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莲将御玖涵送出了门,并看着他走远了,这才小心地关上门。
她三两步就跑到了床边,拿手轻轻推了推床上的叶十七。
“喂,起来了,他已经走了!”
听到她的声音,叶十七这才试探性地睁了睁眼,确认御玖涵真的走了之后,才放心地将眼睛完全睁开。
“呼,总算走了。”叶十七松了口气。
他说着就要坐起身来。
白墨莲见状忙给他搭了把手,扶着他坐了起来,免得他的伤口又裂了。
叶十七好不容易坐稳了,抬手轻拭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有些微喘。
其实叶十七早就醒了,只不过白墨莲早早地就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就和叶十七打了个商量,他装作仍旧昏睡未醒的模样,她则躲在暗处,看这夜探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夜探之人竟是御玖涵。
对于御玖涵说的那番话,两人心里各有计较,但却都不是很相信他所言。
“御玖涵此人心机颇深,他说的话不可信。”沉默了片刻,叶十七开了口。
他神色严肃,似在说着很重要的事情。
叶十七所说白墨莲深有体会。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御玖涵了,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御玖涵的心思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此人定然不像他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这件事,若有机会还是要再详查一遍。”
白墨莲说着,眼角余光瞥到了方才御玖涵留下的那棵灵芝。
她将灵芝拿到叶十七面前,“为保险起见,这棵灵芝你还是不要吃了,我明日拿去药铺让大夫看看,看有没有问题。”
“嗯。”叶十七轻点了点头。
“你去的时候小心些,我担心……”他忍不住叮嘱道。
白墨莲一边将灵芝收起,一边宽慰道:“哎呀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她说着,而后又扶着叶十七躺了下来。
他现在身上还有伤,还是躺着休息比较好。
叶十七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再多言,顺从地躺下了。
他们谁也没发现,其实御玖涵一直就在外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早就料到他们二人会这样了,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
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
总之,来日方长,他还有很多时间陪他们玩。
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如此想着,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殷梓洲自从离开客栈后就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算了算时日,原定的归期已过去了许久,此次回京只怕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将马停在了宫门外,向驻守宫门的将领亮明了身份,将领入内通报,不多时就带了一人出来,领殷梓洲进了宫。
行至金銮殿外,有太监厉声道:“宣殷太傅入殿觐见。”
闻言,殷梓洲从容不迫地迈步走了进去。
到达大殿中央,便见前方一人身着明黄镶金龙袍,高坐在那庄严肃穆的龙椅之上。
殷梓洲当即止步,在殿中跪了下来,拱手行礼,“臣太子太傅殷梓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落,他双手摊开,趴跪下去,行了个大礼。
皇帝冷眼看着跪在殿中的殷梓洲,神情看不出喜怒。
“太傅还知道回来。”
他的声音清冷,殿内的其他大臣闻声皆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
殷梓洲明白,皇帝这次当真有些动怒了。
“逾期归朝,臣有罪!还请皇上治罪!”他说着,又是重重地叩了个头。
闻言,皇帝几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头。
还未待他发言,倒是先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怎么,太傅无故逾期归朝,只一句有罪就算了了?也太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吧!”太子的语声中满是讽刺。
太子此番话一出,殿内大臣皆开始议论纷纷。
殷梓洲不由得蹙起了眉,面上隐有些不悦之色。
不过此刻他身处金銮殿,殿内还有皇上和一众大臣,他不好动怒,只能将心头怒火暂且压制了下来。
“太子殿下说笑了。”他坦荡地目视前方,没有半分畏惧,“梓州不过一介臣子,食君之禄,效君之忠,陛下乃九五之尊,自是尊贵无比,身为臣子又岂敢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殷梓洲的这番话听在皇帝耳中颇为受用,皇帝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脸色也柔和了几分。
倒是太子,被殷梓洲这话呛得只觉得失了颜面。
“大胆!你竟敢……”
太子怒道,正要对殷梓洲发难,皇帝及时制止了他。
“住手!你当这是哪里!岂容你胡闹!”皇帝板起了脸,厉声喝道。
皇帝突然发话,吓得太子颤了颤,再不敢说什么,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
待场面得到了控制,皇帝这才又将眸光投向了在殿前跪着的殷梓洲身上。
“既然殷爱卿自知有罪,朕若不罚你,难堵悠悠众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何况是太子太傅。”
皇帝所言皆在殷梓洲的预料之中。
今日他到这金銮殿,便是来领罚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抬起眸,看向了皇帝。
“启禀陛下,为了恕罪,罪臣愿意自请镇守边疆。”
他此言一出,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皇帝也蹙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镇守边疆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可当真?”
以他所犯之罪,还不至于发配去镇守边疆,顶多小惩大诫一番,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对于此事,殷梓洲却是出奇地固执。
“臣意已决,还请陛下成全。”殷梓洲拱手道。
闻言,皇帝沉默了。
殷梓洲替他办了不少事,已算得上是他的得力助手了,如此轻易地就将他发配了出去,他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也罢。”皇帝思虑良久,这才开了口,不过仍旧没有想清楚,“你且先退下吧,待朕考虑清楚了再行定夺。”
见他如此,殷梓洲也不好强求,当即就退出了金銮殿。
殷母闻讯赶来,却听到了殷梓洲自请去镇守边疆的消息,气得险些没晕过去。
她尝试劝说殷梓洲,却半点也说不动他。
殷梓洲的心意已决,镇守边疆,他势在必行,谁来说情都没用。
殷母将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殷梓洲还是不为所动,她也没了办法,只能暗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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