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你掐我干什么?
大姐姐的话玉鸢都懂。
只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好起来。
每天在这大山里每天重复的都是一样的生活,就好像是没有止境的轮回。
日复日,年复年,永远没有终止,小小年纪的她,也早已看不到希望。
另一边,银面走到男人床前,男人有些怕他,但很快恐惧就消失了。
“谢谢……谢谢你们的烤肉咳咳……”
男人说话时气力跟不上,咳嗽起来,用力喘着气,昏沉的光线中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我给你看看。”
“你……”
银面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抓住男人的手腕,两根修长的手指就搭在他的脉搏上。
男人一边喘气,一边怔愣愣地望着他,浑浊的瞳孔微微放亮。
银面诊脉很认真,男人极力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咳嗦,不想过了病气给别人。
大概是银面太过认真的模样,吸引了玉鸢和舒默雪,两个人也跟着来到床边。
“这家伙还会看病?”舒默雪在心里好奇,“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银面弯着腰,背影和侧身都是坚毅的伟岸,像是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有满满的安全感。
这时候舒默雪竟不自觉的拿银面和萧弋宸比较起来。
两个同样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
如果不是银面的脸被毁,那他也是个和萧弋宸一样耀眼的存在。
舒默雪更加坚定了回去后帮银面整容的决心,她是真心的把他当朋友。
“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呼吸困难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银面直起身,听那语气是已经将男人的病情摸透了。
男人闻言虚弱地点头:“是啊。”
“吐血有一段时间了吧。”银面又道。
男人眼中闪过惊愕,呆呆地道:“你真的懂医术?”
他吐血的事小玉鸢并不知道,他都是悄悄地吐,然后藏起来。
一听到吐血,玉鸢立刻惊慌了,扑到床边紧紧拉着男人的手。
“阿爹,阿爹你吐血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小玉鸢呜呜地哭,哭声中带着绝望,带着仓惶不安。
男人怜惜地摸摸女儿头顶,他不说是不想女儿担心害怕。
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夫去年也出山谋生去了,现在村里的人小病就挺过去,大病只能等死。
他生的是大病,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将近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能救救我阿爹吗,求求你救救我阿爹吧。”
小玉鸢把银面当成了救命稻草,跪在地上使劲抓着银面的裤子哭求。
银面没有多少怜悯心,死人他见的多了,自己就杀过的也不在少数。
在他的眼里除了舒默雪的命,其他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
“已经晚了,你阿爹的病已经药石无灵,而且最多也活不过半个月,你们还是早点儿准备后事吧。”
这话银面说的毫无压力,连语气都是云淡风轻,把人死说的像是去旅游那么简单。
“不会的,我阿爹不会死的,大哥哥,大哥哥我求你了,你救救我阿爹吧。”
玉鸢更慌张了,眼泪鼻涕顷刻间流淌了一脸。
“阿鸢,阿鸢。”
“阿爹!”
玉鸢又扑到床边,一声呼唤一声哭啼。
男人浑浊的眼中转出泪雾,摸着女儿的头,满脸慈爱。
“生命自有定数,阎王想要抓人,大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的,你别为难人家。”
“可是,阿爹,我舍不得你,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呜呜……”
“再过几天你阿哥就该回来了,没有阿爹拖累你,你就和你阿哥出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爹……”
父女两个悲伤痛哭,那一幕父慈子孝看的舒默雪也不禁心软。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舒默雪问银面,期待他能给这一家父女些希望。
银面却摇头,只说了四个字答复:“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的人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以救治,就像这个男人自己说的,命运自有定数。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随即银面腰上一痛,他疼的咧嘴,没好气喝道:“你掐我干什么?”
舒默雪掐他,掐的还很用力,都要把他的肉拧掉了。
“你说呢,既然治不好你就别诊,本来好好的,你看现在他们父女俩多绝望。”
银面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发现你这么不讲理呢,又不是我让他生病的,我让他们早点有个心理准备也错了?”
早点儿有个心理准备就能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想吃的东西吃了,银面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儿。
舒默雪瞪他,就是他错,不管说什么都是他的错。
外面的雨下的越发大了,小玉鸢哭了很久之后,哭不动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吧,你们睡我的房间。”
村里穷,每一户人家最多也只有两间房屋,有的人家甚至只有一间。
玉鸢家从前日子还算好过些,只是后来玉鸢的阿爹生了病,日子才难熬了。
“那你呢?”舒默雪问。
玉鸢耷拉下眉眼,哽咽道:“我在这里陪阿爹说说话,困了也能在阿爹的床上睡一宿。阿爹常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大哥哥和大姐姐给我们烤肉,我不能让你们到外面去淋雨。”
是个既孝顺又知恩图报的好姑娘,舒默雪心中赞赏她的品质,也感叹她命运。
小玉鸢带两个人到自己的屋子,油灯照的四周蒙蒙的微亮,勉强能看清摆设。
屋子虽然很整洁,但也着实很简陋。
当一滴水落在银面的头顶,银面抬头朝屋顶看了看。
“怎么了?”舒默雪看到银面突然抬头,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银面耸了下肩头,“希望今晚上雨不要太大。”
舒默雪蹙眉,不明所以,大就大呗,他们也不用在外面淋着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休息吧,我回去照顾阿爹了。”
玉鸢把油灯放到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屋顶漏雨这回事。
外面不仅下雨还有风,风卷着雨扑进门口,带来冰冷的寒气。
银面走过去将门关好,屋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昏沉的灯光中两人对上视线,气氛迷之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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