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馨不笑了,声音冷冷热热的:
“我要和云哥哥在一起,你阻拦得了吗?江冉,你算哪根葱?还有,我什么时候逼迫你了?如果你是指刘思思的事,我告诉你,那和我无关。刘思思是因为你才出事的,你得负全责。她哥哥马上就从海外回来了,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至于你想找云哥哥帮你摆平粉丝闹事的事,那就别想了,因为他根本不会来。”
“噢,对了,他早就知道你被困在如意宾馆了。江冉,你说,一个男人,明知你有困难,还是性命之忧,却不来帮你,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留恋吗?”
宋宁馨这些话说得十分顺畅,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电话挂了,嘟嘟嘟的忙音震得江冉耳膜生疼。
赵书娟紧紧地抱着江冉,生怕她情绪失控,只能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
“冉冉,这可能是个误会,咱们再等等看。你现在怀着宝宝,情绪不能太激动。”
江冉把头埋在赵书娟怀里,尽管她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也沙哑了:
“我浑身都疼,书娟,你抱紧我,我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其实,不只是骨头疼,还有那个取了样本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赵书娟听到江冉这么说,搂得更紧了。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门开了,一股热风跟着涌了进来。
江冉慢慢从赵书娟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她看到了许文辉那张焦急的脸。
“哥哥……”
她失神地喊了一声。
许文辉一脸纠结,他一把将江冉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别怕,有哥哥在呢。”
这句话仿佛给了江冉莫大的安慰。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许文辉怀里,但仍然在不停地颤抖。
这时,两个民警走了进来,走到许文辉跟前,急匆匆地说:“许先生,外面人太多了。要不是宾馆前台小姐一直不肯告诉她们江小姐的房间号,再加上老板有点背景,那些人早就冲上来了。我们的人正在下面疏散,但那些疯狂的粉丝根本不听,我们人手有限,得赶紧撤离。”
许文辉点了点头,对民警说:
“辛苦了,谢谢你们。我先带冉冉走。”
民警离开后,许文辉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江冉身上,然后带着江冉和赵书娟从安全通道离开。
他们刚走出安全通道,一群人立刻喊着冲了过来:“想跑?没门儿!”
人太多,冲过来时很快就把三人给冲散了。
江冉被那群人紧紧抓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
这时,几个民警冲了过来,红着脸大声地制止他们。
其中有个特别凶的男粉丝,揪住江冉的头发,恶狠狠地对民警说:
“我们没闹事,就是想让这个女人去给思思姐道个歉。她把人逼死了,难道没错吗?”
男粉丝这么一说,身后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对啊,我们就是让她去给思思姐道个歉,道完歉就让她走。”
民警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感到十分头疼。
与此同时,被冲散到人群边角的赵书娟和许文辉正拼命地往人群中心挤。
好不容易,许文辉冲了过来。
他双眼赤红,一把推开了那个揪住江冉头发的男粉丝,将江冉护在身后。
男粉丝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看着许文辉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之前和许文辉在病房里说过话的民警生怕打起来,赶紧过来劝架:
“大家都冷静点,各退一步。”
民警吼了声,然后看了看前面黑压压的人群。
他发现交通已经全面瘫痪,很多司机已经熄火停车,从车上下来看热闹。
如果再待下去,场面恐怕会失控。
于是,民警走到许文辉跟前,悄声说:
“许先生,看来只能委屈江小姐了,跟他们走一趟。放心,我们会跟着你们一起去。”
许文辉低下头,正好对上江冉黑亮的眼睛。江冉的脸色虽然白得吓人,但总的来说还算镇定。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早就吓傻了。
江冉见许文辉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心里五味杂陈。
她嘴唇动了动,正想说“我没做过,凭什么要道歉”,但许文辉已经把嘴唇凑到她耳边,用几乎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冉冉,现在这么多人,事态不能再扩大了。我们可以跟他们去,在刘思思的灵堂把事情讲清楚。”
江冉考虑了半秒钟,终于点了点头。
的确,这件事当着众人的面才能讲得清楚。
许文辉搂着江冉,一起坐上了警车,后面的车子紧紧地跟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殡仪馆开去。
殡仪馆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好多年轻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挺疲惫的。
车子停了下来,江冉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特别是殡仪馆墙根下,大家自发摆放的一束束白菊花和黄菊花,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她的目光落到横幅上那几个鲜红的大字“血债血偿”时,她突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家这么愤怒?
许文辉感觉到怀里的江冉有些不对劲,就一直在她耳边小声安慰她:
“冉冉,别怕,等会儿你进去后,实话实说就行,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记者了。”
江冉赶紧压下心头的慌乱。
江冉刚一下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杀人犯来了!”
然后,黑压压的人群就朝着她挤了过来。
“杀人凶手!”
有人开始带头呼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一声接一声的呼喊,就像海浪一样迅速把江冉淹没了。
江冉第一次感到这么紧张,她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许文辉紧紧地抱着她,拨开人群,拼死命地带着她走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赵书娟因为被人群冲散了,没坐上民警的车,她是打车过来的。
可是路上太堵了,她坐在车里气得不停地捶坐垫。
她给罗织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因为着急,语气特别不好:
“罗助理,冉冉出事了,云总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罗织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很清楚,怎么了?”
赵书娟听出来罗织在跟自己打太极,冷笑了一声:
“罗助理,云总也太不是人了,竟然放任自己老婆被别人这样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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