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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寻道天行 > 第四百四十一章 剑纯道生
 
  “唰!”

  马加速,越快。

  人加速,更快。

  速快,越来越快…

  快至极,如风一阵!

  两者相隔六十丈,虽皆未盛起气芒但瞬间所爆发的急速,却迅猛至极。前者枪出如龙,后者跃身如箭,瞬息相交!

  “唰唰唰…”

  “御…”

  “噌!”

  针锋对麦芒。

  一枪出,马声啸,钢枪化残影数十,枪花成雨滴迅疾突刺。银剑起,寒芒现,由下而上,由马头至人兽一现而消,干脆利索,剑再归鞘…

  “哒哒哒…”

  兵刃没有交击,所以没铁击声鸣。

  战斗,只有一个交点,没有延续。

  两人交错而过,这个交点也就随之消失了。

  急奔的跑马奔出近数丈方才缓缓停下脚步,而小道人则在交错的下一步,稳稳地站住了身子。微风被迅疾带起,三尺银龙随之断落一戳剑穗,在微微的余风中飘散成无数细丝,如金丝缕缕,轻轻缓缓。而与小道人背对而立的马吏,似乎毫发无损,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平手?”

  “……”

  由于是背对的缘故,徽山下的四千将士皆不能看得马吏此时的容貌与神色,仅能凭刚刚那交错的瞬间,断估这两人交锋应该是战成平手。

  只是,他为何不回头?

  旬疑心始,遥眼相看。

  凉风稍散,待过片刻,小道人缓缓转身,朝着宝蓝轻车再走了回去。当他路过马吏时,轻轻挽袖提手,随意朝着马吏的大腿轻轻一推…

  “啪…”

  一推之力很小很小,但一推之下马吏与他的战马即刻应声而倒!

  灵玉崩碎,一束青芒冲天而起…

  “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惊声四起,是谁也不信。

  不信那道人会赢得如此干净,马吏会输得如此彻底。一个照面,兵未交锋,胜负即分,战将身损。随眼前望,但见倒在地上的战马马头和马吏的眉心,赫然皆有一缕三寸粗细的伤痕,正逐渐撕裂!

  “真的死了。”

  “好快好很的剑术…”

  “剑走偏锋,这人的剑好诡异。”

  细细碎碎的骇然声中,站于军阵前端的红袍女子亦有惊色稍起。但她并不惊讶马吏会败,因为那瞬间的交锋她能看在眼里。她惊讶的是小道人的剑术,为何会如此阴狠。先前一瞬,小道人银剑出鞘看似只用了一剑,实际上他是一剑化七,朝着马吏的枪刺连出了六剑,剑剑皆封死枪锋去路,固守不攻,直至最后一剑方才放弃防守,转攻袭夺命。

  七剑极快,快至无形,恍如只出一剑。

  所以别人也就只能看得一剑。

  “八卦洞玄封内,三才五方定身,九转归一推势,万世不竭绝命…”

  “如此用剑,他应该是位气纯。”

  “应该如此…”

  女子话道,儒雅书生沉眼三分,沉声接道:“应该就是位气纯无疑。而且纯阳剑术运用得如此阴毒,此人恐怕就是皇榜第二十四的道生了。”

  “是他?”红袍女子霎时醒悟。

  儒雅书生再道:“相传此人乃剑术奇才,十六岁便已冲天大成,可越战天启。马吏境至冲天巅峰,虽无防备,但能将他一剑致命的,纯阳弟子中除了执剑首席的墨言以外,恐怕便唯有此人可以。”

  “原来如此…”

  “纯阳天罡全在这里,难怪她敢只身前来。”

  执枪男子眼眸掀起一抹阴狠。马吏是他的族亲,本想遣其一试锋芒,谁料却有去无回,被人当场击杀。此时他心中怨怒,是可想而知的。眼看敌人强悍,挑战不可退敌,他也懒得再循规蹈矩了。直接钢枪立挺,暴声便喝:“全军听令!”

  “在!”

