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延东本来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的,上车以后,莫名地又想起上次,她在舞池里飞舞的样子,裙裾飞扬,吸引了全场男观众的眼睛。
他给简弘亦打了个电话。
“弘亦,这次你替我出差。”江延东说到,下车之后,他给人事打了个电话,让安排他的私人飞机,去美国。
余掌珠睡觉的时候,是闷闷不乐的,想得到的终究没有得到。
她想让他来,他偏偏不来。
她便早该知道有这么一日,女人一旦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男人也该是拿架子的时候了。
她就是害怕这一刻,从此,她从天上的仙女掉到了地上。
第二天,余掌珠起来换衣服,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精神也不好,化妆的时候没精打采的。
今天她的头发略微在后面拢了拢,穿了一件黑色小晚礼服,露肩的那种,下面中缝偏左的地方,开旗儿开到大腿根部,一双美腿若隐若隐,极有诱惑力,脖颈上戴了一条钻石项链,闪着耀眼璀璨的光芒,与余掌珠的灿若玫瑰比起来,项链与她,相得益彰。
她是和余世中一起去的年会,一路上,余世中都在车后座跟掌珠说很多的注意事项,包括当总裁的注意事项,这次年会上可能会碰上哪些人,哪些人会是我们潜在的合作伙伴。
余掌珠目光一直盯着车窗外,还在为了江延东的态度,略有窝火。
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答着余世中的话。
年会上,余威和余元也在,他们要看看,余世中怎么介绍余掌珠。
余世中早就见惯江湖了,自然很明显地说,余掌珠是代理总裁,年轻,请大家以后多照应。
余掌珠下来,一一和来参加年会的人碰杯,面带得体的微笑。
想不到,今天章哲也来了。
余掌珠看见他,就觉得不顺眼。
他要请余掌珠跳舞的时候,余掌珠说了句,“你也配?”
“好歹曾经也是你的未婚夫不是?”
这话无端让余掌珠生气,曾经是她的未婚夫配得上,如今跳个舞反而配不上了?
余威也过来添油加醋,“掌珠啊,章哲就是跟你跳个舞,怎么说到配不配的上了,总要对现场的嘉宾一视同仁的么。是不是,掌珠?”
余掌珠怕被大哥抓住把柄,没有过多计较。
跳舞的时候,余掌珠一直都不注视章哲,心不在焉。
章哲却在打量掌珠,特别猥琐。
中途歇息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帅哥走到余掌珠的面前,对着余掌珠说,“余小姐,肯不肯赏个光?”
年轻,漂亮,还是知名大企业的掌舵人,自然是最吸引人的。
余掌珠巴不得赶紧和从章哲的撕扯中抽离出来,她自然答应。
这个年轻帅哥跳舞的时候,总是逗余掌珠笑,余掌珠又是个心思浅显的女子,笑得很开怀。
余掌珠以为她看错了,因为她分明看到江延东一身西装,从门口走进来。
余掌珠是自己朝着门口的时候看见的,不过她劝自己,一定是她看错了,他都说了,今天要出差,怎么可能?
余掌珠又背对门口了,就有一个人对着抱着余掌珠的年轻帅哥说,“我太太,不好意思。”
真是江延东。
他冷不丁地揽过余掌珠的腰,余掌珠的身子挺到了他的身前。
他另外一只手抓住余掌珠的,两个人开始跳起来。
“刚才这个跳舞的人是谁啊?看起来长得不错。”江延东说到。
“自然。我挑选的舞伴,都是帅的,长得丑的,也不好意思来邀请我,是不是,江总?”余掌珠仰着脸,又怨恨又骄傲。
“我呢?”
“江总自然也是帅的,这么帅。您不是去出差了么?一大推公务要忙,反正我在江总心里的地位这么低,迟早也会被你放在尘埃里,是不是?我生死,都和江总无关。”余掌珠的眼睛略眯了两下,那种妩媚慵懒又委屈,表现得毋庸置疑。
“故意气我是不是?”
余掌珠低头就笑,“江总可真有意思了,我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再说了,你说了今天要出差,我不知道你会来。谈何气你?”
江延东心中有一种负气,“日常就是和各种帅哥跳舞?”
