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沉默,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应岚无数次想要开口和应如是道歉,但是看到应如是脸上的神色,就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买完东西,两人就开车回去了。
“姥姥,我回来了。”应如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门,脸上满是笑意,“韭菜鸡蛋都买回来了,就等姥姥你调馅儿了!”
她的话音落西安,没有人回应她。
应如是有些狐疑,将买的东西放在流理台上,朝着阳台走去,出门的时候,姥姥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此时,听到应如是的声音,应岚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姥姥可能是睡着了,声音小一点。”
应如是点了点头:“但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睡觉容易着凉的。”
“那就把妈喊起来。”应岚说道,“不能再睡了,要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的。”
应如是微微颔首:“行。”正说这,她已经走到了邵文娟的身边,果然像应岚说的那样,姥姥坐在藤椅上睡着了,她紧闭着双眼,宁静而祥和。
“姥姥。”应如是蹲下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唤了一声,“姥姥醒醒,别睡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应如是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有些凉,她愣了愣,不对啊,现在虽然已经是九月底了,姥姥的手怎么会凉呢?她搓了搓姥姥的手,然后又轻轻喊了一声:“姥姥,我们回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她。
应如是的心中陡然浮现一个猜测,她整个人有些慌乱,摇着邵文娟:“姥姥,你醒醒,醒醒啊!!”
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的应岚听到她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连忙走了过来就看到应如是正蹲在地上,整个人慌张的摇晃着躺椅上的人,一瞬间,应岚的心中也咯噔了一声。
“姥姥!”应如是还在喊着姥姥。
应岚强忍着心中的无措,喊了一声:“如是,你等下。”说着她便走了过去,来到了邵文娟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鼻子边上。
没有呼吸了。
得到这个认知,应岚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应如是见状,猛地推开她,想要去抱藤椅上的姥姥:“姥姥,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如是!”应岚拉住应如是,强忍着难受,说道:“姥姥她已经死了。”
“你放屁!”应如是猛地回头,声嘶力竭的嘶吼了一声,“姥姥没死!姥姥只是睡着了!”
“如是,你不要闹了,姥姥本来就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我们早就知道的啊!”应岚上前抱住了应如是,泣不成声,“她还多坚持了一个月,现在她走了,你让她好好的走。”
应如是听了她的话,终于停止了挣扎,她转过身也抱住了应岚,嚎啕大哭。
“姥姥,我不想让她死……”
虽然早就知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但是真的迎来了这一刻,应如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应岚稍微安抚好了应如是,就打了医院的急救,是在车上宣布的死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姥姥很早就没了,在应如是和应岚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就离开了。
姥姥死了。
应如是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失魂落魄的,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陆斯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能安慰她的,就只有他了。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应如是一遍遍的打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一遍遍的在提醒她,陆斯年不接她的电话,她绝望的放下了手机。
“如是,该走了。”应岚伸出手搭在应如是的肩膀上。
应如是回头,看着已经躺在车上的姥姥,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今天是送姥姥去火化的日子,可是依旧找不到他的人。
应岚见状,心疼的给她擦了擦眼泪。
两人上了车,宋正城也从美赶回来了,应家早就没有什么亲戚来往了,送去火化的时候,也就他们几人随行。
“如是,没事的,姥姥只是去一个没有病痛的地方了。”应岚搂着应如是安慰她,明明现在她也很难过,但是她知道,如是比她更难过。
就在工作人员推着姥姥的遗体准备进去的时候,应如是突然冲了上去,一旁的宋正城和应岚见状,连忙拦住了她。
“如是,你别这样,让她好好的走不行吗?她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心里得多难受啊?”应岚死死的抱着她,示意工作人员赶紧走。
应如是无力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姥姥……”
……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如是怀中抱着骨灰盒回去了,应岚已经和墓地联系好了。
下葬的那天,天气倒是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应如是站在墓碑前,怔怔的看着墓碑上姥姥的照片,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前世姥姥被林若濛害了,自己这辈子拼了命的也要护姥姥周全,可到底没有胜天半子之说,姥姥还是走了。
“姥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应如是蹲下身,轻轻的擦着姥姥的照片,“而且我现在还有斯年,你不用担心我。”
提及陆斯年,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了。
连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她想过联系贺嘉,贺嘉只说老宅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她想让贺嘉告诉陆斯年,姥姥走了,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那边也出事了,陆家的一汪深水,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溅起万丈惊涛,他比她凶险的多。
“如是,回去吧。”应岚抬头看了眼已经转阴的天色,轻声道,“可能要下雨了。”
应如是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站起身:“姥姥,那我以后再来看你。”
魏佳楠、郝漾还有云良他们也听说应如是的姥姥去世了,身在外地拍戏的赶不回来的,就打了电话,郝漾则是直接上门安慰她,陪着她待了一天,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安慰她。
接到云良电话的时候,应如是还有些诧异。
“你还好吗?”云良轻声问道,“你要节哀,我知道这这句话在现在看来很苍白无力,但是我也失去过最重要的亲人,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去世的他们最好的安慰了。”
“我明白,谢谢你。”应如是微微颔首。
“你我之前还用这么客气么?”云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出于朋友,我关心你,你还用这么客气吗?”
应如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做声。
两人也没聊多久,应如是就找理由把电话挂了。
连云良都知道了,那他呢?
他不是一直都很关心她么?怎么现在连姥姥去世这件事都没人告诉他?
应如是将整个人圈在沙发里面,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翻看了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有陆斯年的未接来电。
她连忙给他回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她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满含疲惫的声音,“如是,你还好吗?我已经在路上了。”
应如是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此前那种浓浓的不安,瞬间消失殆尽了,她微微颔首:“你路上小心,不用担心我。”
“等我。”陆斯年轻声道。
“好。”
她没有问他这些天为什么失联了,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为什么不找她,也不知为何,她竟是不敢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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