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的烟波山庄的林荫道上,六匹纯黑的骏马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训练,拉着马车疾驰如飞,马车内却感觉不到有一丝的晃动。
马车内檀香木的书案、华贵舒适的软榻、飘缕缕馨香的紫金香炉,摆满书籍的壁柜以及各种精美昂贵的装饰及物品一应俱全,宛如一间小小的会移动的书房。
而此时,宽敞的马车内,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几分冰冷在漫延。
景晨雪慵懒的卷缩在软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批阅公文的北堂莲恒,不论她同意或反对,他都已经把她丢上马车,今夜或者今后她必须住在烟波山庄。
北堂莲恒盘腿而坐,白皙、修长的手握着笔,疾书如飞。
淡淡的墨香随笔而起,景晨雪仍然保持着极尽慵懒的姿态,默默的注视着他优雅的动作。
他的神情专致,却又不让她感到被冷落。
他的眸海中,随时都会随着她微不可见的小动作,而变幻着深海独有的如魔如魅的诱惑,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选中的男人,百看不厌。
景晨雪艳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刚刚漾开,突然又隐去,雪眸底下是淡到不可见的怒色。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的停下,北堂莲恒也随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扣了一下桌面。
莫知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内。
“快马发回到各地边城将领。”
“是,属下领命。”莫知双手捧过公文,身体又如幻影般消失在马车内,就像他从来没都没出现过,马车内依然是冰冷的继续漫延。
北堂莲恒挥袖散去一车内的墨香,方才莫知为他研墨的时候,她的眉心微微的蹙了一蹙,显然她不喜欢墨汁的味道,他才命人焚上香炉。
“雪,还在生气?”
北堂莲恒宛如白玉的双手捧起她——明明慵懒透顶,却又绝美天下人间的面孔。
他冰红的双唇带着自信的笑容,她会喜欢上烟波山庄。
“没有!”
但她讨厌她的意见被人忽略。
只是清晨醒来,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邀月楼,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她的心里不舒服。
“那些人,我会让人教训。”
没生气,那就是心里不舒服,北堂莲恒深知其中原由。
再者想到她平日安寝休息时的清凉的衣着习惯,再看她今早上狼狈的衣着,就知道是那些人为她着的衣衫,心里泛起嗜血的狠绝,他的心比她更恨千万倍。
那些凡是碰到她身体的脏手——砍掉,凡是看到她的身体的眼珠——剜掉……仅仅是开始。
他们一定会后悔招惹发他和她。
事实有人已经开始后悔,随着公文的发出,启云国的君主已经忍着头痛,正在赶往离宫。
耶律真墨发金冠,面如冠玉,一身明黄彰显着身份的高贵,身上缠绕着五爪金龙证明着天子的身份。
此刻,他正在巨大无比的石门前来回踱步。
北堂莲恒,这个名字无时无刻都在威胁着他,让他寝食难安。一纸公文调动守护在边城的十大兵马元帅,置启云国的安危不顾,居然只是为追捕一名小小的先锋将领。
地面上突然开始一阵震动。
启天贞宗皇的身姿连忙毕恭毕敬地站好,不敢再多想下去。
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开一条裂缝,西下的阳光居然照射不到石门的另一角。
从裂缝处缓缓行出一名长须及地、老态龙钟、身形微胖的老人。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有着阳光的穿透力,明明是热的却透着冷漠落在恭恭敬敬站一旁的耶律真身上。
耶律真毕竟是离宫选出来的君主,他的政绩可圈可点,不然也不能稳坐启云的江山。
如骄阳般猛烈的目光扫落在他的身上,心中仅是微微的一颤。
“十长老,万安!”耶律真上前几步,只行晚辈之礼。
“你回去吧,此事你无须过问。”
那被称为十长老的老人,没等耶律真开口便先拒绝!
北堂莲恒的所作所为并不背着他们的眼睛,他竟然敢挑战,便无须再隐藏。
小小的将领,十大兵马元帅追捕,他是在警告离宫,启云国的江山毁与盛捏在他的手中。
启云国——毁亦他,盛亦他!
十长老抬头看着广阔无边的苍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
天下似乎真的平静得太久,是该乱了。
烟波山庄……
镂金的大字雍容而又肃穆的映入众人的眼帘内,让人肃然起敬,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即便如此,仍然不如站在四个大字正前方的人儿,看似柔弱万千、却又睿智执著的身影更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她说,给她半个时辰,她就能打开那两扇已经封锁了近百年的大门。
景晨雪站在大门的正前方,默默的看着四个镂金的大字后面的镜子,她确定那是镜子,而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透明琉璃。
镜子的作用是什么?
是折射光线,把太阳的光线都折射到门外的空地上。
景晨雪目光锐利,不放过一丝可疑的痕迹。
方才已经对大门作一翻察看,她敢肯定那两扇大门绝对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二十一世纪不会有这么落后的技术。
现在缺一个切入点,把镜子、阳光、大门三者都链接起来。
景晨雪目测着镜子倾斜的角度,脚步小心翼翼的后退,生怕错过地面一丝丝不同的声响。
北堂莲恒手上的公文似是总也批不完,只是此刻已经让人把书案搬下来,颀长的身体优雅的盘腿而坐,身下铺着华贵的软垫。
手执狼毫,疾笔如飞。
启云国的兴与衰,在他手中的笔下瞬间变换。
如雪的华发如阳光的下照耀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
银色面具倒映出的寒光,比任何时候都耀目。
而比这些更耀眼的是他深邃的双眸,此时眼内深海中折射出的光芒能让日月失辉。
只是如此耀眼的光芒,却吸引不了人儿的目光。
北堂莲恒心里正懊恼着,什么时候他在她眼中还不如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心里恨不得拆了那两扇大门。
“嘶”
景晨雪娇嫩的脚底下,敏感的触及到了一小块不平整的地方。
强烈的喜悦感冲上心头,兴奋的忘记了一切。
抬起脚用力的跺一下,立即刺痛了今早上纤足上的伤口,娇柔的身躯不稳的晃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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