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江念处理伤口,护士拿来酒精纱布,江念小腿处红肿一片,夏天气温高,皮肤有发炎症状。
敷药时,清凉刺痛的蜇感令江念疼出声。
护士:“有点疼,忍一下。”
江念没出声。
护士好奇问:“今天结婚吗?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那是你老公?”
江念不吭。
她低着头,长睫毛轻眨,特别的安静。
护士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问。
等顾行南回来,医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又特意叮嘱顾行南:“夏天伤口容易感染,多注意一下,别大意,不能洗澡也别粘水。”
顾行南点头,“我知道了。”
带江念出去。
医院门口,褚子越的车开过来。
“七哥,嫂子。”
江念目光怔了下。
打开车门,顾行南搂江念一起坐后排。
顾行南吩咐褚子越,说:“去你那儿。”
褚子越看了眼江念,扭头启车,“好。”
不一会儿,顾行南手机响了。
还是医院那边。
催他过去。这是今晚第五十个电话了。比催命符都催命。
褚子越问:“怎么不接?”
“不接。”顾行南直接关机,“心烦。”
“不去医院了?”
“怎么不去。”顾行南必须要去医院一趟,把江娆事情处理了。他不去,还不知道事情发酵成什么样,更不知道江家怎么冤枉江念的。
当时具体的情况,顾行南已经清楚了。
江念什么都没做错,是江娆自己问题。
依江念现在精神状态,她不适合去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尤其不能再受刺激。顾行南不可能再让江念受刺激。
顾行南转头看江念。
江念盯着窗口发呆。
她原本盘起来的头发散下来了,遮挡住脸,脱了鞋,曲腿坐座椅上,礼服裙摆滑到大腿处。
没在意自己的坐姿多不雅。
顾行南将她的长裙拉下来,盖住她的双腿。
他将江念搂怀里。
低喊:“老婆。”
江念没挣扎。没动。
顾行南一路搂着江念。
到了褚子越家,褚子越先下车等着。
江念不下。
僵持了两分钟,江念说:“离婚吧。”
顾行南开车门的手一顿,他缓了缓,又把车门关上。车里空气密闭安静。
好一会儿,问江念:“刚结婚就离婚?”
江念心如止水,目光落在顾行南脸上,她语气平静不过,“是。我想离婚。”
顾行南:“不答应。”
无所谓他答不答应,她已经决定了。
江念转过头,“恨让人难受,爱更让人难受。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离开他。
好好的一个人活着。
不再需要谁。谁都不需要了。
江念这样的心灰意冷和没有期待,让顾行南不知所措。
很心痛。
压下情绪,顾行南揉着江念头,手掌一下下抚摸着她一头黑多又漂亮柔顺的长发。
“说傻话。我谁都不要。”
顾行南轻声:“念念,不要放弃!别离开我。”
江念眼神很凉。
半晌,她语气决绝:“别逼我了顾行南,除非你想让我死。你要是也见不得我活着,那我就如你们所愿。”
她一笑,“我早该死了,不该坚持活下来。”
“不许胡说!”
顾行南搬过江念肩膀,“老婆,别说死。”
他捧着她脸,沉痛道:“老婆别说!我会受不了。念念,别放弃。”
“可我放弃了。”
江念心冷透。
在她听到顾行南跟顾简云谈话时,她便心灰意冷。
那一刻,她崩溃了。
心底彻底绝望。
男人不会专情的,顾行南爱的只是她的身体。
顾行南把她当成江娆。
顾行南其实想吻遍的人是江娆!
她不是江娆!不是!
江念突然情绪激动失控,她吼顾行南:“我不是江娆!顾行南你滚!”
她抱着头,眼泪流着。
“不是江娆,我不是…”
“念念!”顾行南心疼死。
他紧紧抱住她,眼睛发酸。
他解释她听。“你听到了我跟三哥花园里谈话对不对?那些话,是我说给我三哥听的,不是事实。我气他才那么说。对不起老婆,是我的错,我不该嘴贱的说那些话。”
江念摇头:“骗我。”
顾行南:“老公没骗你。”
江念摇头,重复,“骗我。”
什么都听不进去。
一个多小时后,江念情绪稳定。
闹过后累了,她睡下了。
顾行南抱着江念上楼,轻轻放到褚子越客卧床上。他出来交代:“我回来接她。”
褚子越安慰:“放心,我会看着嫂子。”
顾行南点头。
“麻烦你了。有事打给我。”
拿了车钥匙,他用褚子越的车。
路上,李慕沉电话打来。
顾行南微愣,思索了一秒,接了。
“李警官。”
“顾叔叔,我不是我爸爸。”一个小奶音。
顾行南愣下,问:“警宝,找顾叔叔有事?”
小家伙神秘卖关子。后来禁不住大人骗,很快就说出秘密,“顾叔叔,告诉你个秘密,我看到念念阿姨摔倒哭了。”
顾行南握方向盘手一紧。
他问:“你是怎么看到的?在哪里呢。”
小家伙:“花园啊,我去尿尿,想跟爸爸玩猫猫,我爸爸没找到我。我看见了顾叔叔你和另一个叔叔,念念阿姨后来来了,她就摔倒了哭了。”
顾行南没说话。
双手僵硬的紧抓方向盘。
后来,是李慕沉接的。
聊了几句。
回来给儿子洗澡,李慕沉无意听到小家伙说撞见了江念偷听顾行南谈话的一幕,还说看到江念摔下台阶滚到地面上的情景。
说阿姨疼哭了。
在地上哭着没起来。
小家伙当作秘密没说。
然后又憋不住,就跟爸爸说了。
李慕沉问:“江念怎么样。”
顾行南如实答:“不好,恐怕心理出了问题。”
沉吟片刻,李慕沉建议:“找徐楷吧。”
顾行南沉默。
李慕沉语气严肃,“心病需心药医,对症下药解决,别带她去找医生看,你最好带江念见徐楷。他最合适。”
缓了几秒,顾行南:“我会试试。”
又说:“跟小家伙说声谢谢。”
结束通话,顾行南眸子变得阴鹫。
打给爷爷,“爷爷,我马上到!”
顾爷爷问:“江念来没来?”
顾行南却说别的:“爷爷,你信不信我?”
顾爷爷还算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听出他语气的稳度认真,说:“信你。”
顾行南心底松口气。
他接着,“爷爷,很多事情我不便跟您说,有机会,我再跟您解释。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很公平的,不针对任何人和存在着偏见。爷爷,江念不欠任何人。要说欠,是我跟他们江家人欠她。”
顾爷爷不了解江念。
初印象还停留在第一面,江念长相好性格沉稳安静,不大爱说话,但很才气,画得一手好画写一手好字。
待人接物也礼貌成熟。
整体不错。
顾爷爷从病房出来,严肃问一句:“你是想说没关系?”
顾行南:“本来就没关系。”
加一句,“看你信你亲孙子还是信外人。”
“你哥你嫂子是外人?”
“爷爷,我指江家人。”
顾爷爷:“你到医院再说吧。”
顾行南说:“爷爷,我话提前说。我就认江念这一个老婆,不管顾家什么人,还是江家,欺负到江念头上都是跟我过不去。一会儿到医院,您若是不公正对待您的两个孙媳,您就别要我这个孙子了吧。”
顾爷爷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骂道:“冤枉不到你头上去!”
想想,顾爷爷叹口气,沉重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事实颠倒不了。真要没什么关系,自然委屈不到你媳妇儿。”
顾行南松一口气,“爷爷开明就行。”
又说:“别学江家那帮人,迂旧思想,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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