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可以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饶平,或许,她也可以打包票,自己的余生,也不会见到比此时此刻更狼狈不堪的饶平了。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了无生气。尹漱衣爬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他,就这么,看着。很久,饶平摊开了他的掌心,“是老范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本就没什么事情。”
这怎么能算是没什么事情,尹漱衣隔着那样的一段距离都看的到,饶平的掌心里,扎进了一块碎瓷片。不是大伤,血也凝固的差不多了,只是尹漱衣心里隐隐疼着。尹漱衣把椅子搬到饶平面前,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这块伤口,饶平不说话,她便什么都不想讲。老范说,饶平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两个时辰,可自己拉着脸进来了,饶平就还要哄自己,照顾自己的情绪。
尹漱衣鼻子更酸,握着饶平的手都打颤,饶平轻笑了一下,虽然听上去就像是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轻音,可也总好过刚刚压抑的气氛,“漱衣啊,我没事的。”尹漱衣把碎瓷片清出来,再细细查过另一只手掌,“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饶平晃晃尹漱衣刚刚包扎好的手掌,“你说这个啊,这个就是我不小心扎进去的,你不是也拔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尹漱衣点着手指,“不可能,旁人被瓷片扎了,肯定下意识就把手收回来了,可你这伤口显然不是这样子。你是,你是故意把碎瓷片扎进去的,是不是?”
饶平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还带着两分笑意,像是客气的表情掩饰多了,已经凝固在了脸上。“为什么?”尹漱衣的声线发颤,换来的还是饶平的不以为意,“没什么,不想醉罢了,借这点儿疼,提醒自己一下。”是啊,一进门,就是这么大的酒味儿,按照尹漱衣的了解,如果不是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衣服上,就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酒精挥发的味道,开始看饶平如此清醒的样子,尹漱衣还以为饶平不过是把酒给撒了。现在看来,只是他找到了不会醉倒下去的办法罢了。而这种折磨自己,逼迫自己清醒的法子,未免也过于残忍了一些。“饶平……”尹漱衣摇着饶平的袖子,“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饶平的眼神很淡,浅浅的落在尹漱衣身上,接着,便是一掌轻抚过尹漱衣发髻,那样的温暖和温柔,如同父兄。“漱衣啊,我是去参加她的婚宴。”那样的轻柔的语气,一时把尹漱衣搞蒙了,她?什么她?和饶平是什么关系?看着饶平那样反常的神色,尹漱衣蓦地想起来,还能有谁,能让饶平这样在意,却又无能为力的,从始至终怕是只有他心尖上的那个女子了。她嫁了?就这样嫁了?已经这样轻率的嫁了?这算什么,用最狠决的方式和饶平告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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