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欢欢喜喜拿着蓝娇娇给她的医书,赶紧回房研究起来。
可惜当她看到上面关于食心蛊的记载时,心凉了半截。
难怪蓝娇娇说没那么容易炼制!这还只是压制蛊毒的药物就已经不下百种药材,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剧毒,一不小心粘到皮肤上都可能中毒致死。
可是东方燃的故意躲闪足以证明他的蛊虫最近活动频繁,只靠冷水浸浴怕是起不了太大作用,何况天气在逐渐转暖,普通井水水温怕是也起不了太多作用。
东方燃的脸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她甚至怀疑他在悄悄放血缓解毒性。
一行人匆忙赶往西北,安阳借机沿途网罗需要的药材。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这样一来安阳更加挂念远在战场上的父亲。
东方燃和闫倾城还拜访了一些武林朋友和江湖义士,帮忙筹集了一大批粮草,军需。他们可不相信皇上能给足他们前线所需供给。
安阳等人火速赶往西北支援之时,司马骏他们经过了近十日的长途跋涉,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途中几次遭到不明身份的杀手袭击,欲抢走司马柔等人。
司马骏都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更换了几次路线绕了几大圈才在雷诺联络附近麒麟堂的手下帮助下,一波三折地来到京城近郊。
距京城已不过百里,谭将军看了一下队伍里的几辆马车,跟司马骏商量后将谭大小姐交给儿子看顾,便快马加鞭先行进京了。
毕竟车上还囚着十五公主,若不事先跟皇上沟通好,还不知道要被多疑的皇帝如何猜忌呢!
这下好了,本来皇上召谭章一家回京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依靠,也给六子司马奕选个枕边人。这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宝贝女儿去闹什么武林大会,还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江湖中人呢!
司马衍本就疲惫的脸上更是蒙上一层灰色。
当年給司马柔和司空展赐婚,她死活不肯。这又莫名其妙二人双双出现在武林大会,还去争夺什么武林盟主。
司马衍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位公主另有所图。这样一来他还哪有心思管奕王婚事。
司马骏将司马柔和司空展直接丢给了皇上就不再关心。怎么处理那是皇上的事。
当他把痴傻的小皇孙司马瑞送到皇宫大殿时,失去爱子本就备受打击的皇后抱着孙儿一顿嚎啕,之后竟突然赤目欲裂地拔下凤钗朝坐在身边的皇上戳去。
要不是谭章反应够快,那一钗非要了皇上的性命不可。
被谭章控制住的上官皇后疯了般嘶吼着:“司马衍,你这个谋权篡位,弑父杀兄的畜生!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真正的玉玺。在我儿归天之日我就已经把它毁了,毁了!哈哈哈……”
上官皇后突然跟疯妇一般咆哮着,早已不管满殿的大臣们。
众人看着疯狂的上官皇后,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今日听到了不该听的,不论真假总是没什么好果子吧!
台下是一片颤栗伏地叩首声,每个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司马骏都吓出一身冷汗。
这消息太劲爆了,谋权篡位,弑父杀兄,难道当年大皇子是被害死的?皇爷爷不是病死的吗?他更希望上官皇后说的是疯话。至于玉玺的真假已经没人在意了。
被谭章推开的皇上铁青着脸看了死死盯着皇后,气得想也不想抬腿对着皇后的心口就是一脚。
“疯妇,一片胡言!我已经忍你太久了,是时候算算总账了。当年你们兄妹联合算计朕。害死朕的肱骨之臣不知道多少,你以为你们做得隐蔽,朕真不知道吗?”
“你们逼死滟妃,害我皇儿,陷害淑妃父兄,朕都不曾降罪于你们。你们却得寸进尺,连那么善良的淑妃都不肯放过。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和上官胜?做梦!”
皇上看来是真的被气糊涂了,连这种宫廷秘史都抖落出来了。
他喘着粗气,嘴唇颤抖着。当年他被蒙蔽抄了淑妃娘家满门,直到淑妃惨死他才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可惜为了自己的颜面这些年一直不肯承认。
他的一脚使了全力,上官皇后双手捂着心口慢慢将头扣到了地上,再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已经退立一旁的谭章意识到有些不妙,但皇上还在气头上,他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站在他们旁边的小皇孙动了动,目光呆滞地捡起地上的凤钗,直接朝皇上刺了过去。
暴怒中的司马衍一个没留神被他刺了个正着,左腿大腿根部被凤钗尖锐的尖端深深刺入,鲜血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司马衍本能地抬手就是一巴掌,竟将司马瑞直接打下了台阶。
一个胖滚滚的小肉包子咕噜噜滚了下来,等到司马骏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来时,额头上还是肿了一个鸡蛋大的包,小身子软绵绵的没了反应。
在一旁吓傻了的贵公公终于反应了过来:“快!快传御医。”
冷静下来的司马衍颓废地朝台下的众臣子挥了挥手:“都回吧,回吧!”
