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远比我想象的多。”楚玉风大有深意的看了向秀蓉一眼,有这么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楚玉风此刻浑身不自在,幸好向秀蓉真的没有恶意。
“我只了解我需要的。”向秀蓉同楚玉风对视着,似乎知道楚玉风在担心什么,向秀蓉也显得十分坦诚,她知道楚玉风去过新城小区几次,但没有跟到楼上去,所以她其实不知道楚玉风去新城小区是找谁。
“好了,你了解得多也有好处,起码你现在选择相信我,不是吗?”楚玉风微微一笑,对方没有恶意,他也没必要多担心,将话题重新扯回到那本小本子上,楚玉风凝望着向秀蓉,“向女士既然要告钱新来,那就知道不能仅凭嘴上说说,所以你说的那本小本子,向女士最好还是做个决定,我不会逼你拿出来,毕竟那是你十多年收集的心血,但你要告钱新来,没有那小本子怕是不行,所以这事只能是你自己决定了,向女士自个要考虑清楚了。”
向秀蓉沉默着,其实她今天来找楚玉风,已经注定没有退路,此时的沉默,无非是心理上的最后一丝挣扎罢了。
“向女士如果还做不了决定,可以先回去考虑,我会让人保护你的安全。”楚玉风见向秀蓉犹豫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女人做事有时候就是多一分冲动而少一分果决,不过这也不能怪对方。
“不用,楚董事,我决定了,那本小本子,我给你。”向秀蓉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决定。
“向女士,你考虑清楚了?”楚玉风脸色一喜,看着向秀蓉。
“嗯,决定了。”向秀蓉点头,她知道自己并没退路,从她决定拦住楚玉风告状,她就已经没法后退了,她比谁都清楚钱新来在望山的势力有多大。
“好,事不宜迟,我派人跟你去取那本子。”楚玉风果断道。
“楚董事,我是放在常兴市的,没在望山,在望山只是我最近一个月记的。”向秀蓉苦笑。
“在常兴?”楚玉风愣了一下,旋即道,“那也没关系,我派人跟你回去取,顺便保护你的安全。”
楚玉风说着,转头对黄江华道,“小楚,让常胜军过来一趟。”
就在楚玉风同向秀蓉在办公室里谈时,新城酒店,张立行从加工区出来后便来到了这里,两人坐在钱新来顶层那豪华的办公室里。
抽着烟,钱新来神色阴沉,听完张立行所说,钱新来一时都差点想不起那女疯子是谁,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那个加工厂终究是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张立行很快就想起了向白宁那个消失的女儿,此刻结合张立行所说,虽然没亲眼看到向秀蓉,但钱新来已经大致知道是谁了。
“钱总,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还是那女疯子脑袋又是脑袋不正常乱来的。”张立行嘴上叼着烟,询问了钱新来一句,此时的他并没多少着急,钱新来认识他之前干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也没意识到一个女疯子能捅出多大的事情来。
“应该是有,那个女人,可能是昔日故友之女。”钱新来眼里闪过一道厉色,“可惜呀,当时好没好好‘照顾’她,让她给走了,没想到这小女娃够狠,竟然装成疯子回来了,在望山呆了十多年,竟让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嘿,真要有这事,你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几岁,女大十八变,她长大后回来,你可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张立行嘿然一笑,“再说可没人会去注意一个街上的疯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古人诚不欺我。”钱新来狠狠的捏着拳头,有些后悔当年没果断一点,将那小女孩给解决了。
“当年人家才一个小姑娘,你难道也下得了手?”张立行抽了口烟,瞥了钱新来一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钱新来这话可是够狠,即便是他坐在这里都感觉到了些许阴冷,双方是合作的关系,同样是利益伙伴的关系,但跟这样一个人结成盟友,张立行心里也下意识一紧,彼此虽然都各自防着,但张立行还真不敢想象危机降临的时候,钱新来会不会背后先通他一刀。
微微摇了摇头,钱新来知道自己是多虑了,虽然得防一手,但也没必要担心太多,双方的关系跟钱新来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的关系不一样,钱新来需要他手中的权力,也没理由背后阴他,双方是在同一条船上,船翻了,所有人都得掉水里去,对谁都没好处,当然,他必须要防的是真有可能发生船翻之事时,要防备钱新来顾着自己保命,先把其他人踹下水去。
“哎,有时候不是迫不得已吗。”钱新来叹了口气,当年他又何尝想过要向白宁的命,那个食品加工厂,一开始还是向白宁的主意,只不过向白宁缺少资金,才邀请他一起合伙,但谁也没有想到工厂会那么红火,一年就有上百万的利润,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万元户可都还稀缺得很,他们一下就成了百万元户,那时候的风光真的是不亚于现在成为市民营企业老大的风光,他也因为那个工厂,挖到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第一桶金,那可以说是他资本的最原始积累阶段了。
为了钱,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两人还只是朋友,所以也正是因为钱,他和向白宁才闹翻了,他觊觎工厂所能创造的财富,也希望能将工厂全部独吞,只可惜向白宁不答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只好将向白宁给‘收拾’了,送对方早点上路,他本不想那样做的,是向白宁太不识趣,逼他的。
钱新来沉着脸,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只是别人不识趣,即便是那向白宁的老婆蔡美芳,他也没想要让对方跳楼的,那么有味道的一个女人,他本希望能跟对方发生点啥的,只要对方愿意,他甚至愿意金屋藏娇,哪想那臭女人同样不识趣,竟然敢反抗,死了也是活该,就该死,活该栽下楼去,人死了,整个工厂还不是照样属于他的?那臭女人同那向白宁一样,活该不识趣。