“没错。”余掌珠的眼睛眯了两下,“话说,江总怎么放下自己的生活,突然来美国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为了自己的老婆,买了私人飞机,所以,来美国方便了,如果某些人想偷腥的话,可能会被抓个措手不及。”江延东盯着余掌珠,咬着牙说。
余掌珠咯咯地笑,她喜欢江延东吃醋的样子。
吃醋才证明他把她放在心里。
江延东又使劲儿地揽紧了余掌珠的腰。
余威和余元两个人在旁边看着两个人跳舞。
“看这两个人是越来越好的节奏啊。”
“是。毕竟是夫妻么,虽然年龄相差大点儿,但一个年轻有为,帅气冷酷,一个俏丽动人,最重要的,还是女总裁。”
“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分开?”
“从长计议吧。”余元看着江延东余掌珠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话的样子。
也看到了江延东紧紧地收紧了揽着余掌珠的腰,把她纳入怀中的样子。
又听说,江延东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来的。
往常,江延东一个月也就出国一次,现在为了掌珠,买飞机了——
余威和余元感觉到一副特别紧迫的感觉。
如果余掌珠和江延东好了,那么,他们两个,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作为这次年会的东道主,余掌珠也讲了话,言简意赅,细细的嗓音,极有底蕴,江延东晃着一杯红酒,在下面看她,看到她的大腿在那条长长的开旗儿间若隐若现。
这很伤他的男性自尊。
企业家年会完了以后,江延东给余掌珠披上外套,上了车。
刚刚出门,余掌珠便打了个喷嚏,大概房间里面很暖和,出来的时候,春寒料峭。
江延东紧紧地揽了揽余掌珠的肩膀。
大概身体不舒服,余掌珠下台阶的时候,滑了一脚,江延东顺势扶住了她。
余掌珠又扬起脸来看江延东,“谢谢老公。”
两个人今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
就是蓄势待发的,江延东又爱她又恨她,想要在床上好好要她,又想把她碎尸万段。
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竟然能把江延东勾引地欲罢不能。
她成功了。
上车以后,余掌珠说冷,让司机开了暖气。
她和江延东坐在后座上,她的身子懒懒地靠在江延东的身上。
江延东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抚摸到她外套里面的小腹,平坦又性感。
“怎么了?”余掌珠侧眼看着他。
“还没怀?”江延东问。
“没啊。等等吧。”
余掌珠回答的口气有几分心虚,放环的事情,她还没跟江延东说过,主要不知道怎么说。
回家以后,余掌珠病了,本来也不是一个身体强健的人。
在车上的症状还是很轻的,她很快就流鼻涕,打喷嚏,头疼,浑身无力,高烧不退。
家庭医生来给余掌珠看过,让她多休息,多喝水。
余掌珠整日躺在床上,特别没有力气。
江延东在床边陪着她。
余掌珠这时候,觉得自己特别虚弱,想起江延东又要走了,她特别难过。
余掌珠发现,只有她病重的时候,只有江延东把握不住她的时候,江延东不会走。
……
江延远那边,今天在办公室,江景程给他打电话了。
恰好江景程给江延远打电话的时候,乔诗语要给江延远送资料。
毕竟现在是组长了么,有直接面对江延远的机会。
可她在江延远的门口,停住了。
她听到江延远的第一句话是“爸”——
所以,他这是和江景程打电话。
然后,江延远非常非常详细地汇报了公司的情况。
乔诗语心想,江延远这是干什么?
江景程又是要干嘛?
难道是想要——
乔诗语吓了一跳。
心想着:这次可有把柄了!
……
余掌珠最近要去中国出差,她没告诉江延东,想给他一个惊喜。
去的不是丰城,是另外一个城市,离丰城不远。
这次谈判,秘书跟着,余掌珠是来谈合同的,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心不在焉了。
对方一直以为余掌珠有什么心事,而且,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没有在意。
刚刚谈完,余掌珠就吩咐秘书,去丰城。
是客户提供的很舒适商务车,路上,余掌珠也没给江延东打电话。
晚上天气还有些冷,司机开了暖气,余掌珠昏昏欲睡。
到了丰城,余掌珠回了芳甸堂,她给秘书定了附近的酒店。
江延东竟然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二点了。
去哪了?
