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老爸。
对于三婆的这个要求,陈鑫他爸也是有些奇怪,不过三婆的话在这个村子里一向都是说一不二,更何况是这个特殊时期。
我转过头对胖子说道:"没事,你先回去吧,待会儿完了我就回去。"
胖子准备在这儿等我,不过被他老爸给强行拽走。陈萍跟在胖子身边,一步三回头的,眼睛还是不是的瞄向二楼。
我跟着三婆进了屋。房子很破旧,还是土地面,一个老式的木梯看上去有些年头,搭在楼板的缺口处。上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三婆刚准备关门,就见陈萍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抱住我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和三婆都吓了一跳,外面胖子和他老爸也有些吓坏了,赶紧在外面喊叫。
要是其余的地方,我可能会让陈萍在这儿。毕竟她也是能看见那些东西的。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三婆的家里停着几具尸体。虽然不在堂屋,但我是亲眼看见几具尸体进来的。
"陈萍,出去吧,我待会儿就回去。有啥事回去说。"我轻轻的拍了拍陈萍的头发,把陈萍抱起来送到门外的胖子手中。
胖子接过陈萍之后,担忧的看着我,我对着他笑了笑,示意三婆可以关门了。三婆家的那扇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瞬间房间里变得黑暗。
三婆点起蜡烛堂屋的大桌子上,桌上正中间摆放着三爷的那张黑白遗照。刚来这边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借着闪电的光见过这屋子里的景象,现在进来仔细看,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又不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很熟悉,熟悉的阴冷潮湿,熟悉的蜡烛,这一切都和表姑爷的那茅草房里面那么相似。
我在堂屋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又落在了三婆身上。三婆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不发一言。我被三婆看的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三婆,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呢?"
"你,真的看见她了?"三婆死死的盯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
"看见谁?"虽然我心里有些猜测,但还是问了出来。
可是问出来之后,三婆竟然没有回答,好像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一般,冲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起身,示意我跟在她的身后。
我把桌上的蜡烛拿在手中。跟着三婆进了里屋。刚到里屋,我吓的差点直接退出来。蜡烛昏黄的光线下,隐隐约约看见地上白布盖着两个人,而床上也躺着俩人。
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就是李家老三和老柯爷。而床上躺着的俩人被紧紧的绑着,看上去也跟死人一般,没有任何动静,这俩人就是陈珊她爸和另外一个在寻找老柯爷尸体时候受伤的村民。
"把蜡烛拿进一点,仔细看一下。"三婆用拐杖挑开了两具尸体身上的白布,露出一丝不挂的尸体。
我走进去捂着鼻子朝尸体身上看去,发现这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竟然有些反常。按理来说,李家老三夜里刚死,怎么可能就已经腐烂成这副模样,甚至于比旁边的死的比较早的老柯爷腐烂的还厉害。
而老柯爷的尸体,甚至根本就没有怎么腐烂,尸体上的那些伤都是昨天晚上被滑坡的石头砸伤的。
两具尸体上都已经开始爬上蛆虫,看的我直反胃。而且两具尸体上,很明显的出现了尸斑。三婆指了指两具尸体上的尸斑,又用拐杖指了指床上躺着被绑的俩人,示意我朝那边看。
把蜡烛拿着靠近两个人,刚看清楚差点就把蜡烛从手上掉下来,只有死人身上才能出现的尸斑,没有想到在那两个活人身上也出现了。那么这俩人,还活着吗?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婆会让这俩人留在这里。这俩人在三婆看来,应该已经是死人了吧。
我抬头看向三婆,三婆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挑开门帘,让我再次回到堂屋。我把蜡烛放在桌上,等待着三婆的下文。三婆把我留下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来看尸斑的。
三婆又一次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发出熟悉的叹息声:"后生,之前看到你那个帆布包里面的东西,就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吃这口饭的。说实话,这回这事情怪的很,我本来想让你把几个娃们带出去等事情结束了再回来,不过你也看到了,说完话路就被封了。"
听到三婆的话,我心里一惊,想起来表姑爷当时的嘱托。看来是大意了,幸好三婆没有传扬出去,不然的话估计整个村子里对待我的态度就会像对待三婆一般了吧。
"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事情邪门,我身子骨不方便。只能在这破房子里面做些事情,外边的事情,还得拜托你去办。"三婆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那个一言九鼎发号施令的三婆,更像是在和我商量。
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三婆竟然有事情托我去办,而且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但是我的能力,能不能帮三婆办成这事情呢,有些好奇的问道:"三婆,要我去办啥事儿?"
