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叶氏都没有人知道小鱼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反正大家都跟着叫小鱼,客气一点的就叫她小鱼秘书。
木三月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
“小鱼秘书,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还有自己的工作搁在那里呢,你有事快说吧。”
背后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小鱼回过头来,慢条斯理的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工作要和你说,只是你应该知道,我们叶氏如今在风口浪尖上,竞争对手明里暗里的有很多。作为叶氏的一名设计师,你应该要时刻把叶氏的利益放在首位。”
这叫什么话,木三月从来没想过叶氏的利益需要一个小小的自己。
叶氏这么大还能运转的这么好,自然有叶阶明的能耐摆在那里。
“小鱼秘书,你说的什么商业竞争我并不想参与,我想做的,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给设计部拖后腿就行。至于要把叶氏的利益放在首位这句话,我记住了。”
小鱼简单交代了两句,就上楼去。
现在的人真是太复杂了,说什么谈谈工作,结果说了一大堆听不太明白的话。
木三月并没有想太多,回到岗位上,一进到自己的工作之中,世界上便没有什么声音能入得了她的耳朵。
在设计部,已经没有人把木三月当成一个实习生,本来是一年的考核期,但是她只用了一个多月,就给公司创造了销售奇迹。
这一点上,设计部的同事们对她很是敬佩。
叶董事长召开董事会,正式把叶氏交给了叶阶明。
这些年,老叶董备受眼疾的痛苦,卸掉繁重的工作回家享清福。
出乎意料的是,曹董事并没有反对,默默地鼓掌,额头上的抬头纹隐藏的很深。
过去的三四年的时间,叶阶明用实际行动告诉整个董事会成员,叶氏始终姓叶。
董事会结束后,胡水佚并没有马上离开。
走进叶阶明的办公室,她四处看了看,祝贺说:“恭喜我们的叶总荣升叶董啊!”
小鱼在他们身后端着咖啡进来,放在茶几上,“胡董,叶董,开了这么久的会议,喝杯咖啡醒醒神吧!”
胡水佚通身打量了她一番,看上去是个机灵的女人。
“小鱼,我在学校那会儿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照顾人啊?呵呵,别这么生分嘛,你和阶明是一届的,以前好歹也喊我一句学姐,多亲切啊!”
小鱼顿了一下,没想到胡水佚打起了感情牌。
几年前,胡水佚还是大二的一个直系学姐,脸上一贯的素颜清纯,弹得一首好钢琴。
只要胡水佚走过的地方,荒草都像是有了生机,总想探出头来一睹芳容。
但是,几年的时间,胡水佚的整个气质都变了。
“胡董,您别打趣小鱼了。学校是学校,社会是社会。您现在身份尊贵,我应该尊敬。叶董、胡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胡水佚抿了一小口咖啡,白色的杯口留了一个残缺的红印子。
“阶明,这个小鱼有意思哈,连我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这个咖啡没加糖没加奶,确实苦得恰到好处。”
“是吗?小鱼跟着我三四年了,她做事情,我放心。”
“哦?”胡水佚媚眼一撇,抬头的瞬间看向叶阶明,“那这条鱼的身上有多少片鱼鳞,哪里硬、哪里软,你都摸清楚了吧?”
叶阶明“咳”了一声,“胡姐,我没碰过她。我不搞办公室恋情那一套,平日里埋头工作还来不及呢!哪有空和秘书瞎搞。”
他手里的咖啡杯摇晃了几下。
咖啡的味道挥发在密闭的办公室里。
“OK,我相信。你叶阶明不喜欢窝边草,喜欢路边的野花儿。我说的没错吧?”
“胡姐,你在说什么?”
“装傻?你可别忘了,三月是我认的干妹妹。她现在的知名度都是我捧上去。我看得出来,她好像真得爱上你了,所以才会急着从冷清池那里搬出来。”
叶阶明突然想到牧牧发来的照片,当时看到的时候既隐隐觉得那不是冷清池家的客厅,也不是牧牧住的地方。
放大了看,他确定了这个地方一定和胡水佚有关系。
那些自拍照的背景,满屏的香槟玫瑰。
按黑了手机屏幕,他盯着胡水佚看,“胡姐,三月现在是不是住在你那里?”
“我不否认。”她撇了撇嘴角,“虽然我和你很熟,但我不同意你和三月交往。”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对木三月好。你图个什么啊?她的家境、她的三观、她的圈子,你融入得了吗?别跟我说真爱那一套。就算王子都喜欢灰姑娘,可是世界上灰姑娘那么多,你怎么偏偏挑了木三月。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也不差她一个。”
叶阶明的心被胡水佚的这些话戳到痛处,世界上女人很多,但是木三月只有一个啊!
