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点头:“嗯,家里来信,说我爹快不行了,让我回去见一面。”
沈木兮闻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拍了拍元浅的肩膀,叹气道:“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说一声。”
元浅摇了摇头,露出苦笑:“老人家年纪大了,生老病死是常事,他现在的愿望就是想见我最后一面。”
元浅说着,心里忽然升起了阵阵愧疚。
“话说我这些年都没有好好陪陪他们,也是够不孝的,枉费了两老一片爱女之心。”
看她眼眶都红了,沈木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
“也不能这么说,老人家疼爱你,自然是希望你过得开心的,回去吧,回去见她一面,也好让他安心。”
“嗯,吃完饭我们就走,怕是以后都难再见了,你们多保重。”元浅说道。
“好,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再见,到时若是我们到了紫殇,你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宜。”沈木兮开玩笑的说道。
元浅也笑着点头,“肯定的,到时候带你去857。”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再见了。
……
一家四口外加元浅两口子,吃了一顿看似开心的午餐后,元浅和秦莘便告辞离开了。
临走之前,小糯米抱着元浅的脖子,一个劲的说舍不得她,让她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她。
元浅只能说好。
元浅和秦莘坐潜艇,离开了这座居住了半年的岛屿。
两个月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荷花村。
元家门口,元老太头发花白,杵着拐杖,不断的往村口张望着。
“元大娘,又来等你家钳子了啊?”
路过的村民看到,笑着询问。
元老太一口牙齿已经掉得所剩无几,但听到闺女的名字,依旧笑开了花。
“是啊,来信说今天能到,估摸着该到了。”
她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元老太高兴的望过去,马背上的不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又是谁。
“钳子!!”
元老太兴奋的招手,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元浅的马在元老太面前停下,她赶紧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元老太。
“娘!!”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想死娘了。”
元老太乐呵呵的拍着她的后背,半晌后,才拉着她往家里走去。
元家其他人听说元浅回来了,都高兴的迎了出来。
“钳子!”
“老妹!”
“老姑!”
“姑奶奶!”……
一家人将元浅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叫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唯独她爹元老头。
元浅跟他们寒暄了一番,这才询问:“大哥,爹怎么样了?”
已经不再年轻的元文叹了口气,“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
元浅点头,大步朝元老头的房间走去。
走进屋里,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元浅眼眶一下就红了。
“爹!”
她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声音颤抖。
元老头缓缓睁开了他那那双浑浊的眼神,当看清眼前之人是元浅时,他忍不住笑了。
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元浅的脸。
“钳子,你回来了。”
元浅用脸贴着他的手,哽咽的说道:“嗯,我回来了,爹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元老头似是终于放下了最后的心事,苍老的声音里都透着轻松。
“没事,回来了就好,能看到你好好的,爹就放心了,放心了。”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就已经小到近乎听不见。
这句话说完后,元老头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爹!!”
元浅大叫一声,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老头子!”一旁的元老太声音也是有些颤抖。
但是人已经走了。
屋中众人都抹起了眼泪,哀伤不已。
元浅趴在元老头身上,哭了很久很久。
这是她穿越过来这么多年,第一次哭得这般伤心。
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元老头和元老太就将她捧在了手心里疼。
她上辈子没有得到的父爱,母爱,在这里全都得到了。
元老太看着闺女哭得这么伤心难过,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但人走都走了,哭也没用了,别还哭坏了身子,那她会更心疼的。
好不容易把元浅劝好,元家人开始操办起了元老头的丧事。
元家祖孙四代,一共二十多口人,全都身穿丧服,跪在元老头的灵位前。
灵堂上,摆放着元老头的一张黑白画像,画像中的他面目慈祥,微笑的看着前方,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般。
周围的村民看着,心情都很是复杂,同时忍不住感慨。
元家两老口也算是子孙满堂了!
丧事停灵七天,七天后,元老头下葬了。
葬在了离元意芯不远的地方。
看着这一新一旧两座土坟,元家人都红了眼眶。
……
元老头走后,元老太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元浅和秦莘没有再离开,而是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元浅每天都给元老太调养身子,陪她散步,跟她一起看日出,看夕阳,看日落,给她讲这些年在外面看到的各种趣事。
老太太每天都乐呵呵的,只要闺女在身边,她这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就这样神仙般过了三年,在三年后的一个清晨,元老太还是走了。
将元老太跟元老头合葬后,元浅跪在两老的坟前,回想起这二三十年来发生的种种,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
秦莘缓步上前,在她身旁蹲下:“走吧,天快黑了。”
“嗯。”元浅轻嗯一声,被他扶起,缓缓朝山下走去。
哪知没走几步,秦莘忽然身体一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秦莘!!”
元浅震惊大叫,急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
秦莘稳住身形,扯唇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怎么就吐血了,走,先下山去让枝林看看。”
元浅担心不已,赶紧就扶着他下山。
看着她担忧的神情,秦莘很是心疼,柔声安抚道:“浅浅,我真没事,你不必担心,就是旧疾犯了。”
“你能有什么旧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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