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爵嗓音低沉的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撑了这么多年,他大限将至。
叶管家双眼都红了,大概只有他知道,陆司爵有心疾。
当年席卷陆家的那场阴谋里伤害了太多的人,柳璎珞离开,被留下的这些陆家人,陆老夫人,陆司爵,陆茵茵,陆寒霆…他们都过得很不好。
陆司爵很多年前就开始咳血了,有时候叶管家觉得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大概就是…柳璎珞了,如果没有柳璎珞,自家先生就不会生出心疾,当年风华时身为帝都第一贵胄的陆司爵在医院里第一次见柳璎珞,一眼误终身。
叶管家不知道自家先生这些年遭遇了怎样的心理煎熬,他每次面对自己的妹妹茵茵时,是怎样的痛,他看着柳璎珞和苏城生下的陆子羡时,又是怎样的伤,他停留在原地日复一日在等待时,又是怎样的孤寂,经历过多少漫长的黑夜和绝望?
这场心疾就像是疯狂生长的黑色之花,身体的疾病可以治愈,心疾,却无药可医。
陆司爵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终点。
现在等到了柳璎珞,他刚才问,你,爱过我吗,只等来了柳璎珞那一句我的答案没有变过,从未!
叶管家双眼红红的看着主位上的陆司爵,他逆着光而坐,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先生,那夫人,你打算如何?”
叶管家太清楚了陆司爵这个男人了,柳璎珞是他最大的偏执,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放开的手,如果他死了,打算将柳璎珞如何?
说到这个问题,陆司爵抬头看了叶管家一眼,他缓缓将薄唇勾出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低声吐出了四个字,“殉葬,如何?”
殉葬?
这两个字让叶管家一滞。
“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好像我一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她现在还很年轻,跟以前一模一样,逗一逗就会羞愤脸红,我不想将这样的她留给别的男人,我的女人,别人都不能染指半分。”
“她这么多年都在逃,哪怕现在回来了,我也能感觉到她努力的在跟我划清界限,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我想让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生同眠,死同穴,这样她就永远逃不掉了。”
“但是,我还没有决定好,我还需要想一想…咳咳…”
陆司爵又开始咳嗽起来。
叶管家迅速道,“先生,现在不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很倦了。”
陆司爵起身,“也好,我去休息一下。”
……
陆司爵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他躺在床上开始睡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其实他和柳璎珞在一起的那些年不单单只有痛苦,他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光。
茵茵没了孩子,给了整个陆家致命一击,面对着茵茵的歇斯底里,他还是将柳璎珞风雨不侵的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挚爱,他心里魔障丛生,渐生心疾,第一次咳血的时候他才27岁,正值风华,但是医生宣布他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
他和柳璎珞冷战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巧,柳璎珞就在那个时候怀孕了,怀了他的长子阿霆。
生下阿霆后,他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那段时间她性情大变,不再对他清冷抗拒,竟然开始温柔小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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