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再没收到过谢三的信,做好的芝麻桃仁蜜也没法送去。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从甘肃镇往回赶,因为乞巧节就快要到了。他说过,乞巧节会赶回来。
可是,过了乞巧节,爹爹和哥哥就要回边关了,还真是矛盾!
很快就到了去孙府复诊的日子,海棠装了两罐九制黑芝麻蜜丸,每一颗都有鹌鹑蛋那么大,用金箔纸包着,既干净,又保鲜。
罐子是哥哥去找人定制的,天青色的瓷瓶,瓶身都有一朵同色菊花。大大小小的瓷瓶全是同一种颜色花纹,放在一起,还真赏心悦目。
“哥哥,你的漂亮瓶子比我的药还值钱,这不是要病人买椟还珠吗?”海棠撅着嘴问。
“姑娘,你再看看少爷定回来的木匣子,咱们只是用来装药,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的是珠宝首饰呢!”霁儿举着一个雕花的香檀木药盒子笑着说。
“这可不能怪我,”寒柏摆手道:“这些我全都不懂,我只负责掏银子,款式颜色可都是世子挑的!”
“难怪!我说哥哥的眼光几时变好了?原来是背后有个风雅军师!”
世子就当“风雅军师”是夸他了,暗自得意了好久。
海棠给孙老夫人把了脉,又问了这两天的饮食情况,觉得老夫人已无大碍,便写了几个适合老年人吃的药膳给孙夫人:榛子粥、黄芪牛肉粥、鸡蓉菠菜羹。
“今天开始,就可以用药膳进补了,我写这几个,都是补五脏、益肝清肺、补中益气、延年益寿的软食,这可比药好吃多了!”海棠对老夫人说:
“我还制了一种零食,您看,这是九制黑芝麻蜜丸。嘴馋就吃一粒,不拘您每天吃几粒,吃完了,再叫人去找我拿。一人一罐,夫人也可以一起吃。”
老夫人和孙夫人都笑了起来:“海棠的药不是膳食就是零食,若天下大夫都如此开药,估计人人都不怕生病,吃吃喝喝病就好了!”
孙夫人更是喜欢海棠,临走时送了她几样款式清新的头面,孙夫人一边盖上首饰盒子,一边道:“我没个女儿,这些款式颜色又都太年轻了,你拿去,合眼戴了,也不必让它们在盒子里蒙尘生灰。你只别嫌它们是旧东西。”
“我也没有娘,做梦都想像别的姑娘一样,有娘教穿衣打扮、知书识礼,有您这份慈爱之心,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哪里回嫌它们旧?这才像是娘亲给的东西。”海棠说得真心,话没说完,自己眼眶都红了。
孙夫人也动了心,当晚就和孙大人商量,第二天两人就递了拜帖上了程府。
孙大人道:“程将军,我与内子都非常喜爱海棠姑娘,我们没有女儿,愿收海棠为义女。海棠没了亲生母亲,你不在京都之时,内子做为义母,也可以代为照顾教导海棠。”
程将军又惊又喜,孙大人贤德方正,孙夫人也是后堂典范,有他们照顾海棠,海棠行事自会避免许多闲言碎语。当下两家一拍即合,让海棠出来跪拜行礼,认了孙阳夫妇为义父义母。
香堇得知,恨得牙痒痒,又砸了两个茶杯。
“凭什么让她得了好处?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好,要死不活的病居然给她治好了,我还白白成了给她牵线搭桥的。气死我了!”
孙阳在外地做官的儿子孙彦晞回来,也与义妹程海棠互相见了兄妹之礼。孙家向来不纳妾,父母又只生得他一个独子,孙彦晞见得了个美玉般的妹子,自然心花怒放,宠到不行,直叫程寒柏这个正牌哥哥醋海翻波。
“我又没有妹妹,我看这个‘义’字就很多余,以后还是和寒柏一样,叫你妹妹吧!”孙彦晞真心实意的说:“平时我不在京中,还要劳烦妹妹多过府来走走,陪父亲母亲解解闷,我也就放心了。”
孙彦晞是太子的陪读,从小出入皇宫。孙阳不愿意儿子做官闭门造车,硬是让他去出了两年外任,也让他知道,天下不止是一个皇宫和一个京城。
世子听说此事,心中暗惊:都说朝中最不易拉拢的人当中,孙阳就是一个。程海棠轻轻松松就成了人家女儿,保不齐,要拉拢孙大人的人,会从海棠这里下手!他当然不知道,前世的献王,就是通过程海棠得了孙阳与孙彦晞的支持。
海棠对自己成了香饽饽这件事毫不知情,但有一件事,却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谢睿樘,竟然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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