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杜青恒真的被气到了,她冷笑着盯着商榷,而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嬷嬷。
“嬷嬷,既然你也同意慧嫔不受礼节,那么我身为妃位,一宫之主,应该有权力处理慧嫔吧。”
虽然不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还是给了教习嬷嬷一个面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教习嬷嬷是皇后的人,也就是说,她代表的是宫里的行为规范。
所以,商榷没有办法开口说不。
“嫔妾失礼了。”商榷重新低头认错,但是显然杜青恒并不认。
杜青恒勾唇浅笑,“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着,不让的话,要宫里的规矩做什么。”
商榷气的脸色发白。
“跪着吧,跪上两三个时辰重新给本宫一个态度吧。”
说完后,杜青恒就摇着自己的腰肢离开了。今日这事她在礼,想来杜雪淳应该找不到机会来说个不字的。
院子里都会冰冷的石砖,商榷心生不满,但还是咬牙跪了上去。她知道,自己只怕是要跪上三个时辰了。
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天空,商榷认命的低下了头,今日是她鲁莽了。她叹了口气,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一个时辰后,天色就昏暗了起来。
凤玄彻还在上书房里看着折子,敬事房的太监却已经端着盘子过来候着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又是谁都安排。
进忠在一旁伺候着,看凤玄彻半天没有反应,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皇上,你看今日这各宫的娘娘们都等着呢。”
闻言,凤玄彻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毛笔,凝眉思索片刻。
“四妃?”
敬事房的总管连忙应下,“回禀皇上,其余主子的绿头牌还在赶制中。”
“是吗?”凤玄彻冷笑着,而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牌子扔在了总管的脚下。“那慧嫔的呢?”
总管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皇帝如此生气,不过转念一想,从前宫里就皇后一个人,怎么能够让敬事房的他们过来呢。
“皇上,这是赶制的最早的一批。”
凤玄彻摆了摆手,示意太监闭嘴。而后对着一旁的进忠说道:“拖下去斩了,再换不好人,你也一样。”
进忠连忙应下,但是心里也怨恨这太后,不得不说,这太后的手伸到太长了。
太后一心想为了皇帝的后宫而操心,而偏偏皇帝又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所以到最后还不是会让皇帝生气。
最后的最后,为难的还是他们这些苦命的奴才。
敬事房的人被处理掉之后,凤玄彻终于收敛了自己的脾气,重新变成了那个刀枪不入的皇帝。
“四妃之首是谁?”
今天是所有妃子没有来得及见皇后的第一天,所以也是皇帝可以亲自过去宠幸妃子的一天。
过了今天,就是由敬事房的人抬着妃子们过来了。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今天晚上要是有谁能获宠,就意味在宫里绝对不寻常的位置。
进忠好不容易听到凤玄彻对后宫的妃子感兴趣,于是立马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是淑妃张婉儿,年方十七,是大理寺卿的女儿。”
“过去看看。”
凤玄彻知道,后宫里总是有着诸多的不得已,而自己踏入这沼泽之后,就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可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凤玄彻突然就想到了杜雪淳的那张脸。这两日她看上去总是心情不好,想来应该是这后宫的事情吧。
当初,一生一双人的誓言,可是自己许下的。
“罢了,去皇后那里。”凤玄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匆匆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进忠彻底呆住,难道皇上没有发现,再往前不到几步就已经是淑妃的宫门口了吗?
虽然皇上今天晚上的确可以选择不宠幸妃子,但是这样的做法,淑妃估计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啊。
进忠硬着头皮,赶到了淑妃张婉儿的面前。
“淑妃娘娘,皇上他……”
张婉儿急切的往着后面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脑子也全部都是方才嬷嬷给自己讲的话。
这……
“娘娘,皇上去了坤宁宫。”进忠决定长话短。
顿时,张婉儿的脸上的神色由喜到惊,再到怨。后来,张婉儿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送走进忠公公,又怎么迈着僵硬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寝殿的。
……
而另外一边,坤宁宫里却是同样的凄凉。
杜雪淳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盯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但是身边的团圆人却是没有了。
杜雪淳的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人,除了老太太之外,也就只有凤玄彻了。
如今,她却是连自己的夫君都推了出去。
杜雪淳惊觉自己脸颊冰凉,摸了摸却发现自己的脸颊上居然多了两行清泪。
“娘娘,更深露重,我们回去吧。”明英一直守在不远处,看到自己主子落泪,心里更是心疼地要紧。
回到房间里,明英伺候着杜雪淳躺下歇息,而后刚刚准备吹灭床榻旁的油灯的时候,杜雪淳却开口阻止。
“长夜漫漫,给我留盏灯吧。”
因为整个人都卧在被子里,所以杜雪淳的声音听上去是更加的沧桑和沉重了。
“明英,你说,本宫会不会失去皇……”
“不会。”
突然,凤玄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躯躺在了杜雪淳的身旁,而后紧紧的抱着她。
而这时候的明英却早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里,给自己的主子和凤玄彻两个人留下来足够的空间。
杜雪淳没有回神,眼底的泪水却是更甚了。
她也奢望过凤玄彻会回来,但是却很快又不想了,因为她知道一辈子那么长,这个深宫里每天她都会这么想的。
但此刻,凤玄彻的体温传递给自己的时候,杜雪淳还是忍不住的心动了。
她承认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渴望着霸占夫君的恩宠。
“皇上,你怎么过来了。”杜雪淳依旧没有回头,但是却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激动的情绪。“方才,你是不是都听取了。”
凤玄彻察觉到自己手背上一凉,不用想也知道是杜雪淳落泪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半响后对着杜雪淳说道:“皇后,你信朕吗?”
不是别的称呼,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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