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拿了张舰家的钥匙配了一把,趁他不注意,悄悄搬进他的家。我不敢跟他住一个房间,在另外一个卧室落了脚。
我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几乎全都是荤的。
他回来看见我,脸色木然。他走进另外一个房间,不理我。
“我跟我爸妈吵架了,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我搬过来借住,这些菜算是我付的房租。”
他停下来,转过身,木然的走过来坐到桌子边。他的脸色有些灰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我的缘故。
我不在意,忙给他夹菜:“张舰,你多吃一点,你看你又瘦了。我现在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我们今后的生活不会在像以前那样拮据了。”
我把肉菜夹了一遍,在他面前的碗里堆成小山,这四年来,我学会了做饭,做很好吃的肉菜,就等着这一天,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做饭。
我要把他养的白白的壮壮的,一如当年他对我一般。
张舰还是不说话,但是他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看着他把我做的红烧肉放进嘴巴里,我竟然有些想哭。没有人知道我为了学会做好这道菜烫伤了几回手。
我把眼里的泪硬生生的憋回去,抬头小心的陪着笑脸,期待他一句夸赞。
我手艺真的不错,可是他吃的时候却一直皱着眉头,嘴里的那口菜反反复复的咀嚼着,没有下咽。
我又帮他夹菜:“好吃么,你多吃一点。”
“够了。”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嘴里的肉也被他吐到地上。他起身离开饭桌,回到他房间,用力关上门。
我追过去,抬手敲门:“张舰,你怎么了,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重新帮你做别的。”
张舰房间内传来的重金属音乐瞬间将我的声音淹没。
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瞬间泛滥成河。
原来他喜欢重金属音乐,他从来都不喜欢周杰伦。
是我把他伤的太深,不过没关系,张舰,我有的是时间,来温暖你那颗被我伤透的心。
我在张舰的家里住下来,我帮他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
我给他添置了新的衣服和鞋子。
我用手机放重金属音乐,电视上一有拳击比赛的节目我就会录像,等着他在的时候回放。
张舰仍旧不理我,他不听我放的音乐,不看拳击比赛,从来不碰我给他买的东西,他早出晚归,人一天比一天憔悴。
有时候我也想过放弃,可是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挺过去了,我绝对不能放弃。
“张舰,今天我逛街给你买了短袖的睡衣,天那么热你别总穿长袖了。还有这个洗发露是防脱发的,我听朋友们说效果很好,你试试。”
张舰以前的头发很黑很浓密,可是最近我发现他的头发越来越少。我猜他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他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我拿着今天上街买回来的东西递给他。
张舰身子一顿,低头看了眼我手中的东西,他没有接,我硬把那那瓶洗发露塞进他手里。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将手中的洗发露高高举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洗发露瓶子砰的一声被摔碎了,里面的洗发露散了一地。
我的心好像也被他摔碎了似得,疼的我不敢大口呼吸。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洗发露的味道,我木然的蹲下去,把地板一点一点收拾干净。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总之我会咬牙坚持。
有一天,我大姨妈来了,也许是精神紧张的缘故,疼的死去活来。我没体力给张舰做饭,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后来我真的睡着了,梦里我梦到了张舰。
我看到了他紧张的眼神一如四年前一般。他用手轻轻的揉着我的肚子。一点点的暖意透过他掌心渗透到我的腹腔中,那里面的疼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还用手抹去我额头上的冷汗。他呵护着我,就像是呵护着稀世珍宝。
“张舰,有你真好。”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幸福,实实在在的幸福。
可是幸福却总是很短暂,我竟然一下子就醒了,张舰不在我身边。我有点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个梦做得长一点。
懊恼间,我竟然看到对面茶几上的红糖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冲泡好的。
一定是张舰。
那刚才呢?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我抱着那杯红糖水,眼眶微微有了湿意。
不管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了这杯红糖水,我就还有希望。
几天后,是张舰的生日。
那一天他仍旧回来的很晚,仍旧没有看一眼我做的饭菜,就回了他房间。
我无奈的笑笑,回房取了送给他的礼物。我敲了敲他的门,这一次,他竟然把房门打开了。
“生日快乐!”我把手中黑色的拳套举得高高的。这手套不是新的,还是当年张舰用过的手套,我不过是在上面那些裂痕处用红色的线绣上了图腾的图案。
两种鲜明对比的颜色赋予了拳套新的生命,这四年来是它陪我度过了一个有一个难熬的夜晚。现在我要把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张舰,还包括我自己。
张舰没有接我手中的拳套,我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细微的变化。
我把拳套塞进他手里,当着他的面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天虽然很热,我身体却战栗着。
我极尽所能去勾引他,我要让他知道我爱他,我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房间内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暧昧,我能从张舰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变化,我凑过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张舰,我要你……”
张舰一把推开我,我踉跄了几步,光着身子摔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掌撑在地上,钻心的疼,疼得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舰没有管我,冲出他房间,用力摔上门。
我失声痛哭,张舰,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我仍旧咬牙坚持着,就这样在他的不理不睬中过了几个月,有天张舰却一反常态,他出门前竟然抱了抱我。
当他瘦弱的双臂抱紧我是,那种滋味我无法形容,一颗心仿佛就要逃脱出胸前,呼吸中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张舰,你终于……”我哽咽着。
“以后别在打扰我,好好生活!”
他天天都在拒绝我,我并没有多想。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他此生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房子也被他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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