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终于走了,希望他们不要再回来了。”香玉躺在摇摇椅上,漫不经心道,“不用再看着那边了。你该干吗干吗去吧。”
“是,长公主。”张虎转身走了,说实话他更喜欢跟着谭墨去探索那深不可测的南山。
以前不知道谭大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功夫和那么多的灵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些灵药都来自南山,天天和富有灵气的野兽搏斗功夫不好才怪。
南山呀,整个大明朝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神秘的山。人若进去出不来那就出不来了,直接去官府报死亡就对了。
可没人知道南山深处到处都是宝,那些百年药材呀,他看了都眼馋。可是到了最后这类药都处都是,蛇虫猛兽也越来越厉害。如此险地太有挑战性了,他张虎怎么能不向往呢!
秋绿和小红伺候着香玉,她们还真想不通为什么香玉就知道老香家的人会走?
小红问:“长公主,您咋就能知道老香家得知了香林书上任后会跟着去?”
香玉笑道:“两个字‘贪婪’,再加上两个字就是‘自私’!老香家的人这两样都占全了,他们知道香林书当了县令,而且是个流油的富县,能不去赚便宜?”
秋绿接着问:“最应该去的不是孙碧莲吗?她都没去香林书的老娘和妹妹兄弟侄子这些人倒是先去了。有这样的人家吗?”
香玉笑道:“有啊,老香家呀。孙碧莲没去是因为她无法去,算着日子她应该快生了吧?唉,可怜呀!”
说到最后香玉无奈地摇摇头,世上事都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若是种下灾殃,那结出来的果子就得自己吃!
而她也只能道一声可怜,希望孙碧莲能痛改前非吧。她并不觉得为洛腊梅报信有什么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她也想去掉未来不确定的危险。
小红又问:“那要不要咱再露出啥消息来?”
香玉算了算孙碧莲的产期是真的要到了,便摇头道:“不用了,一切静观其变吧。”
她还不想让孙碧莲死在自家医馆里,只要离开洛香村,这女人是生是死都跟她没关系了。
当天下午,小李氏便拎了几个鸡蛋就去找孙碧莲。
大房媳妇徐氏看到了只一个劲地冷笑,香泉好奇问:“娘,你笑啥呢?二婶又去小婶子那里了,你不跟着去看看?”
徐氏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说道:“小婶子啊?以后咱没考上功名之前还是少跟她接触得好,免得到时再见了尴尬。”
香泉也很聪明,可以说是老香家除了香林书外最聪明的人了,点头道:“娘说的是,咱乡下人要是自个儿都看不起自个儿谁还看得起?娘放心吧,泉儿以后一定会给您讨个诰命的。”
“好,娘等着。”说着说着徐氏的眼圈便红了,“唉,你姐和小妹呀,也不知道过得咋样了。”
香泉道:“娘你尽管放宽心,我在学堂里没事的时候经常去谭香记看看,她们俩过得可好了。胖了,也长个了,比以前还变漂亮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是手里有银心不慌,徐氏也渐渐关心起被她卖掉的两个闺女,才卖了几两银子呀。
那边小李氏对看门的说有重要的事要和孙大小姐说,她便顺利进了门。
来孙碧莲的屋里也有过几次,但每次来都忍不住感叹屋里的华丽,每次都会看得眼花缭乱,馋得真流口水。
这些要是都是自个儿的该有多好呀!
看到博古架上的瓷瓶,那花儿画得跟真的一样,那瓷细腻的简直比姑娘的嫩脸都白。
小李氏用满是口子的粗手去摸,她都怕自个儿的糙手都被这嫰瓷给划破了。
“找我有事?”孙碧莲的身子重,走几步就觉得喘,所以最近她大多都躺在床上的。看到小李氏也不想叫二嫂,这女人标准的农妇一个,不值得她唤二嫂。
“啊,哦。”小李氏被孙碧莲吓了一跳,差点将那长颈花瓶给摔地上,手忙脚乱地抱在了怀里,尴尬地笑道:“呵呵,吓死咱了,弟妹呀你走路咋没声呢?”
小李打算将这长颈花瓶顺走,便抱着不放了,扭捏地坐在了孙碧莲的对面。装作关心地又说:“弟妹呀,你这肚子不小了,看样子快生了呀。”
孙碧莲皱眉道:“是啊,听嬷嬷说就这个月底了。”
“那可没几天了。唉!”小李氏说着便从鸡蛋篮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这是昨儿个咱爹娘让大伯写给你的信,他们今儿一早就去找小叔了。说是小叔一个人去上任,身边也没个作饭的,他们得去照顾小叔子,让我来给送个信儿。你这身子要是早生两个月的就也能跟着去了。”
孙碧莲打开信瞄了一眼便把这信给扔了,淡淡地说:“知道了,你没事就回吧。我乏了!”
