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太子殿下才不得不提防,早做打算。”陈光福了福身,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此时,想起儿时的场景,凤玄冥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小,虽说他是嫡出,凤玄彻是庶出,但是因为淑妃的关系,皇帝对凤玄彻的喜爱却更甚于他。不管是骑射还是书画,都是亲手所教,反而他这个太子当的是名不正言不顺。
若不是因为淑妃当日事发,只怕这个太子位置轮不到他来做。想到这里,凤玄冥的拳头就捏的生紧。
他冷眼看着陈光,“早做打算?如何做打算,你是要孤亲手杀了孤的兄弟吗?”
这种事情,是要被记为耻辱的,他日后若是想做个光明磊落的帝王,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谁知,陈光的眼中却带了几分精光,贴近凤玄冥的耳朵说道,“若是翊亲王是死于敌营,这样,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太子殿下的身上来。”
“死于敌营?”凤玄冥眼神一亮,这一次准噶尔的战役何尝不是如此。在凤玄彻出发的当日,他就给准噶尔的可汗书了一封信,不曾想却让凤玄彻逃脱了。原本只是想让他输了这一场战役,惹得父皇恼怒,现在看来,是不得不要他的性命了。
“只是,这一次,战役已经结束,只怕翊亲王已经在准备回朝了,如何能让他再死于敌营?”凤玄冥皱起了眉头,眼下准噶尔已经降和,若是他再书信,也说不过去。
一众幕僚都沉默不已,片刻之后,童谣说道,“太子殿下,翊亲王回朝的路上,必定会经过东风坡,那坡上土匪横行,若是翊亲王被土匪所杀……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东风坡一直都以乱为闻名,上面的土匪倭寇成群,平日里几乎都没有百姓肯走,只是,这东风坡却是凤玄彻回朝的必经之路,若是凤玄彻死在上面,就算是皇帝要追究也没有办法。
“这土匪,孤是从来不屑于结交的,不知哪位先生和这些土匪有关联的?”凤玄冥看了看身边的幕僚。
从来凤玄冥都是自命清高的,若不是皇亲国戚,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更别说这小小的东风坡的土匪了。眼下再过三日,凤玄彻就要启程回朝,不过五日就会经过这东风坡,必得赶紧落实才好。
只是,这群幕僚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的,哪里会同这种土匪有交情,眼下都互相看着,摇了摇头。
此时,再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张旸抬起了头,抱了抱拳说道,“太子殿下,臣与那土匪,有过过命的交情。”
这话一出,陈光眼中就带了些鄙夷,问道,“先生既为太子殿下做事,缘何还要和那些土匪有交结?”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臣本就是土匪出身,但太子殿下念在我心中有善意,才收留我。”张旸抬起头来,众幕僚这才发现,这张旸的眼中不如同寻常幕僚一般,带了一股子戾气,一看就是曾经杀过人的。
原本这些幕僚还准备奚落一番,眼下看这张旸是个不好相与的,都纷纷住了口。
“哦?你曾和那土匪有过过命的交情?这件事你能办妥咯?”凤玄冥眉目一挑,看着张旸。
当初收这个张旸的时候,本就是为了一些江湖势力,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也不枉费这段时日一直将他供养在太子府之中。
张旸点了点头,说道,“那土匪头子独眼龙是我的兄弟,向来心狠手辣,就算是翊亲王是战场将士也是没有办法从他手中逃脱的。”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交于你来办了。若是办妥了,孤重重有赏!”凤玄冥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现在这朝中,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这凤玄彻,凤玄彻一死,朝中还有何人能与他并肩?
张旸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一只信鸽从太子府飞出,朝着东风坡飞去。
眼下,东风坡上。
独眼正在吃着羊腿,大口喝着烈酒。“这东风坡上,大半年都不见有人来了,兄弟们是时候下山去干一票了。”
这独眼人如其名,一只眼睛上蒙着黑布,若是这黑布不在,便能看到他那只剩下一个血窟窿的眼眶,这是他当初闯荡江湖的时候被人给害了的一只眼。只是,那害他眼睛的人,最后被他挫骨扬灰,死的极惨。
他的眼中带了一丝狠厉,看着正喝着酒的兄弟们。
“是,大当家的。”土匪们应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大当家的,有信鸽来报!”探子匆匆赶来,手上捏着一只红色翅膀的信鸽,这信鸽是东风坡独有的。
看着这鸽子,独眼眉头一皱,“念来听听。”
红色翅膀的信鸽是第一等要事,整个东风坡不过五只,送出去的仅有两只罢了。现下信鸽来了,只怕是有什么事情要他相助。
“禀告大当家的。这信上写的是:吾兄独眼,近五日翊亲王一行人会途径东风坡,取其性命,以宽我心。落款是......张铁臂。”那小厮吞吞吐吐的念着,抬头看了看独眼。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张铁臂的名字。
“哦?竟是张铁臂这个家伙。”听到这信得落款,那独眼的脸上带了些笑意,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无比狰狞,让人心惊。
“大当家的,这,这翊王可是皇室的人,我们就不要招惹了吧。”坐在左边第一位的大堰皱起眉头,这信中所言,是想要翊王的性命,他们虽是土匪,可不过招惹的都是平民百姓,从不曾对皇室中人出手,朝廷才不闻不问。
若是这一次贸然对翊王出手,惹怒了皇帝,被皇帝一锅端了可怎么办?
听到大堰的话,独眼分明就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我们作为土匪,还怕一个区区的朝廷不成?若是这朝廷真有能耐,还会这般放任我们?分明就是忌惮我们的实力,别说一个翊王,就算是太子又能如何!”
独眼这话说的极其狂妄,却让周围的弟兄们十分亢奋,“大当家的英明!朝廷无能,我们才是正道!”
“大哥!”大堰的眸子里带了一丝忧虑,这翊王可不是好惹的。手握一方兵权不说,这一次经过东风坡,也是因为和准噶尔一仗打赢了的缘故,现在他们若是招惹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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