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厉喝:“不要给他们!”
刚掏出内存卡的男子一惊,又把卡牢牢握在了手里。
几个保安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男子冲过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一跑近这几个保安就开打。
两个青年男子躺在地上见这阵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开溜。
两个西装男子,很快就把几个保安打的东倒西歪,满地找牙。
收拾了几个保安,两个西装男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拿出电话拨打。
“喂,习总,一切都办妥了。”
窗外是蓝天白云,习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景色。地上的行人和车辆,缩影的如同蚂蚁一样。
幸亏他谨慎,数天前就派人盯程诺遗产纠纷的这个案子。
他本来也想找些证据给她,但又怕她多心,更怕以她倔强的性子不会用。恰好,那位女律师在盯沈方圆,他就这样顺水送个人情。
习决收起手机,笑笑,那些被拍到的东西没丢就好,只要能送到那个女律师手里就会派上它该有的用场。
敲门声响起,习决轻声说了一句:“请进。”
办公室的房门推开,莫静言走进来。
“舅舅,怎么是你?”习决一边说着,一边请莫静言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落座。
“舅舅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习决问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秘书小姐为莫静言他们送来了两杯咖啡。
秘书出去后,莫静言道:“我确实是遇到头疼的事了。”
习决剑眉微皱,这个世界上怕唯一能让舅舅犯头疼的麻烦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程诺。
果然,莫静言说道:“程诺跟我结婚之前,我赠送了她很多股份,现在作为我公司的股东,她要进公司工作。”
习决点头,理解,舅舅一定是舍不得程诺现在去操劳,毕竟她现在身怀六甲,身体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
但是莫静言后面说出的话让他郁闷了。
莫静言说:“程诺要接手公司跟你有业务来往的全部工作。”
这摆明了就是要跟你开战嘛!
习决揉着额头,想了好久之后,道:“可以。舅舅,你就让她都接手吧。既然那么恨我,我们之间该解决的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
莫静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
习决忽而眼睛一亮,问道:“舅舅你不会帮忙她,整我吧?”
莫静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决啊,你说这个老婆跟外甥,哪个更亲呢?”
“舅舅,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习决欲哭无泪。
冷不丁的,G城下了一场小雨,整个城市都被蒙蒙细雨笼罩。
正是傍晚十分,恰逢晚高峰,马路上的车辆排起了长龙,堵着都走不了。
习决坐在车里,偏头就看到程诺。
程诺站在餐厅门口等莫静言,今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餐。而且她今天有跟他谈要接手他公司里跟习决的全部业务往来的事。
他到现在还没有给她明确答复,她有点心急。
一把雨伞忽然遮在了程诺的头顶,她抬头望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明眸皓齿,郎朗如月之入怀,美男子一枚。
不是习决又是谁?
程诺皱眉,这么巧?真是阴魂不散,在哪儿都能遇上。
习决说:“现在虽然是盛夏,但淋雨也很可能会感冒。你怀孕期间感冒会很麻烦。”
程诺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人自动从他的伞下离开,走到了餐厅的廊下去,这样淋不到雨了,也不用打他的伞。
习决握着伞的手握的越发紧了,露出青白指骨。
他转身,鼓起勇气,再度向程诺走去,“在等我舅舅吗?你可以到餐厅里面去等。”
程诺不说话,也不看他,目光只望着莫静言会走来的方向。
习决自小就没受过人的冷遇,今天第一次他尝到了这样的滋味。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也是他该受的。
“进去吧。我到里面找条毛巾帮你把头发上的雨水擦擦。”他好脾气的说。
程诺终于是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小决,舅妈不想麻烦你。”
她的疏离让习决很心痛,可是他无能为力。
“静言!”程诺喊了一声,人也向前飞奔过去。
习决扭头去看,正看到他舅舅从车上下来,司机打了伞给他。
程诺已经走到莫静言的近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一脸笑意。莫静言替她擦擦脸上落上的雨水,嗔怪:“瞧你,怎么也不在餐厅里面等?”