  “枪骑冲锋,弓弩手掠阵,刀斧手布雁翼阵…”

  “我劝你把军令收回。”

  “……”

  暴声刚喝,一阵寒风带冰语忽袭,瞬间覆盖去喝令。

  声始于宝蓝轻车之内,随话声落,遮掩车门的淡蓝绸纱被人由内掀开。余悠然与墨言相继走出车厢,走落马车,静立于马前。

  “莎…”

  白衣盛雪惊现。

  暖阳霎时冷,沙场忽显寒。

  道生清冷,墨言俊冷,悠然冰冷。

  三道人影挺立于千军阵前,就宛如三枝傲然独立于雪山之巅的寒梅,谁也无法忽视她们的存在。孤傲且冷艳,意绝更无惧。也难理解,余悠然与墨言的出现,居然会在一瞬之间,生生把眼前四千将士的战意,都冻结在了无形的空气之中。使人心神一震,暗暗皆慌。

  “哼!”

  感受到气氛的霎时聚变,执枪男子脸面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狠顿手中钢枪,喝道:“余悠然,你以为我马魁会惧你么?”

  隔白纱,遥眼望百丈。

  余悠然冰冷回道:“将死之人,无知故无惧。”

  “将死之人?”

  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粗旷男子,闻言霎寒。

  他虽外表不修边幅,但行事却向来缜密。自皇榜公布以后,他便对榜上所有名人皆详细了解。正因如此,凭他对眼下这位无情女子的认知,她若说出如此一番话,就必然不会是虚张声势,更甚至她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厉害手段,足以倾覆千军。因为,凭她的谋略算术,根本不屑于说谎!

  “不好,一定有诈!”

  想至此,粗旷男子急忙侧身提醒道:“马魁,赶紧撤军。切莫犹豫,我敢肯定她已经谋成,否则她不会孤身犯险。我们此时若不撤军,唯恐万劫不复呀。”

  “迟了。”

  风吹纱拂,粗旷男子话落,余悠然冰冷嗓音再起:“除了投降,你们别无选择,退也无用。”

  “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马魁应该也察觉到了某些细微的端倪,因为他的战意已然显露几分严峻。只是,而今千军当前,敌人只有三位,倘若他若勒令退军,就必然会使他的威望受损,让人以为他惧怕余悠然。日后若再有敌犯,他恐怕就喝不动身后的四千将士了。所以,如今阵势顾忌,已是赶鸭子上架,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半点退缩。

  怀揣最后一丝谨慎,马魁谨慎地缓缓挺起钢枪,枪刃凝寒光,遥遥指着余悠然硬气喝道:“我有悍将四千,你只有孤军三人,纵使墨言、道生剑术超凡,位列皇榜天罡,但千军雷动便是江河倾覆,蝼蚁不存。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想伤我却如痴人说梦。你有何资本,在此与我大言不惭?若识趣,你便掉头退去,我看在纯阳祖脉的份上姑且留你性命,马吏之仇暂不追究。你若不走便休怪我马魁歹毒,不讲情面,将你五马分尸!”

  马魁确有大将风范,一话激昂暴喝,聚有大气。把冰冷的气氛重新燃起些许热血。只是,面对马魁的威风,白纱斗笠之内却只是冰冷冷地飘出四个字。

  “你说反了。”

  “……”

  马魁沉眼细眯,大声问道:“我哪里说反了?”

  余悠然无色无绪地回道:“我要取你性命,如探囊取物。你想伤我皮毛,是九天揽月。”

  冷…

  余悠然这话说得虽然没马魁前话有气势,但胜在冷意彻心,每一个字都宛如冰锥由天上掉落,把寒气蔓延方圆。

  而闻得此话,粗旷男子的心中就更加肯定眼下这位女子绝对是有胜券在握。他不加思索地一把扯过马魁的臂膀,急怒道:“马魁,赶紧撤军!你若不撤军,此间所有弟兄必然会被你坑害!撤军所致一切弊事,皆由我来承担!不要再犹豫!”