余掌珠心里有一股气,他可是自由了!
躺在床上,本来是睡不着的,可实在太晚了。
她心里越来越怨恨,睡着了,他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今天江延东确实不在家,因为奥美的财务有些问题。
他怀疑过去的一年,这个财务曾经做过假账,不过上任CEO一直没有看出来。
所以,他带着董杉今天在一个很安静的茶馆,看了一晚上奥美的账目。
纵然专业如同董杉,今天也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知道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但具体问题在哪,她还要继续看。
“明天账目我要拿回去了,这个财务很精明,她会看出来端倪。”江延东说。
“无妨。如果明天江总有空,我明天再看,不过,明天晚上,我还需要借江总的时间,很多的事情,我是外人,不清楚这笔帐的来龙去脉,不好弄。”董杉又说。
“无妨。我每天都有时间。”江延东说。
“对了,江太太最近都在美国么?”董杉是和江延东一起从茶馆出来的。
董杉坐在副驾驶座上,江延东坐在后面。
“对。一直在美国。”江延东说道。
“好像去了美国一直没回来过,是不是?”董杉侧过身子来又说。
“是。不过去了也没多久。而且,我也总去美国。”
董杉点了点头。
董杉还是看余掌珠不顺眼,年纪轻轻的,比起董杉这么勤奋的人,少奋斗了八百多年,出生在罗马,这是任凭董杉捶足顿胸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更改变不了是,余掌珠是江延东的太太。
司机把江延东送到芳甸堂以后,又送董杉回家。
江延东看到家里的灯都亮着,亮得那么齐整。
他进了卧室,看到余掌珠躺在床上。
“掌珠,掌珠——”江延东坐在床边,拍了拍余掌珠的脸。
余掌珠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了。
江延东笑了一下,真是小狐狸,现在也会给他搞惊喜了。
而且,看这睡相,看这个睡姿——
江延东以为她怀上了。
江延东去洗了个澡,把家里的灯全都关了,也上床了,他抱着余掌珠。
余掌珠本能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缩到了江延东的怀里。
江延东先是轻轻地吻了掌珠一下,继而吻又变得重重地。
余掌珠眼睛都没有睁开,低了低头,就缩进了江延东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到。
江延东是给私立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改天带掌珠去看看。
之所以没告诉掌珠,因为,他直觉掌珠会排斥。
可能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生孩子确实排斥。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醒来。
“昨天突然来,想给我个惊喜?”江延东走进了卧室。
“你也不在,昨天晚上去哪了?”余掌珠穿着吊带,靠在床头。
“昨天?”江延东笑言,“昨天和董杉去对账,到了十二点多,司机先送我回来,又送她回去。”
余掌珠冷冽的眼神看着江延东,接着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江延东一歪身子,躲过了。
“我就知道,痴心女子负心汉!”说完,余掌珠便偏过头去。
江延东走到了余掌珠的床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谁痴心?你么?对谁?”
余掌珠的心跳得特别快。
不见他的时候,整日想见他,又怕见他,见了他,他让她这样害羞。
余掌珠的身子又要侧向一边,却猛地被江延东拉到了怀里,就开始吻她。
很重地吻她的耳朵,手触向她心的位置,“心跳很快,嗯?”
江延东的手底下,是柔软的起伏。
余掌珠的双臂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开始掉泪。
“别负我!”她说。
江延东没回答,只是吻得她更重了。
余掌珠害怕失去,就想妈妈的死那样,从此让她走进无尽的黑暗,无法面对。
从此,余掌珠的心,便缺了一块。
今天余掌珠说她要回美国去了,不用江延东送,反正江延东有私人飞机,若是他想去美国了,随时可以去。
江延东说,他的确今天很忙,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他今天要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余掌珠说,她在家里睡一觉,她的秘书还在酒店里,她会让秘书订票,让江延东不要担心了。
江延东又捏了一下余掌珠的脸,“我这个周末去看你。乖乖的。”
余掌珠点了点头。
江延东说等会儿让司机去送她,余掌珠说,不用了,客户的车在这边,司机明天才回另外一个城市,坐这辆车回去比较好。
“我给你做好饭了。”江延东说。
“谢谢老公。”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走了,家里又是一室平静。
原本,余掌珠以为,她会渐渐适应离别的。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无法面对离别。
余掌珠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本来想现在定机票直接走的,上午的没有了,秘书定的是下午的。
余掌珠心想,既然来了中国了,去把环取出来吧。
她吃早饭,刷碗的功夫,秘书就来了。
余掌珠让秘书陪她先去一趟医院,从医院直接去机场。
秘书是一个外国女人,挺年轻的,她问余掌珠去医院干什么。
余掌珠说取环。
“为什么要上环?”芳甸堂的别墅里,余掌珠和秘书面对面,两个人在聊天。
“不想生孩子。”
“那为什么不让那位戴避孕套?”