钱新来神色狰狞,他的心理已经有点病态,这么多年来走来,企业越做越大,干的坏事也越来越多,夜深人静时,钱新来也会恐惧,也会做噩梦,没有人知道他有严重的失眠症,更有轻度的抑郁,一直在靠吃药在控制,晚上睡不着觉,吃安眠药是一口气就吃两三颗,跟吃糖一样。
张立行神态悠闲的抽着烟,钱新来也不知道从哪搞到的特供小熊猫,这味道抽起来就是不一样,他并不知道钱新来此刻那种病态的心理挣扎,如果知道,张立行恐怕会认为自个真的是在和一个‘疯子’玩火。
“钱总,事情你得早点解决,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留下的麻烦,但也别让人抓到把柄,咱们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楚玉风调来望山,行事作风可都跟一般的干部不一样,今天上午,丰山区的一个副区长,还有沟山县的一个副部长都被纪委带走了,楚玉风发起的这次反腐,看来是动了真格了,这小年轻不得了,挺狠。”张立行眯着眼说着,叶倩和秦鹏的事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幸好是及时解决了,不过想到郭鹏说的那段录音,张立行也是犹如芒刺在背,叶倩和秦鹏死了固然是死无对证了,但这终究是让他心里仍然不踏实。
“也不知道楚玉风将那疯女人单独带回去会说些什么,那疯女人回到望山十年,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东西。”钱新来脸色难看的说着。
“两人会说什么就没人知道了,这估计得楚董事身边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张立行撇了撇嘴,“钱总,我说你之前对楚玉风用的美人计是不是没半点效果。”
“放心,对楚玉风没效果,对他身旁的人不见得没效果。”钱新来冷笑了一声,一说起这个,钱新来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笑容,林思语那小姑娘还算没让他失望。
“哦,有什么进展?”张立行来了兴趣。
“张董事长,这可是王牌,关键时候派上用场的,保密程度要高。”钱新来开着玩笑。
“得,你不说我也懒得问了。”张立行闻言,嘴角撇了一下。
钱新来听到张立行的话愣了一下,他本是和张立行开个玩笑,不过对方这么说,钱新来也没主动往下说下去,知道的人毕竟是越少越好。
两人坐着,吸着烟,说得越多,心情就越是沉重一分,张立行本来还悠闲的神态也变得沉闷起来,想着自个那段录音的事,张立行心情就没法好起来,那录音不知道是还在张万正手上还是在哪,张立行一直没法探听到。
“那张万正得让他早点滚出望山去,咱们动不了楚玉风,但他身旁的助力,咱们可以一个个收拾。”张立行突然道。
“放心吧,跟我们作对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钱新来目光阴森,这话是在安慰张立行,同样是在安慰他自己。
“哎,建飞董事死得真不应该呐,要是他没死,你说咱们这日子得多么潇洒,现在来了一个楚玉风,弄得咱们都不安生。”张立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会突然有些陈建飞了,要是对方还在,就没现在这些屁事。
“死了就死了,咱们又没办法让他复活,说这个也没用,反正现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敢跟咱们作对的,统统都收拾掉。”钱新来面色阴鸷。
“你这戾气可是比我还重。”张立行看了钱新来一眼,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起身道,“好了,我得回市里去了,卫思达刚刚跟楚董事一块回去了,你可以试着找他看能不能打听出点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
张立行说完,起身离开,示意钱新来不用送,张立行自个下楼去了。
钱新来目送着张立行离开,站在原地的他,神色变幻了一会,拿出手机给卫思达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钱新来开口就问,“卫主任,你知道那女疯子跟楚玉风在办公室讲了什么吗。”
“钱总,现在还不知道,那女人目前还在楚玉风办公室,都进去挺久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讲,到现在还没出来。”卫思达苦笑道,“我刚刚装着给楚玉风进去送文件,本想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结果人家就不讲了,送完文件,楚玉风离开就让我出来了。”
“看来你这个办公厅主任压根就没得到楚玉风的信任。”钱新来失望的说着。
“我是建飞董事提起来的,楚玉风怎么可能完全信任我,这一朝天子一朝臣,钱总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卫思达无奈道,“也就楚玉风自个从南州带来的人才会真正得到信任,说句难听的,我在楚玉风心目中的地位连他那个司机都不如。”
钱新来听着卫思达所讲,一脸不耐烦,在卫思达身上也算是投入了不少,虽说他不在乎那点钱,但有投入就希望有产出,这卫思达现在的作用不大,委实是让他腻歪。
“这么说来,只有那疯女人单独和楚玉风在办公室了?”钱新来耐着性子,最后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黄江华也在,终归是他自个带来的人,信任得紧呢。”卫思达酸溜溜的道。
“好,先这样,有什么情况你立刻通知我。”钱新来眼睛一亮,总算是听到一句有价值的话,也懒得再和卫思达多说,直接挂掉电话。
走到办公桌旁,钱新来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键,旋即,门外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罗玲扭着屁股走了进来,黑色的职业短裙装,再加上一头波浪卷的头发,委实是让人着迷的一个办公室白领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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