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棠去喂了药,献王突然愉快的想看看结果如何,也不说离开,反倒又向御史大人提出去看他的收藏。
孙大人带着几位来到他的书房,果真,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子。只不过,这些酒瓶可不是普通酒肆饭庄能见到,竟也是金石玉器,琉璃玛瑙。
献王也算开了眼,拿起一个高脚酒杯道:“这个杯子好生奇怪,这要是能喝下一杯,恐怕就要醉了!”
“王爷,这是夜光杯,专饮葡萄酒之用,倒酒之时只装到三分之一处即可。这样酒色与杯壁才能相映成趣。”孙大人笑道。
这时一个丫头急忙跑来喊道:“老爷!老爷!老夫人快要撑不住了……”
几个人顿时都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正堂。只见两个太医连连摇头叹气,海棠却笔直的站在碧纱橱外等候。
听到脚步,她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孙大人:“孙大人再等等,再有半个时辰,老夫人应该就要好转了。”
寒柏真想给那个报信的丫头一脚!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里面小丫头跑出来说:“老太太要吃的,知道饿了!”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海棠微微笑着点头:“刚才夫人已经吩咐下去煮粳米粥了。今日只吃白粥,明天可以添几颗肉沫,将养几日,老夫人就全好了。”
“多谢程大姑娘!”孙大人激动万分的给海棠作了个揖。孙夫人走出来,喜气洋洋的说:“老太太喝了两口粥,也不觉得食物难闻了!看来真是一剂药就好了。程大姑娘真是神医!”
世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咋惊咋喜,心里着实紧张。他看着浅浅盈盈的海棠,眼中竟生出了一丝氤氲。
献王一拍手道:“好好!想不到程府里面还藏着个女神医,本王这可是亲眼见识到了!”
世子警惕的看了献王一眼,赶紧拉他告辞。
程府的马车也来接人了,海棠、寒柏起身准备告辞。
这时一个小厮端了一盘金元宝上来,有二十个。孙御史忙说:“今天老母亲得你妙手医治,这是一点诊金,还望能收下。”
“既是诊金,”海棠笑着拿起一锭:“那我就收下一个。七日之后我来复诊时,做些好东西给老夫人。”
孙御史听海棠主动说来复诊,大喜过望,连连说好。不禁对程煜家这个孩子高看一眼,可惜儿子已经定了亲,要不讨来做儿媳妇,那就最好不过了!
程府里面,将军还在心不在焉的踱来踱去,等着儿子女儿回来。忽然听见脚步声,寒柏和海棠边说话边往里走。将军连忙拿起一本书假装在看书。
程寒柏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等父亲问,就把今天海棠在孙家看病的事说了一遍。父亲大惊,未出阁的女儿出这种风头可不是好事!
海棠不说话,寒柏又帮着她说:“也不知是谁造的遥?若不是海棠医术好,这就圆不过来了!”海棠若有所思,急忙安慰父亲:“小医医人,大医医国。我是小医,爹爹才是大医。我们是小医见大医!”
父亲给她气笑了。
他这一双儿女,都不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余生,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自由快乐!干嘛要给他们找后妈?是女儿不够美,还是儿子不够帅?
今天一早,程老夫人就把儿子叫过去,让他在回军营之前,把潘姨娘抬做夫人,好以嫡母身份管教两个女儿。
“现在海棠回来了,她十五年在外面没人管教,如今又没有母亲,我的年纪大了,也管不了这许多。琇莹是你表妹,那么多年以前的事,大家都不要提了。”
程煜当场拒绝:“娘,儿子不是不知恩之人,她打理家事有功,我也给了她权利,也不辱没她的身份。当年她居心不良害了瑾瑜,我怎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若是抬了她做嫡母,当年被祸及的寒柏和海棠,又该如何自处?如若她只是介意香堇庶出无嫁妆,我倒是可以答应备一份嫡女同样的嫁妆给她。除此以外,我再无话可说。”
程老夫人只是叹气,也说不出二话。
潘姨娘得知希望真的落了空,不由得又趴在床上嚎啕乱哭一通。又想到老爷马上要回边关,家还是自己管,心里又平衡了许多。再加上女儿香堇也得了一份嫁妆,选姻缘时多了许多底气,潘琇莹便又高兴起来。急急忙忙去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
“这算什么好消息?!”程香堇气得把桌上的茶杯给砸了,“本来这就是我的,凭什么她一来,应得的便成了施舍?难道我就不姓程吗?没有嫡小姐的身份,嫁妆又有什么用?”
她不由得想起碧云寺那几个浪荡公子,头皮就一阵发麻!她想要的是英俊多金有地位的世子,而不是那种没家业的庶公子!想到从庙里回来这么久,还没能再见世子一面,她又悲从中来,抱着母亲大哭了几声。
她应得的一切,都因为程海棠变为了泡影。
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必不能让她事事都如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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