也许,全世界的女人都不会相信,叶阶明只想爱这样的一个女人。
“胡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木三月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那我们走着瞧。”
胡水佚踩着高跟鞋,尖尖长长的后跟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一声一声,越来越远。
小鱼进来取咖啡杯,看见叶阶明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发呆。
“叶董,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的手掌心向上,手指自然弯曲着,眼里有些慌张,“你说这个伤口都结痂了,会不会留下疤痕?我不想留下疤痕。”
只要不再疼,管它什么疤痕。
只要把伤疤握在手里面,别人一定就看不到。
小鱼不知道怎么回复叶阶明。
读大一的时候,她有时候不经意间抱着书籍经过篮球场,总可以看到叶阶明的身影。
他在篮球场上的每一次受伤,只要留的血不多,就会坚持到比赛结束。
而叶阶明从大二的某一天开始,就没再打过篮球。
为了靠近叶阶明,她放弃了更好的前程,跟随他来到了陌生的城市。
“叶董,您现在是叶氏的当家人,不要东想西想了。”
“小鱼,我爸回家了吗?”
“已经走了,老谭开车送走的。”
叶阶明摆摆手,小鱼端着咖啡杯出去。
一个人住,木三月每次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晚上吃什么。
做饭的话,一个人的食量很小浪费食材和时间;上馆子的话,碰上人多的时候,还要跟陌生人拼桌。
木三月非常不喜欢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有些人的长相和吃相让她倒胃口。
自从公司里传出叶阶明当了董事长后,连着好多天,木三月都没和他碰上面。
这段时间很忙,六月中旬推出了几款新品,反响还不错,没出什么幺蛾子。
好多人都是冲着绿色观念去的,Leaf这几个新款的鞋子主打绿色,给人以一种活力青春的感觉。
6月20日是端午节,木三月没有回老家。
本来提前相约牧牧一起过节,不过牧牧说那天没空。
牧牧并没有说理由,木三月也没有问。
这天,木三月睡到自然醒。
木三月慵懒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已经很炽热、很耀眼,洒在脸上有些燥热。
突然想起来,后天就是夏至,夏天来了。
路过钢琴时,她停了下来。
搬到这里已经半个月,她还没看过钢琴长什么样子。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也曾远远观望过钢琴演奏,只模糊的知道钢琴是黑白键的一种高级西洋乐器,演奏者跳跃的手指赋予了钢琴曲以生命。
它弹奏出的婉转悠扬堪比天籁之音,扣人心弦的同时又铿锵有力,让人的思绪飞向高空,不绝如缕。
木三月小心谨慎地掀开琴盖,怕一触就坏。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黑白琴键,她的左手臂上挂着刚才从钢琴上揭下的绸缎,右手将它扯过来一块儿,包着手指轻轻按了一个白色的琴键。
它马上跳出来一个美妙的音符,单调且很好听。
不过木三月将琴盖重新盖上,覆上那片绣着一块块黄色的绸缎,仔细看才能发现其实是抽象的香槟色玫瑰花。
这架钢琴就像是一个神秘而高贵的新娘,默默立在卧室里,等着新郎来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木三月心里知晓,自己是一个不懂钢琴的外行人,触碰它就是在玷污它。
端午节怎么能少了粽子?
她洗漱完,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蓬头垢面出去着实不好。
街上的早餐店都卖得精光了,畅销的早点根本等不到中午就被买光,滞留下的早点都是销路不好的款,销路不好就表示它不怎么对胃口。
粽子在今天这个日子很畅销,基本看不到省给木三月的粽子。
她问了好几家早餐店,老板都摇摇头,说是买完了。
现在的木三月怎么也跟风起来,端午节随大流吃粽子,中秋节随大流吃月饼,元宵节随大流吃元宵……
买不到粽子,木三月索性去了餐馆,点了一荤一素两道菜,要求打包带走。
饭菜道手里的时候,她发现餐盒上面搁了一个粽子。
“我没买点粽子啊,你们搞错了吧?”
“没有搞错,今天来店里吃饭的客人,我们店里都送一个粽子。祝您端午节快乐!”
她心里一松,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谢谢啊,我走了。”
回家的一路上,木三月把那个粽子闻了又闻,真香!
就是这样一个送的粽子,她都满足的不得了。
刚才餐馆电视机放的是球赛,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听到有路人讨论NBA总决赛。
好像是勇士队赢了。
那么,她和冷清池的那个赌约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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