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每晚偷偷去岭王府的事终究被捅破,还是被季柏华亲眼瞧见她翻墙出去。
书房里,季柏华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像是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小孩的季燃。
她微微低着头,一句话都先说,她心虚,确实是她翻墙出门被抓到。
翻得还是确定没有永和帝以及燕裕把守的角落,她自以为安全,没料想被季柏华逮个正着。
当时,她手边上还拿着一个食盒,不像离家出走,倒像是出去郊游,只是时间对不上,不该是晚上。
书房里沉默好一会儿,季柏华无声叹了口气。
季燃敢在他开骂之前闭着眼说:“我去岭王府是因为岭王殿下在治疗双腿,我给他送点吃的,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去,只有这两天。”
她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季柏华开口,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便发现季柏华正在看她。
她心里一咯噔,咽了口唾沫,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再一次张嘴,可话还没出就被季柏华打断。
“你方才说什么,岭王殿下在治疗双腿?”
果然,季柏华的反应确实很意外,怕是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件事,毕竟这四年里,永和帝不止一次让太医到岭王府,每一回被时被赶出门。
季燃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有说谎,偷跑出去就是怕你骂我。”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可到底是她的父亲,再严厉、再意见不合,她也知道今天这件事的严重性。
是以,她不可能再瞒着季柏华。
“岭王殿下为何突然要医治?”
季柏华的怀疑跟担心她不是不了解,但洛醉说过,他没想过争夺皇位。
她于是说:“他没有。”
季柏华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有多聪明,自然知道居然猜到他的担心,却还是不能确定。
毕竟,争夺皇位这种事,岂能让她一个弱女子知道?
季燃似乎察觉到季柏华的疑惑,便再一次开口:“至少他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医治双腿也不是为了那个位置。”
而是为了她。
想到这里,季燃便不由得弯起嘴角,如此娇羞的模样才让季柏华确定,她愿意与洛醉成亲确实是真心的。
“你跟爹说,是不是你要求岭王殿下医治双腿的,你前阵子一直在捣鼓药,也是为了岭王?”
季柏华一猜即中,季燃也没打算瞒着,她也知道她瞒不住,索性便点头承认。
季柏华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有魅力,竟能四年来一直排斥医治双腿的洛醉主动配合。
“爹,是我非要夜里偷偷去岭王府的,你要怪就怪我,与岭王殿下无关。”
她知道季柏华一直很敬重洛醉,却只是将他当做大燕国的岭王殿下,若是以一个岳父的目光,他未必满意洛醉这个女婿。
可她必定是要嫁给洛醉的,因此,并不愿意看到季柏华与洛醉一直是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
“爹爹,你该知道大燕国里,到底是谁才能护着我们季府。”季燃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我最初愿意嫁给他的原因。”
季柏华没有说话,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到底如何,没等季燃有机会再问,书房的门便被推开、
季烨跟清雅郡主进来了。
两人脸上带着担心,许是听到消息以为季燃又要被训,便赶紧过来解围。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夜里要翻墙出去,你去哪儿,去做什么?”
清雅郡主上下扫量着季燃,确定她毫发无损才松一口气。
“没事。”
季燃吐了吐舌头,却瞧见身旁的季烨无奈的摇头,他大抵已经猜到季燃要做什么,却也没跟清雅郡主说。
没等清雅郡主搞清楚,季柏华丢了句“有门好好的你不走,下回不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后抬脚离开书房。
季燃一怔,他这是同意季燃去岭王府?
清雅郡主再三确定她没事才真的放心,便让季烨送她回房。
兄妹二人走到院子里,季烨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又要跑去见岭王殿下?”
季燃低着头,没有回答季烨的话,却也算得上是默认。
季烨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在他看来就是自家妹子过于直接,这不是姑娘家该做的事。
“你好歹是季府嫡女,皇上亲封的和颐郡主,怎么上赶着去贴人家?”
季烨一脸恨铁不成钢,却听到季燃说:“他是岭王殿下,不是别人。”
季烨被哽住,一时间无法反驳她的话。
岭王殿下确实不是寻常男子,也正巧她翻墙去见的是洛醉,否则季烨只怕要将她偷摸着去见的男子的腿打断。
这若是让洛醉知道,倒是庆幸,他的腿本就已经断了,无需再打。
季烨还要说话,却被季燃打断:“哥哥,方才就连爹爹都说我可以从大门出去见岭王殿下,你还要训我到什么时候!”
被季燃一吼,他倒是说不出话了。
季烨铮铮男子汉,唯独应付不了自家妹子,自小便是如此。
只好假装凶她一句:“你下回若是再想见岭王殿下,就叫哥哥陪你去。”
季燃真是悔,遇到这么好的家人,她前世却要作成那副样子,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燃轻轻抱了抱季烨,低声说:“哥哥放心,我不会吃亏。”
——
翌日,季燃夜里翻墙之事便在季府传来,传到二房成了赵氏的笑柄。
“皇上亲封的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夜里翻墙出去见什么野男人?”
这话被季二叔听见得来的却是一顿呵斥:“再如何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和颐郡主,你这话若是传出去可别连累了我们。”
赵氏知道他最近心情不顺畅,便没再与他顶嘴,撇撇嘴,嘀咕道:“就许她和颐郡主说我们家菁儿,就不许我说她一句不好?”
声音再小,却也还是被季二叔听到,他冷着脸盯着赵氏,一字一顿道。
“菁儿能以正妻的身份嫁给贺公子已经是京都多少人家梦寐以求的事,你要不满足,你就在京都给你女儿找一个更好的人家!”
季二叔丢下这一句话便抬脚离开。
他是真的满意贺永钦,却也知道季菁跟赵氏不满意,可他顾不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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