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炔的动作很轻,就生怕吵着床上的女人。
他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床头上安然入睡的女子,看着她光光的脑袋,他心里,撕裂的疼痛起来。
几天不见,她的头发全掉光了。
怪不得她不愿意自己过来,想必,是害怕自己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吧!
她怎么那么傻?
他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深深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却又心如刀割。
迟早早又睡了一个小时,早上七点的时候,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以前的每个早晨,她还没醒过来,就有人站在床边,准备好洗漱用的生活用品,等着她醒来,都上前来侍候。
今天,很显然身边没有那么多人。
垂眸一看,当看到床边坐着的男人时,她整个人都吓懵了。
确定是叶炔,迟早早下意识的捞起被子,猛然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躲在被窝里,心急的暗忖,叶炔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了?
他还是来了?
不是警告过金承治,就算他来了,也不让他进来的吗?
为什么金承治要放他进来?
那个男人,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
迟早早羞愤急了,没办法说服自己面对叶炔。
他看见自己没有头发的样子了吗?
是不是很丑?
是不是很难看?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迟早早痛恨的咬紧嘴唇,仿佛要咬出血来一般。
还在深受煎熬,被窝外,传来男子磁性好听的声音。
“我都已经看见了,你再躲也没用啊?”
叶炔伸手扯下被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白又瘦的小脸。
脑袋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看着就像一个……小尼姑。
对,很像一个小尼姑。
叶炔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悲痛的表情,勾起轻笑道:“很特别呢。”
迟早早迎着他深邃的双目,哽咽了下,说不出话来。
却见他起身,朝自己压了过来,亲吻在她光光的脑袋上,又坐了回去。
“早早,很特别,真的。”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自己说错话,让她心里不好受。
她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了,再也不想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他坐上床,伸手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让她整个身体都靠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抱着她。
迟早早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秒,因为她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对自己的嫌弃。
她现在,真的很丑很丑,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何况是别人。
“我一定会努力去找适合配对的骨髓的,相信我,嗯?”
压抑着内心深处撕裂的疼痛,叶炔哽咽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迟早早还是不吭声,就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早早,你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女儿跟我说什么了吗?”
她不愿意开口,想必是心里自卑。
他温声絮语,跟她淡淡地说:“女儿说,她想妈妈了,想妈妈赶紧回家。”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带着蓝天去放风筝怎么样?”
听到他说女儿,她窝在他怀里,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也想蓝天了,可要是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女儿面前,恐怕连女儿都不认识她了吧!
她会好起来的,等好起来后,就带女儿去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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