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顾迦洛一直在重复着救人的场景。
她不断经历失去沈律的痛苦。
就像遭遇了鬼打墙,怎么都逃不出去。
白皙的额头上布着细汗,身上的衣物更是被汗水浸透了,前后换了好几次。
她那眉头拧成一团,低声呜咽抽泣,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张妈将毛巾拧得半干,搭在她额头上,“这退烧针怎么也不见效啊?再这么烧下去,小姐的身子怕是吃不消的……”
说完,张妈看向一旁的家庭医生,脸色为难地说道。
“小姐这样子,真的不需要送医院吗?”
家庭医生一针下去并不管用,也难怪张妈会有这样的提议。
而且,从昨晚开始,张妈这颗心就惴惴不安的。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满肚子疑惑。
为什么小姐会在凌晨时分被人送回来,还弄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沈先生?
张妈也不知道该问谁,更何况,眼下照顾好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与此同时。
医院那边已经取出了宛嫆腿上的子弹。
她封锁了消息,只留自己的亲信保镖守在病房内外。
清醒后,她第一时间询问了女儿的情况。
得知洛洛仍是高烧不退,还未苏醒,宛嫆面露担忧。
昨晚救沈律时,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就看到洛洛晕在船舷边,嘴角沁着血渍。
是她找到顾均留下来的——从他们三人身上夺走的手机。
然后,她迅速打电话救援。
如今相关联的事情太多,不止她和顾迦洛,还可能牵扯出当年那些事,更关系到整个顾氏。
因此她找的救援人员都是自己人,不必担心会泄密。
可当得知沈律很可能坠海后,她不得不通知警方,借助警方的力量寻人。
而在警方到来前,她已经让人将游轮清理了一遍。
确保没有留下任何血迹,以及引人怀疑的物品。
她本人也没有直接和警方打照面,隐藏了她中枪的事实。
她也不会让警方接触洛洛。
一来,洛洛的手上有被麻绳勒伤的痕迹,容易引起警方的疑心。
二来,洛洛那样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见外人。
如今负责和警方接洽的,是她的助理。
警方到现在都以为,沈律是意外坠海的。
纵使已经安排了很多人去海上救援,宛嫆的心态并不乐观。
沈律中了一枪,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宛嫆对沈律心怀愧疚,自觉亏欠他良多。
她是诚心希望他能活着。
……
顾均昨晚离开游轮后,还留了几个人在岸上看着。
得知昨晚上岸的人中没有沈律,又得知救援队从昨晚开始就在海上搜寻,顾均就猜到——沈律极有可能出事了。
顾均没打算闹出人命。
昨晚让手下将沈律吊下船舷,也只是为了多给他点苦头尝尝。
只要宛嫆她们等到救援,三人就都能获救。
因此他也不清楚沈律究竟是怎么出的意外。
“是绳子的问题吗。”顾均面色发沉地问手下。
手下非常肯定地摇头。
“绝对不是!那绳子我们检查过好几遍,不可能断裂的。”
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顾均捏了捏眉骨,吩咐手下。
“去联系民间搜查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知道了!”手下立马去办。
沈律要是真死了,对于顾均个人而言,自然是出了口大大的恶气。
但对于顾氏而言,便是折损了一员大将。
多番考虑下,顾均更盼着“生要见人”。
……
不多时,顾潇潇进来了。
她面色急切,如同遭到重创,声音都在发颤。
“爸,沈律是不是出事了!”
顾均面色严肃地斥责她。
“都这个点了,你不在公司,回家来干什么!”
“您对沈律做什么了!”顾潇潇的情绪十分激动,如同在审问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顾均表情镇定。
“他如何,跟你有多大关系?记住,你爸我昨晚没见过沈律!”
顾潇潇站在那儿,极力保持着理智,可声线在抖。
“我警局的朋友告诉我,沈律昨晚意外坠海,九死一生。爸,是您做的吗……您不是说,不会闹出人命的吗!”
得悉沈律凶多吉少,顾潇潇的魂都没了,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她是恨沈律。
可她也不想让他死啊!
顾均看到女儿这般痛苦的神情,不想让她误会了自己。
他说:“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我没打算要他死。”
“那是谁!是谁害他!”顾潇潇急声追问。
“这件事,只有宛嫆母女最清楚。”
听到这,顾潇潇眼中顿生愤恨。
为了弄清真相,她让司机开车,一路冲到海湾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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