都是。
等到下午豆豆睡着,舒焕晨离开之后,她就有种打了鸡血的冲动,坐立难安的,总是想去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好好治疗,这家医院并不是宁锦锦就职的地方,所以她才不肯治疗么?
越想越揪心的青葱,在给春春说她出去转转后,还是溜到了VIP病房前。
房门紧闭,门上的玻璃窗口也拉着窗帘,站在外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慕青葱怕被护士看到,低着头在门口走了几步,可她这样的遮掩却更加引人注意,很快就有护士过来问她要做什么。
毕竟这里是VIP病房,出点什么事她们可担当不起。
“没事,我,我来找人,我……”青葱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在门上,才像触电一样立刻跳到一边。
“我走错了。”青葱生怕里面的人听到,几乎是立刻就准备跑。
咔嗒。
病房门被打开。
宁锦锦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冲慕青葱抬了抬下巴,倨傲的说:“慕小姐这是怎么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跑我未婚夫门口干什么?
他现在昏迷不醒,恐怕是看不到你这诚惶诚恐的模样,更不会觉得我欺负你,不会替你撑腰了。”
三言两语就把青葱说成了一个靠装柔弱抢人未婚夫的小白花,旁边站着的护士脸上,立刻就有了鄙夷的神色。
“既然他病了,为什么不去你就职的医院?”慕青葱本来也不是个傻子,在慕家生活这么久,被幕黛儿母女冷嘲热讽多了,这种阴损的手段她还是懂的,但她现在不在乎那些,更不想跟宁锦锦打嘴仗。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宁小姐,你是在这里等我来,让我给你下跪,才肯出手吗?”
“慕青葱,你脑子是不是不好?”宁锦锦看着她这张委屈的脸就来气,说话也更加不客气:“我凭什么治他?你是忘了当初跟我的协议了吧?你离开他,我治病。
手术我给他做过,药我是跟在他身边给他吃的,可我拦不住你总把我未婚夫带出去作死啊。你说说,如果不是之前你俩私奔害他出车祸,他现在会这么严重么?”
“我们不是私奔!”
“明人不说暗话,你何必呢。”宁锦锦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冷哼一声继续说:“其实我明白你们要做什么。
不就是拿协议骗我,拿未婚妻的身份吊着我吗?你们想要的,不就是免费享受我的医术和照顾,等他好了以后,再一句你们是真爱,把没有利用价值的我踹开,对不对?
慕青葱,像你,不,像你们这样动不动拿真爱当挡箭牌的白莲花,我是真的受不了,而且啊,我也不准备再受着你们了。
你们想耍着我玩?对不起啊,你不滚的远远的,我是不会治他的。就拖着,反正他就是病危我也能给拽回来,咱们看谁能耗死谁!”
慕青葱看着一脸冷笑的宁锦锦,并没有搭腔,她的目光从宁锦锦身边掠过,扫进病房内。
病床上,冷寒城平静的躺着,面色苍白,整个人充满了病气,她的心一阵钝疼,鼻子一酸泪水就有往下落的冲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跟宁锦锦对视,很是认真的说:“感情是控制不了的,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所以这次是来探望他,顺便告别的。”
话说出口,却也觉得自己那句不受控制很白莲花,实在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我的未婚夫不需要你来探望,麻烦你消失的彻彻底底,别再参与我们的生活。”宁锦锦一点好话都不肯说,甚至伸手推了青葱一把。
被推到一边的青葱被她手腕上刺鼻的香味熏的皱了下眉头,刚想躲开,人已经撞在了门框上,她脑子一懵,就已经泪流满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我只是来看他而已,难道我连告别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都已经说了,我是来告别的,你有必要这样欺负我吗!”青葱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边哭边往病房里走。
“你有没有把跟我签协议这件事放在心上?”宁锦锦拦住她,手腕有意无意的在慕青葱鼻子下面晃:“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现在就进去把冷寒城带走,但是从今以后不要在以任何理由来要我治他,我也绝不会再插手。要么,你彻底消失在我们的面前,永远不要再搀和进我们的感情里。
慕青葱,我真的不能理解你这样的人,不说是我,你有没有想过舒焕晨?舒焕晨他也是个活人,你一再的欺辱背叛他,你好意思吗?”
