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直接投过来，但是季燃却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林菀若的关注点一直在她的身上，又或者是那股没由来的恨意让她察觉到些什么。
难不成她就连跟兰雨嫣说一两句话也能招来林菀若的恨意？
可林菀若恨兰玉蓉亦或是兰家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见不得小姑娘太紧张罢了。
明知道林菀若不乐意，季燃哦偏要做让她不乐意的事，她拿起蜜饯的碟子递到兰雨嫣的面前，轻声说：“人在紧张的时候吃些甜的能缓解，你要不要试试？”
兰雨嫣有些受宠若惊，可一想到季燃是自家姐姐生前的好友，她也便收起心底里的担忧，挑了颗蜜饯，笑着说：“燃儿姐姐，谢谢你。”
听到这许久没听到的“燃儿姐姐”时，季燃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一世就算兰玉蓉还在世她也很少去兰府，更别说兰玉蓉死后。
这一声“燃儿姐姐”几乎也隔了一世那么远，原本只打算刺激林菀若的季燃，这会儿突然想要帮一帮兰雨嫣。
不是因为跟兰玉蓉的交情，只是因为兰雨嫣那张天真无邪得笑脸，她认为这样天真无暇的女子不该嫁进东宫，不该成为燕裕那样的人的侧妃。
选妃还在继续，季燃突然伸了伸腰，偏头与皇后说：“皇后舅母，我的腰有些酸，能不能先出去走几步，一会再回来？”
皇后让人将好的人家都安排在前头，前头自然是给燕裕选的，她给洛醉安排的人都在后头呢。
本来还担心季燃瞧见会觉得心里不平衡，怕她觉得皇后有意为之，如今听到她说要出去走走，皇后喜闻乐见。
于是点头答应：“可别走远了。”
季燃起身时，拉上兰雨嫣一块，眼尖的林菀若瞧见便问：“岭王妃想散步便自己去，为何要带上雨……雨嫣姑娘？”
后者一耸肩，偏头看着兰雨嫣，低声问：“雨嫣，你愿意跟我一会儿去走走吗？”
兰雨嫣有些为难，季燃却不等她开口，握上她的手说：“那我就当你是在默认，你就当做是陪陪我好了。”
她们离席后，底下隐隐约约传来小话。
“岭王妃跟兰家小姐是好姐妹，她肯定对兰雨嫣很好，你看别人都没能留下来，就兰雨嫣能留下来，她一定能被选上。”
“就连选妃都得看背景，你看那坐在太子妃身旁的侧妃可不就是岭王妃二叔的女儿？她进东宫还不是多亏了岭王妃。”
“一年也就选那么几个妃子，兰雨嫣都不用选都能进，何必要来占用我们的名额呢？”
……
难听的话还在继续，季燃却已经拉着兰雨嫣走远，这才瞧见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便猜到她将方才那些话全听进去了。
季燃低声问：“都听到了？”
兰雨嫣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微微点头，可对方始终是岭王妃，她哪敢与之说实话，只好笑着说：“我没事，这些话在确定要参加选妃大典就开始听到了。”
“那你跟燃儿姐姐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后者摇摇头，她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可就算是她心里有想法，最终也没有决定权。
季燃倒是耐着性子问她：“你想不想进东宫当侧妃？”
兰雨嫣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姐姐当初也是怎么样都不愿意嫁给沈公子的，可还是不得不嫁，最后……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兰雨嫣说着，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可却被她硬生生的憋住，目前教过她不能轻易在人前落泪。
季燃轻声安抚她：“你姐姐那件事就是个衣意外，你不会走上跟她一样的路的。”
兰雨嫣深吸了口气，忽而抬起头看向季燃，不确定地问：“燃儿姐姐，就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嫁进东宫吗？”
兰雨嫣眼里浮现了一丝失落，紧接着听到摇着头的季燃说：“不，我认为你不应该嫁入东宫。”
“为何？”
兰雨嫣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问道。
季燃轻笑了声，当真是将兰雨嫣当成比她小的妹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因为后宫的环境实在不适合你。”
瞧见兰雨嫣一脸不解，她也没解释，而是继续说：“只要你说你不愿意，燃儿姐姐就一定有办法让你安全的回去，不带着太子侧妃的头衔回去。”
兰雨嫣一喜：“真的吗？”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自己并不真的愿意嫁给燕裕当侧妃的想法，可她却瞧见季燃嘴角弯起一抹满意。
“你姐姐最后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我希望你能。”
这算是我对你姐姐最后的情谊，季燃心里想着。
——
两人重归选妃大典的宴席时，太子的五个侧妃已经选好，唯独剩下一个站在正中央，等着与兰雨嫣比较，择其一。
“母后，我还是觉得赵小姐更适合太子，赵小姐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就连骑马射箭都可以，太子定会喜欢这样的女子，这些只怕兰小姐都做不到吧？”
林菀若的话显然是不愿意让兰雨嫣嫁进东宫，可她担心季燃与她唱反调，非要将兰雨嫣送到东宫。
她于是直勾勾的盯着季燃，等着她开口呢。
果不其然，皇后偏头问她：“燃儿，你觉得呢？”
季燃在赵小姐跟兰雨嫣身上来回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又将话题转移到林菀若的身上：“太子妃比我更了解太子，你觉得呢？”
“本宫方才已经说了，本宫认为赵小姐更适合。”
季燃注意到林菀若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总是不经意的飘向兰雨嫣，可看着兰雨嫣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她以为会有的恨意，反倒是有一种看着自家妹妹，舍不得将自家妹妹推入火坑的感觉。
季燃不由得眯起眼，勾了勾唇，轻声问：“我的想法正好与太子妃相反，我认为雨嫣十分的适合太子。”
闻言，别说是林菀若，就连兰雨嫣都不由得一愣，两人均是将目光投向季燃。
兰雨嫣不敢相信地低声问了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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