余掌珠笑笑,“他不戴。”
秘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Oh, my God,他对你真的好差!”
余掌珠又抬起头来笑,“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上环的事情,他不知道。”
秘书大概理解不了中国人的这些弯弯绕,余掌珠也不想让她了解。
去了医院以后,秘书在外面给余掌珠看着她的行李,余掌珠自己进了医生的诊室。
医生给余掌珠检查了以后,说道,“你有些炎症,最好治好了再取,我给你开点儿药?”
“哦,不必了,我要上飞机。带很多药不方便。我出了国再开吧。”余掌珠说到。
“那也好,我把你的病症给你写在病历上。”
余掌珠“嗯”了一声。
这次余掌珠新开了一个病历,上次余掌珠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就是以一个小透明的身份来的,这次还是一个小透明的身份,在医生的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很普通的一个病患,很普通的一次看病。
有另外一个医生进了这个医生的病房,说到,“李医生,晚上的时候我和你换一下班,我家里有点儿事儿。”
这位所谓的李医生还在低着头看余掌珠的病历,她回看了一下余掌珠病历本的首页,名字是:余掌珠,她继续在内页上写着。
那个和李医生说话的医生,此时就站在李医生的桌子旁边,她看到了名字——余掌珠。
虽然医生的字儿都难认,但她也是医生。
余掌珠?
这位医生相信,世界上和“余掌珠”重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余掌珠的另一层身份是——江太太。
这就是今天早晨江延东打电话找的那位医生,说改天带自己的太太余掌珠看看妇科。
具体看什么,江总没说。
给余掌珠写完病历,余掌珠拿着病历和秘书走了。
这位医生留在诊室里,问李医生这位患者是不是叫余掌珠?
“是,名字很特别。你刚才说什么,晚上要跟我换班?”李医生坐在椅子上,说道。
“对,要跟你换班。我问,刚才这位余掌珠什么病?”刚才的这位医生又问。
按理说,作为医生,需要对病患的隐私保密,不过,都是医院的医生,大家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很多医生私下里还拿着很多患者的病开玩笑。大家都见怪不怪。
“她?前段时间上环了,现在想取下来,不过,有些炎症,没法取,我估计还没结婚吧,肯定是跟男朋友做得太多了。现在的年轻人,没办法。”刚才给余掌珠看病的李医生说到。
“这样?”要和李医生换班的这个医生微皱着眉头说到。
江总和江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让她给江太太看的么?现在江太太自己看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个医生回了办公室给江延东打电话。
接电话的江延东此时正在江氏的办公室里,和董杉在商讨事情。
“江总,今天我看到江太太自己来我们医院看妇科了,她要取环没成功,您是没跟她说,让我给她看么?她找我们医院的李医生看的。”这个医生说到。
因为江延东没说要给余掌珠看什么,他这个身份的人,直接说看怀孕,他不含蓄,而且,若没怀上,下不来台。
“什么环?”江延东问。
董杉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看奥美的财务报表,毕竟是要抓奥美的证据,在奥美看自然不合适。
“您不知道?”医生问。
“我知道。”江延东站在了窗前,看着窗外,一手抄兜。
他假装知道。
“就是江太太之前为了避孕,不是上过环吗,这次没弄掉,因为有炎症。”医生又说。
“我知道了。”江延东淡淡地说了句。
说完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董杉从背后看到江延东的影子,挺拔直立,站在那里,巨大的落地窗,显得他抄兜的样子很落寞。
“江总,怎么了?”董杉从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事,我现在有事,看不了材料,你先去。”江延东一直背着身子。
他侧了侧身子,从旁边摸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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