“我着急啊。”
莫静言知道她是着急知道他的答案,是否同意她接手与习决公司的全部业务往来,绝不是着急见他。
但是抬眸看到习决,还是笑着说道:“是吗?这么着急见我?”
程诺点头。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往餐厅走来。
习决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已经僵了,他的大脑也迟钝的反应不过来。
两个人走到他的近前,莫静言问了一句:“你也来吃饭啊?一起吧?”
习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跟他们两个一起吃饭?估计他一顿饭没吃完,就被他们这虐狗的节奏给虐死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说完撑着伞大步离开。
莫静言嘀咕了一句:“这么巧啊他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程诺说:“可能也是想到这家餐厅吃饭吧。”
莫静言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走进餐厅。
晚饭两人吃的牛排,汤选的罗宋汤。
程诺其实一直在等莫静言的答复,莫静言也知道,于是就不吊着她胃口了,告诉她道:“我同意你进公司,和接手全部与习决的公司业务往来了。”
“太好了,谢谢谢谢。”程诺双手合十,像拜佛一样拜他。
莫静言哭笑不得,道:“你别一会儿再站起来冲着我三鞠躬啊,那是向遗体告别。”
“哈哈……”程诺被他逗笑。
接下来吃饭的氛围很好,程诺话也变得多起来,两个人说说笑笑。
莫静言发现程诺从来没有这么开朗过,他想,或许之前,程诺还没有被习决伤害,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晚风很凉,蒙蒙细雨停了。
习决坐在秋千上,慢慢回想他跟程诺的曾经。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怀念他跟程诺的过去,越来越频繁的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一幕一幕。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生病了,这病还无药可医。
“习决,你坐那儿干嘛呢?该吃晚饭了,快进来。”
习决回头望去,却看到空空荡荡,哪里有程诺的身影?
他揉揉疼痛的头,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他走进房子,在客厅停留了片刻,然后走进卧室去。墙上有一片斑驳的痕迹,那里曾经挂着他跟程诺的合影,但后来被林依依摘下来,丢掉了。
他走进更衣室,拉开衣柜,里面还保留这几件程诺以前穿过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他买给她的,也许正是因为,所以她才没有带走。
习决扯过一件衣服,放到鼻尖闻了闻,上面是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他却以为这是程诺的味道。
程诺洗衣服向来只用一个牌子的洗衣液,洗澡也是只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连香型也不会换。洗发水和其他一切亦然。
可见她是一个多么念旧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念旧的人,他给逼到了绝境,现在要发疯了一样的报复他。
“程诺对不起。”
这是自她离开他以后,他第无数次默默的对她说这句话。
习决拿下程诺的一件衣服,回到卧室,套在一个枕头上,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竟然想这样抱着程诺的衣服睡觉,就好像他抱着这衣服就真的能闻到属于程诺身上的味道一样。
可是他即便觉得可笑,还是这么做了。
他想,程诺如果知道他现在这样,一定会骂他活该吧!
痛快的骂他,活该!活该!活该!
同样的夜晚。
沈方圆在床上翻来翻去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睡着。她实在不知道那张没抢到的内存卡里究竟拍到了她多少内容。
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些偷拍她的人,一定是跟最近的遗产继承案有关的程诺派来的。
这些录像被拿到法庭上又会是对她造成怎样的不利影响。
关键是,她也知道该把这些告诉给她的两个律师,请他们跟律师团就这件事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可这件事TMD让她怎么启齿啊?!
沈方圆抓狂的把一头长发都揉成了鸡窝。
同样的夜晚。
程诺坐在书房里看莫静言给她的公司业务资料,这些都是她日后接手公司的业务之后要管理的内容。
一杯热奶递到她的手边,莫静言温柔的声音响起:“先把这个给喝了,资料可以稍后再看。”
“哦。”程诺一边把奶拿过来,一边视线并没有离开眼前的资料。
莫静言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程诺喝完奶后接着看资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
莫静言已经第二次来催她睡觉。
她点头答应,却又拿过另一份资料来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为习决考研究生,头悬梁锥刺股,打鸡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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