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梦曾经告诉过我,想要将掌舵的位置传给大姑娘,而她也是真的无心于掌舵之位,不愿意让这个位置束缚自己。
现在出现的老孙头,绝对是比大姑娘更合适的人选。
大姑娘年纪尚轻、阅历不足,就算是做了掌舵,也不是很能够服众,最重要的是,她的道行还低,带着药门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屈居于此。
可老孙头不一样,他若是成为了药门掌舵,药门就不用如此畏惧莫家,至少能够重新站起来。
不过,药梦有心,人家却无意。
老孙头摇了摇脑袋,开口说道:"若是我有心做掌舵之位,早就已经成为掌舵了,我是一个犯过错的药门弟子。永远不会做掌舵的,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掌舵还请收回刚才的话吧。"
"另外,你身上的岐黄母气,如今已经和你融合的很好了,假以时日。道行与境界一定会超越我的,由你来做药门的掌舵,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药梦立刻说道:"岐黄母气…我可以用特殊秘法将其从我身上脱离出来,还请前辈看在药门未来的份上,一定答应我。药门在我手上,承受了太大了屈辱。我对不起药门的列位先祖。"
黄河动乱,药门大变,这些事情对于药梦也有比较大的打击。
她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可是药门在她的手上差点被毁掉,她心里就一直觉得自己有罪。
老孙头却又说道:"药门遭此劫难,乃是命中注定,当时若是我出手帮忙,可能会免于被莫天机控制。但是当莫苍生出世之后,怕是整个药门都不复存在了。所以这次受辱和劫难,并非只是坏事。"
"至于药门的未来,它在你的手上,才是真的有未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一直看着我,若有所指。
"陈小友将会是在乱世之中的璀璨星光,日后或许能够镇压住黄河的动乱,甚至会有更高的成就。以你和他的关系,绝对能够保住药门。而且我能够感觉得到,在陈小友的身上,有我药门岐黄母气的气息,想来也是受到过我族母气的庇护,所以他更会照顾好药门,你就尽管做你的掌舵,今日的衰落并不代表毁灭,日后一定能够重振药门之名。"
药门听到这些大道理,一时间还是没法转过弯来,还想要继续说什么。
这个时候,却被旁边的大姑娘拦住了。
大姑娘拉了她一下,轻声唤了一句:"师傅。"同时,她向药梦摇了摇脑袋。表示让她先不要说了。
药梦又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随后,药梦又问道:"既然师祖没有想法,那弟子也不敢强求。但有件事情,还想请教师祖。如今我带着药门在此处隐居,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师祖可有什么建议?"
老孙头回道:"我也不能够未卜先知。是对还是错我也不清楚,你既然这样选择了,那就不要想太多,好好的保存药门的力量就可以了。"
"在这个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特意针对我们了,我就在村头,若是有什么人来的话,我也尽可能的拦下来,你也不必太担心。咱们药门既然此番大劫都不灭,肯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是。"药梦点头回应。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昨天夜里的人,可是前辈?"
我和展枭跟丢的那人,从药梦的家里一出来就不见了,如今想来,也只能是这个老孙头了。
他点头,道:"没错。是我。"
"本来知道陈小友来了,想去探望一下,没想到刚到就被发现了,还差点被追上,果真是老了呢。"
我们在老孙头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和他交流了一番。一直到中午过后了,才打算离开。
走之前,老孙头叮嘱道:"关于我的身份,你们几位知道就可以了,也不必太把我当回事,咱们还是以前的相处方式。更不用总往我这里跑。我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若是打乱了我的正常生活,我真的待不下去,只能是离开。"
这句话主要是说给药梦和大姑娘听的,老孙头可能是怕她们两个一有什么事情,就来到这里询问意见。
药梦和大姑娘听到这话,认真点头答应。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两个是有了底,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好像落了地。
毕竟药门之中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位前辈,如同一棵大树一样,随时可以给他们遮雨挡风,无论怎么样。药梦的传承应该不会容易断了的。
临走的时候,老孙头送我们走出屋子,刚才挺起来的身体又弯了下去,拿起刚才放到一旁的扫帚,继续清扫起来。
我们走到门口了,他还冲齐酒鬼喊了一声。
"老酒鬼,明日再过来,咱们杀几盘,赢了之后送你一壶酒!"
这话让我们都为之一愣。
就在这个时候,药梦忽然喊了一句:"你们再敢偷偷喝酒,我就把这里酿的那几大缸酒都给砸了,看你们以后才能够喝什么。"
老孙头听到这话。嘿嘿的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而药梦也大步离开了,一点都没有刚才的谦恭,完全是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和样子。
我们跟着药梦离开,路上大姑娘对药梦说了句:"师傅,您刚才对师祖的态度…这般心性和境界弟子永远都比不上…"
药梦回了一句:"这是他自己要求了,咱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姑娘愣了一下,点头应道:"是。"
我们回到了药梦的家中,她回去就一屁股坐下,略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神色还是很兴奋的。
"真是没有想到。药门这位前辈竟然一直藏在药门之中,还是一个打扫卫生的老人,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当做依仗,果真算得上是一个奇人。"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之后又疑问地问道:"但是,我最好奇的是,他所说的'长生术'究竟是一门什么秘术?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药梦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多了,便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是药门的隐秘,就当我没说啊,不好意思了。"
药梦摇摇头,道:"倒是也没有什么。这'长生术'已经失传好多年了,如今就算是在药门之中,也已经找不到'长生术'了,我知道这门秘术还是听师傅提起过一次。"
"此术据说是药门创始掌舵所研究自创的秘术,其目标就是修炼之后可以长生不老,但据说最后没有成功。甚至第一位掌舵因此术而早亡,在临死之际将'长生术'列为了禁术,药门弟子不得修行。后来药门就只留下了残缺的'长生术',也没有人去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失传了,连我师傅也都没有见识过。"
能够长生不老的秘术,也是够逆天的,这种秘术怕是也不会存在于世,怪不得无法研究成功。
药梦说的这些,大姑娘都没有听说过,可能在药门之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关于长生术的话题,也就此打住了。这等东西已经失传了,也不必再多提。否则若是传了出去,再被有心人给听去了,可能会惹来麻烦,让安宁下来的药门在遭劫难,所以还是到此为止。
之后,药梦忽然对齐酒鬼说了句:"齐师傅,你日后每天还是去孙爷爷那儿,和他下棋聊天,偷他的酒喝。他既然肯让你喝,一定对你没有害处,说不定他暗中还做了手脚。对你身体有好处呢。"
老孙头的歧黄之术,远在药梦之上,给齐酒鬼喝酒这件事情,说不定还真是另有原因呢。
如此看来,齐酒鬼这是遇到贵人了。
齐酒鬼也是一个老江湖,听到药梦这样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而药梦则长舒一口气,又开口说道:"我们药门有这样一个人物,无论我怎么样,都不会有遗憾了。莫家的论法大会,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论法大会你也要去?"我有些惊讶。
药梦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最早,莫苍生亲口请我去的,要是不去,他怕是会生气,药门承受不起她的愤怒,所以我只能去。"
我明白了药梦的难处。
"我也是要去的,而且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准备去见莫苍生,提前和他好好谈一谈。"
药梦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这里距离莫家很近,药梦就算当天前去也可以,这次要陪着我去,可能是担心我会有什么事情。
帮不上大忙。也是有这份心意。
我拒绝了她,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就先留在这里,药门弟子还都安定不下来,你离开了也不好。再者我去找莫苍生,不是去闹事开战,而是有事商议,他对我可能也没有太重的杀意,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药梦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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