“你,你为什么要提焕晨哥哥,这件事和焕晨哥哥有什么关系?”慕青葱擦了擦眼泪,委屈的说:“我只是来告别。”
宁锦锦的视线扫向拐角处藏着的舒盈,冷笑着对青葱说:“怎么会没关系呢?舒焕晨是会伤心的呀。”
她的话在青葱耳中并没有什么,但却像针刺在舒盈的心上。
她刚刚来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青葱,也跟着她一路到了VIP这边。所有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她是奇怪青葱为什么突然哭的梨花带雨。
但看着始终冷漠的宁锦锦,她心里对青葱的不满却在慢慢堆叠。她这个好闺蜜,似乎跟她印象里的越来越不一样。
尤其是她哭着骂宁锦锦恶毒的时候,是那样的陌生。曾经背负植物人哥哥,却还能躲开幕黛儿欺辱的那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慕青葱深吸一口气,才说:“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不要再牵扯其他人。”
“我并没有牵扯,只是为他抱不平而已。 ”宁锦锦又扫了眼舒盈的方向,继续说:“你一再的伤害,他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吗?”
“我……”
慕青葱的犹豫,让舒盈更加愤懑,对啊,她的哥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刚准备过去和青葱理论,就听到——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轮不到宁小姐置喙。”
舒焕晨走到敲门次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拢在怀中,瞪着宁锦锦说:“宁小姐,请你不要再找青葱的麻烦。”
宁锦锦冷笑着双手环胸,把自己加了药的手腕藏起来,说:“搞清楚可以么?是你的慕青葱上门找骂,不是我过去找麻烦。
行了,既然你愿意来这里英雄救美,我也不会让你错失这个机会。那你们两个好好的相亲相爱,我就回去照顾我的未婚夫了。”
舒焕晨无视她的挑衅:“希望你能管好自己和你的未婚夫。”
“这我可管不了,何况现在是她主动登门。”宁锦锦摊手,“我的未婚夫现在病着呢,你只要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在我男人面前出现就行。”
说完,宁锦锦就回了病房,把门用力甩上。
而慕青葱居然还是一脸的哀怨。
舒焕晨拉着她叹了口气,说:“走吧,回去看看豆豆别在这里逗留了,人家不欢迎你。”
慕青葱有太多话想说,犹豫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嗯。”
病房门再次打开,宁锦锦轻咳了一声,冲着回头的舒焕晨做了个吃药的手势。
舒焕晨眉头轻轻皱了皱,拉着青葱回到了病房。
春春看着哭泣的青葱,有些尴尬的说给豆豆晒太阳,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青葱脸上的泪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别哭了,他不值得。”舒焕晨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拍她肩膀。他已经有些后悔和宁锦锦合谋,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反悔。
“嗯。”慕青葱擦了擦脸,深吸了几口气。
她的头还是有点晕,但脑子已经没了刚刚的迷蒙。
回过神的她,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刚刚都干了什么!我亲爱的三观,我真的对不起你!
“怎么了?胸口不舒服?”舒焕晨一脸紧张。
慕青葱看他一眼,笑的很是尴尬,似乎自己在扭三观的过程中,焕晨哥哥一直陪在身边,自己好像也狠狠地荼毒了他一把。
想到这里,青葱干笑几声,才问:“你说我的行为,是不是很白莲表?
就打着真爱的旗号,伤害身边的人,这种行为我以前明明很不齿啊,怎么现在我也做的这么顺手?难道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哈,哈哈。”
青葱笑的实在太过干涩,不仅没有缓和气氛,反而让病房里的状态更加尴尬。
舒焕晨抬头看她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唉——”青葱长叹一声,把窗户打开。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拢在她身侧,像是一双翅膀,似乎下一刻就能带着她离开这让她满心烦恼的地方。
舒焕晨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下一秒她就会消失的错觉,他小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深情款款的说:“没事的青葱,你还有我。”
大概是风特别冷,吹的慕青葱一个激灵,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手,慢慢的掰开:“可你没有我。舒焕晨哥哥,我们是演戏,你不要入戏太深。”
“嗯,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难过。”舒焕晨脸上带着笑,可被她拉开的手却用力握紧。
青葱,你可知道,你这一次是真的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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