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月交错于九天之上映照之时,光阴长河也为之倒悬。
天地万物都都在倒流,好似一瞬回到了原点。
在七重雷劫将至的那一刹那,带着帝者威压的一剑横劈而来,令的空间尽数碎裂。
妖帝白泽眸子微眯,明明上一刻自己与陆尘皆在雷海之中静坐,等待着七重雷劫劈落的一刹那。
可莫名其妙的,这一剑斩来,其威势之惊人,好似不属于此世之间。
“未来法吗……”
不过一瞬之间,妖帝白泽便已然猜到了这一剑自未来斩落,而非此时此刻。
只是这一剑来的蹊跷,饶是以妖帝白泽之神识五感,在察觉到的那一刹那,已然是落入到避无可避的地步了。
一剑横扫而过,以极道之威裹挟帝气,好似要将世间万物斩灭。
只见得光芒闪耀间,龙首人身的凶兽咆哮而出,其心口之处被剑所贯穿,有赤红色的鲜血喷薄而出。
那凶兽用手捂住心口之处,那斗大的创伤之处竟是自行治愈起来,刹那间恢复如初,好似从未受过什么伤势一般。
“自证道称帝后,千万年来,让孤受伤的,唯有你一人。”
那龙首激昂而语,似乎并未因身受剑道创伤而有所动怒。
陆尘却并不言语,其脚步轻点,一剑以屠龙之术斩出。
如今陆尘也已然到了极尽衰竭的地步,接连催动极道与绝世神通,再加之受雷劫以及万妖截杀,已然气息衰竭九成,快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陆尘亦是知晓,眼前的妖帝白泽看似是安然无恙,可实则那裹挟着帝兵帝气的剑痕又哪有那么容易消融。
纵使妖帝白泽曾经身为帝者,可如今毕竟是第二世,无论如何,都只是为真君修士而已,既然在同一境上,陆尘自然可以断定,那妖帝白泽的状态恐怕与自己差不多,并不会好到哪去。
天启皇宫的大殿之上,至尊们皆是万分疑惑,不知晓那忽然出现的一剑是从何而来。
“这一剑来的好蹊跷?”
有至尊眸子微眯,却难以从其中看出些许端倪。
“此剑来自未来,恐怕是那青衫男子陷入绝境,催动了景帝杀招。”
玄朝的至尊顿了顿开口说道,二者皆位列三大帝朝之中,对彼此自然是万分了解,此时间那一剑来的蹊跷,不像是此世之剑,自然就看出来了是那青衫青年施展了景帝杀招。
“陛下还说先前不知此人,若是不知的话,不知他这杀招,又是从何得来?还能是偷学不成。”
玄朝至尊讥讽而语,似乎心中仍有着些许怨气。
“此术确实是我朝帝者杀招,但此法并非我等传之,而是其于帝剑之上所悟。”
眼见那玄朝至尊讥讽而语,景朝天子倒是并未过多理会,脸色平淡而语。
“帝剑有灵,其愿传法与陆尘,自然是件好事。”
景朝天子又脸色平静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至尊们也便不再多言,各自陷入沉默之中。
而里间不少至尊却是心中万万震撼,帝者杀招竟然能颠倒光阴长河,属实是恐怖如此,难怪玄朝与元朝要联手与景朝相抗衡。
元景洞天的满天雷劫之中,陆尘提剑挥手,那剑气便是好似极光一般飞掠而出,直直的朝那龙首人身的妖帝白泽而去。
妖帝抬手挥手,带着赤红色的至高妖力,将那段剑气尽数拦下。
陆尘不依不饶,屠龙之术再斩。
一股天道威压伴着雷劫一同击落,妖帝白泽与那剑光相撞后,万千雷劫便是又一次的降落在原地。
浩瀚的气息再一次激荡开来,光芒迸发之中,陆尘竟已然逼至倒飞而出的妖帝白泽胸前。
陆尘一拳砸出,其拳头上有龙吟凤啸之声,轰然砸在妖帝白泽的肉身之上。
妖帝肉身之强横异常,纵使已然被屠龙之术以及帝者杀招轮番轰炸,此刻在这一拳的威势之下,肉身竟是依旧完好无存,只有嘴角之处有鲜血流出。
“好了,闹够了。”
似乎被陆尘接连用拳头猛砸,令得这位自开战以来便是无喜无悲的妖帝生出些许愤怒之意。
“若非多般手段遭天所禁,今日,你早已便葬身于雷劫之中。”
妖帝怒喝一声,眸子里已然有火焰跳动。
“前辈重修一世尚且说这种话,未免失了帝者之风了。”
陆尘嘴上轻笑了声,可实际上却依旧在猛的砸拳。
若非是其拳头毫无章法,单凭这拳头之势,便已然足以与天底下的宗师相提并论了。
“放肆。”
随着妖帝的一声怒喝,有赤红色的龙爪探出,与陆尘互换一伤,各自倒退万里,将鲜血喷涌而出。
“万妖图开!”
其月白锦袍长袖一挥,天地便再做变幻,又回到了那万妖云集的幻境之地。
但此间天地不过刹那间,便又在日月交错之下,向光阴长河的反方向而去。
而重临的时间点,也一次比一次的逼近第九重天劫。
妖帝白泽是何许人也,自然是看出了陆尘身负一门帝者杀招,可以左右光阴长河之流转,只要自己一催动万妖图之术,那帝者杀招便是会紧接着释放,又将光阴长河拨弄回从前。
如此这般,往复,令人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九重雷劫。
在那第八重雷劫消散,第九重雷劫尚未到来之际,妖帝白泽不再动手,而是看向陆尘,目光有些疑惑:“以你之天赋,来日于帝路之上必能冠压群雄,又何必在此磨损本源修为,甚至一不小心,便要葬身于此地。”
陆尘微微摇头,并未过多言语,只是手持帝剑,依旧看着那妖帝白泽。
妖帝抬头望了一眼天幕,眸子微眯,第一次的,有一丝烦躁之意闪过。
他看向陆尘,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若你执意要动手,你我皆会死在第九重雷劫之中,这不是戏言。”
妖帝白泽冷声而语。
其原本并不惧怕这所谓的天劫,毕竟重活一世,纵使这天劫有多么的恐怖,那也不过是天道的一部分而已,而妖帝白泽曾证道称帝,其所行便可待天,纵使如今第二世身,又如何会怕这所谓的天劫。
只是妖帝白泽也没想到,这闯入雷劫之中的青衫青年有这般恐怖,竟然将自己逼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以这般状态去迎接第九重堪称必死之天劫者,自然是万分凶险。
“那你我皆死在里边就是了,以我之性命,能与妖帝共死,倒也值当了。”
陆尘洒脱一笑,好似将生死已然置之于外。
妖帝白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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