小李氏见目的已达到便又拎起手中的鸡蛋篮子走了,“哦,那,那咱就走了啊,你多保重身子。”
走的时候抱在怀里的长颈花瓶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出了大门,她才从怀里摸了出来,放在篮子里笑嘻嘻地走了。
小李氏心想,这么好的瓶子一定能卖不少银子,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一走,孙碧莲便发作起来,抓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出去,“这个老香家简直是吸血鬼!林书还没有到任上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去吸血了,真是可恨!怪不得香玉当初宁愿被坑也要离开老香家,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大小姐,您可千万要消消气呀。”孙嬷嬷也看到那信了,信里口口声声都说她孩子生晚了,要是早生两个月就能和香林书一块儿去上任了。现在只能委屈香林书先去,他们先去伺候他了。
孙碧莲这次生气没向以前那样慢慢平静下来,肚子里的痛却是一阵比一阵厉害。子宫开始收缩,有生孩子的迹象。
孙碧莲慌了,“嬷嬷,我这是要生了吗?”
孙嬷嬷也生过孩子比较有经验,看她羊水都破了,便大叫道:“大小姐别慌,是要生了,要生了。来人哪,快备轿……。”
宅子里立刻人仰马翻的,孙碧莲疼得连连大叫。
孙嬷嬷劝说道:“大小姐您要忍着别叫出声呀,这时候把力气用完一会怎么生孩子?女人家生孩子没那么快的。”
孙碧莲泪眼汪汪道:“嬷嬷,我疼!”
“疼也要忍着。”孙嬷嬷严厉地说,“等咱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地把月子坐了,咱就回京城,再也不来这里受这个罪了。”
“嗯,我都听嬷嬷的。”孙碧莲难得的听进去了。
凌晨时分,香玉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秋绿敲门。
“长公主,您睡下了吗?”
谭墨脸面一沉,抱着香玉不让她说话,皱眉道:“何事?”
秋绿听到谭墨的声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驸马爷有多么在意长公主,便又小心翼翼地说:“是,是医馆来人说,孙碧莲要生了,却是难产。三嬷嬷说弄不好一尸两命,问问长公主有没有良药!”
“……。”谭墨没话可说,只一个劲地看着香玉,“你去吗?那坏女人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香玉坐在床上皱眉道:“我也想让她自生自灭,可她现在在我们谭香医馆就不能这样了。现在她的身份是我们医馆的病人,只要我有这个能力就不能让她死在那里。这关系着医馆的名声!”
谭墨便什么也不想说了,起身拿起披风道:“走,我送你过去!”
谭香园离谭香医馆并不远,谭墨背着香玉直接过去了。
天还是黑的,她只带了在夜里行动也不怎么受限制的花倾城,后者打着哈欠拎着香玉的小药箱也是万般不愿意。
一入医馆的大门便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那些快生了的妇人们也在自个儿的病房里亮起了灯。
她们这还是头一次得知在这里生孩子也有难产的,一个两个的紧张不行。
香玉轻声道:“谭大哥你看,我们今天要是不来的话,这些住院的妇人们生孩子的时候也会很紧张的。医馆初建,很多人对我们还没有信心。
我听三嬷嬷说,最近这里的人来的多是因蔓儿也在这里生过孩子,香兰姐又接着在这里顺利生的孩子,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才把名声给打出去的。可不能因为孙碧莲在怀孕的时候自己不注意就把医馆的名声给毁了。”
说到这里香玉又道:“嗯,还能拿孙碧莲的事做个反面教材,这样不错。谭大哥你在外面客房等我吧,也许一会就好,也许要到明天才能生下来呢。”
“去吧。”香玉捏捏因怀了身子而微胖的脸颊,鼓励道,“有你在,那女人想死都难。照顾好自个儿,累了就出来。”
香玉穿上特制的衣裳拢起头发独自拎着药箱进了产屋。
一入产房便闻浓重的血腥味儿,孙碧莲已经没有呼喊的力气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香玉进来,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期待,希望香玉能救她。但是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这个时候什么大小姐的气势,什么泥腿子脏兮兮的都不重要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很狼狈,但是她没力气考虑这些,只想着能活下来,孩子也能活下来。
香玉看着她眼中的泪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身子底子不错,可你硬生生地把身子给弄成这样?来,不想死就这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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