众人如释重负,赶紧叩拜后头也不回逃了出去,如同身后有猛虎在追一般。
谭章和司马骏走在最后面,二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谭章心中庆幸今日几位皇子都不在场,否则怕是场面更加难以控制。
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走出宫门,谭章看了看远方的落日余晖:“要变天了,多加保重!”
司马骏表情凝重地朝他一抱拳:“珍重!”
说完跨上马扬长而去。谭章站在宫门口看着司马骏离去的方向站了好久,才叹了口气从侍从手中接过缰绳,拍马离开。
…………
安阳他们去西北可没司马骏回京这么容易。他们一路向北,越往北走,情况越严峻。到处都是因为战事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那些衣衫褴褛,拖儿带女逃难的百姓无不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看上去实在是惨不忍睹。
缺衣少粮的流民中已经出现了疫情,作为行医的人来说看到病人哪有不治之礼。
可是那么多病人如何忙的过来。急于赶赴前线的他们也只能草草帮衬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些渴望的目光安阳的心都碎了。他们只能提供简单的药材和给他们普及最基本的防护措施。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耽误了大量时间。
青山安阳和蓝大侠悬壶济世的美名也悄悄在百姓间流传开来。
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才终于来到了真正的西北战场。
还没等他们靠近青山城,附近村庄早已人去楼空,满目荒凉。到处是残垣断壁,哀鸿遍野。
“看来敌军杀到这里来过。”东方燃忍不住回头看安阳。
安阳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自幼没少见过上阵杀敌的将士,自然也听说过不少沙场作战的故事。
如此明显的打斗现场她还是看的出来,很显然就在不久前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浩劫。
焦土遍山,褐色的血迹,被丢弃的盔甲刀剑到处都是。空气中隐隐还夹杂着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想必是敌军被击退后打扫战场时焚烧过尸体。
安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战场,多少有些紧张。其实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曾见过如此战争场面。
除了闫倾城年少时曾带领阎王殿教众打退攻打阎王殿的联军。但那也是武林斗狠。并不会使用排兵布阵,顶盔掼甲这样的厮杀。
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父亲,安阳有些小激动。只是看到自己的弟弟安东旭一脸茫然,她的心再次揪痛了一下。
安东旭因为失去记忆,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姐姐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但即将见到一位毫无印象的父亲,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东旭,不要担心!等你见到了父亲,自然会有印象。就算没有也没关系,过去的就都忘了吧!以后我们从头开始。” 安阳安慰着弟弟。
“安安说的对,你不需要刻意回忆过去。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了姐姐、姐夫我。很快又会多个父亲。我们都是关心你、在乎你的亲人。”东方燃搂着安阳的肩膀来占便宜。
不远处站着的蓝娇娇被闫倾城也搂到了怀里:“狸儿比以前开朗了不少,至少现在不在排斥陌生人。”
蓝娇娇眼睛湿润了,这个孩子实在可怜。尽管很依赖他们二人,却看得出他的孤单寂寞。
现在找到了姐姐,还有了拓跋香这个合得来的朋友。她替他欣慰。
一行人加上运送粮草、药材的车队其实人数也有不下百人。如此浩浩荡荡,尽管做了遮掩其实目标还是有点儿大,安阳真担心被流民盯上。
那些流离失所的饥饿百姓如果真的来抢,她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一路走来天气也越来越炎热了,这时已经进入夏季。
安阳替东方燃又配制了一些止疼药丸,又加了一些压制蛊虫活动的药粉。虽然那些药粉都对身体有害,但眼下情况,她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看着日渐消瘦的东方燃,安阳的心里也是相当的不好受。
蓝娇娇看着这样的二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那蛊实在凶险,她甚至担心东方燃会撑不到安阳给他配制压蛊药物的那一日。
眼看天色见晚,他们不得不在一个相对还算干净的村庄安营扎寨,开始吃饭洗漱准备休息。
他们把运送物资都放到一个大的院落里,这个宅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宅子。
可惜由于战争主人早已弃家而去。不过里面遗弃的日常用品还是不少的,刚好让连日来疲惫不堪的众人能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环形的大院周边全是房屋,中间则是空旷的院子,倒是宽阔。也方便他们分头休息保护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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