"今天停了,我待会儿让村子里把路修通,我叫你出去打听一下村子里边这些打工的在外面造了什么孽,把那东西带到村子里来了。"三婆说后半句的时候,站起身来双手紧攥,几乎是吼了出来。看样子。这些事情,把三婆气的不轻。
好一会儿过后,三婆才缓过劲来,坐了回去接着说道:"等路修通了,我让陈家那几个娃们跟你一起出去。你出去这几天我把那些人都叫到我屋里,老婆子别的本事没得,个把两个鬼东西我还能应付。不过一定要快,我最多也只能保住这些人半个月。"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这个村子里的十几条人命,忽然之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当然我也可以不答应一走了之。但是我怎么可能看着这些人活生生的死去。三婆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见到我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后生,回去准备吧,最晚后天就能出发,要抓紧时间。"三婆站起身来,看着我的眼睛不时的瞄向楼梯口,转过身来对我继续说道,"回去吧,想知道啥,等下次回来我都告诉你,唉,都是苦命的娃。"
三婆的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好再待着。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过身来对三婆说道:"不光我能看见,陈萍也看见了。"
听到我这么说,三婆明显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了,你回去把这丫头也带上。下次回来的时候,别带回来,等这儿事情结束了再把她喊回来吧。"
这就让我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不让陈萍回来,难道这事情还会牵扯到陈萍什么?还想问的时候。看见三婆已经转过身进了摆放尸体的里屋。就没出声,直接退出堂屋把门关上。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却没有任何温度。风吹过,有些微冷。站在三婆家的院子里,觉得沉甸甸的。这可是十几条人命啊,我值得相信吗,在这一刻我都有些怀疑自己。
刚到门外,就看见胖子和陈萍迎着我跑了过来。没想到,他俩还真的是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出来。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感动。也觉得压力更大了,那些人可都是他们的乡亲,甚至还包括陈珊的爸爸。
胖子问三婆找我到底干嘛,我只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是得跟他老爸说,胖子和陈萍这俩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回到胖子家的时候,陈鑫他爸也在,好像是专门在等我一般。我刚坐下,陈鑫他爸就把几个小孩儿赶了出去。
我还是第一次和陈鑫他爸面对面两个人坐着,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到最后还是陈鑫他爸先打破沉寂说道:"三婆把事情都给我说了,那些话你别让几个娃们知道,实在查不到的话,就让几个娃们在外头,别回来了。我看老四家那女子对你有点意思,我这回就做个主,把那女子交给你了。"
听到这儿,我脑子有些发蒙。陈鑫他爸说老四家女子,那不就是陈玲吗,这就把陈玲许配给我了,现在还兴这一套?我连忙摆手示意不行,保证自己会照顾好那几个后辈,也会尽力去查出事情的原委。
等到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见陈玲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胖子看见我的样子,明显又误解了,以为我对陈玲有什么想法,警告的眼神直接就杀了过来。
"娃们几个,都进来,我有事情要说。"陈鑫他爸的声音响起来,陈玲和胖子几个进屋后,才让我松了一口气。幸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陈鑫他老爸打消那个念头,不然待会儿要是和陈玲他们一说,我以后还怎么面对陈玲和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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