  赤焰红袍女子、儒雅书生皆皱眉。后方十数将领皆神色危危。或许他们心中也有撤军之意,故未多言。但马魁却不一样,他为四军统帅,如今却被一介女流蔑视为囊中之物,又怎忍得了这口恶气?

  “筏!”

  但见马魁大力挥臂,狠狠甩开粗旷男子抓来的手掌,忽然狂声笑道:“哈哈哈,口出狂言,不知羞耻。好呀,既然你取我性命如囊中探物,那我马魁今日便将項上人头安在这里,等你来取!你敢吗?”

  马魁看来也是有城府之人。怒火中烧时,顺着话势居然随手就用上一道激将法,想借此来迫使余悠然等三人再往前来,好进入后方千数弓弩手的射程范围,进而绝杀取命。

  然,如此简陋的谋法,余悠然又怎看不出来?

  只见,余悠然透过白纱,徐徐扫眼东山下列阵的四千将士,尔后冰冷说道:“要取你項上人头,又何须我亲自动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身后将士便自会有人替我执刀。”

  “啥?”

  “替她执刀?”

  话出口,四军震。

  “有人被她策反了?”

  “我们之中有卧底?”

  四千将士皆谨慎防备,生怕自己身旁的友军突然叛变。大军躁动来不及理会,马魁猛地扫眼两侧,心如弦绷,紧握枪杆。而站他两侧的红袍女子、儒雅书生、粗旷男子亦是同样,狐疑瞪眼,谨慎地审视去其余三人。

  疑虑重重,霎时蔓延。

  戒备数息,儒雅书生首先表态道:“马魁,你放心。墨门乃名门正派,绝不出反复小人。”

  红袍女子接着道:“七秀从不会自辱名声。”

  马魁眼色渐凝凶光,转眼紧紧地盯向粗旷男子:“那就只剩下你了。”

  “……”

  粗旷男子沉眼三分,前两人皆出身名门,唯独他出自于旁门,所以此刻他便显得很尴尬了。但没等他作答,儒雅书生便先帮衬说道:“马魁,小心是离间计呀。我等皆乃天试考生,虽出身不同,但皆是门派中的佼佼者,名声却不见得比性命轻。谁会为了一场大考,而去葬送自己一世名誉呢?”

  “……”

  儒雅男子说得有道理。

  国考虽重,但能入三甲者谁不是天骄之才?

  谁会为了一场虚无的胜负甘愿背负一世反骨骂名?计可以奸诈,谋可以歹毒,战可以无情,但人决不能背信弃义。否则,天下之大,便再难有其容身之地了,更会牵累自己身后的门派势力。

  粗旷男子很有气度,他没将马魁的怀疑放在心上,反而更加谨慎地劝说道:“马魁,你信我。别犹豫,赶紧撤军。余悠然算高不可估量,更甚夏寻一筹。夏寻行谋从不言虚,是因为其不屑于虚言狡诈。余悠然既然敢如此说话,她必然已经在我军中埋伏奇兵,若被她寻机施展开来,我们恐已万劫不复啊!”

  粗旷男子说得苦口婆心,但句句都有褒奖余悠然之意,马魁却听得耳疼。毕竟无论是江湖门府,还是门派传承,他的出身都要比另外三人高不少。故眼下情形虽然古怪,他都根本不愿受旁人指指点点。

  “哼!”

  想片刻,马魁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转眼遥望前方三人,肃声喝道:“妖女!此等反间计粗略不堪,连三岁小儿亦能识破,能奈我何?你若无真本事,就赶紧打道回府,莫要在这丢人现眼!”

  余悠然冷道:“是否反间计,你问问便知。”

  马魁疑惑:“问谁?”

  余悠然接着道:“问你军中将士。”

  “问什么?”

  “问谁敢取你項上人头,若没人敢取,我便掉头就走。”

  “哈哈…”

  马魁蔑声狂笑,眼显狠色:“狂妄。”

  他显然没将余悠然的话放在心上。紧接着昂首挺胸,背对四阵战士。猛地一下高高举起手中钢枪,便暴声喝道:“西凉-马魁在此,有谁敢取我項上首级?”

  “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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