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秦陌笙苦涩的笑了笑,身边的江迟暖被他折腾的睡着了,背对着他,身体微微的起伏,呼吸均匀。
秦陌笙突然就想起江初晴怀孕之前那段时间,那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快乐的时光,每天早上醒过来面前就是江迟暖熟睡的脸,那时候,她的心和他是贴近的,他们彼此是最依赖对方的。
那时候,仿佛阳光里都透着温暖甜蜜的味道,似乎生活中所有的甜蜜都在他的心里。
和江迟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他傻傻的以为他们两个会一直那样幸福下去。
他为她准备了浪漫的求婚,他以为她会嫁给他,再次成为秦太太,他以为他们两个会一辈子不分开。
可是……
秦陌笙转过头看了看身边躺在那里熟睡的江迟暖,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翻身下床,进了浴室里,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来,却也冲不掉他心中的疼痛。
浴室里传来水声,床上原本闭着眼睛“熟睡”的江迟暖睁开眼睛,看着浴室的方向,红了眼圈。
冲过澡以后,秦陌笙就离开了。
悄无声息,如果不是江迟暖在那里装睡,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离开。
门被关上,躺在床上的江迟暖睁开眼睛,坐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为了接近秦陌笙,她不择手段,到底值得吗?
她不知道,只是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
第二天,江迟暖早早地洗漱完毕,画了个精致的淡妆,遮住她眼下憔悴的黑眼圈,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一直睁着一双眼睛,脑子里乱乱的,胡思乱想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才慢慢的睡着。
今天是新产品新闻发布会召开的时候,也是他们此次巴黎之行最重要的目的,今天无论她有多累,心里有多乱,她都一定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简单的画了个妆,涂上庄重的唇色,她穿上事先秦纪言已经为他准备好的礼服。
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洁白的齐膝礼服,抹胸的款式,露出她形状优美的锁骨,和纤细的手臂,一头波浪般的卷发被盘在脑后,脖颈纤细白皙。
只是……
江迟暖看着自己脖子上一块又一块暧昧的痕迹,有些恼火。
都是那个秦陌笙,现在让她怎么穿礼服啊?她无奈的拿起化妆包里的东西,涂在脖子上,却发现根本就遮不住这鲜亮的红色。
江迟暖皱眉,叹了口气。
她总不能带着脖子上这些痕迹出门吧,不光会被秦纪言看到,被其他人看到也会很丢脸啊。
正当她已经在心底里咒骂了秦陌笙几百遍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江迟暖警惕的拿起披肩围在脖子上。
“是我……”门口传来秦陌笙的声音。
江迟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你来干什么?”她皱着眉,眼底有微薄的怒气,一双大大的杏眼里似乎有跳动着的火苗,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生动的不可思议。
目光触及到她脖子上厚厚的围巾,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怒气来源于哪里,有些幸灾乐祸的轻笑起来,他的笑容让原本就恼火的江迟暖更加愤怒:“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要围一个这样的围巾?我看这围巾要么是披肩,要么就是冬天才会带的,你这个样子是要去冬眠吗?”秦陌笙脸上的笑容难得的轻松愉悦,这气氛莫名的让她想起两个人曾经甜蜜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秦陌笙就是这样对她笑的,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会温柔的望着她,把她搂在怀里,仿佛她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珍宝。
只是当时的她哪里能想到,现在他们两个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努力压抑住心底里的一抹苦涩,她仰起头,眼睛有些红,却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还不是你,进来说,别被别人看到了。”她拉着秦陌笙进了房间,关上门,解下脖子上厚厚的围巾,语气里有恼怒的味道。
“你看你,我今天还要穿礼服呢,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直围着这条厚围巾吧。”
秦陌笙低头,她脖颈白皙,肤若凝脂,脖子的线条修长优美,她长相算不上很惊艳妩媚,顶多算得上清纯可爱,却有一个完美的脖子,让他突然间觉得,天鹅的脖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盯着她的脖子,他突然移不开眼睛。
白皙的皮肤上,有些暧昧的印记,映衬着她细腻的皮肤,让他一瞬间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怪你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啊?”江迟暖的声音让秦陌笙突然回过神来。
他尴尬的咳了咳,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喏……”他将盒子放在她面前,深蓝色的盒子精致贵气,单看盒子就知道这是一个不便宜的礼物。
江迟暖愣住,抬起头看着秦陌笙,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什么?”她开口问道。
“打开看看。”秦陌笙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这是要送她礼物吗?他是以什么立场?情夫吗?这礼物是对她的奖励吗?
她的脸色微微的有些不好看:“我不要……”
“为什么?”秦陌笙不明白。
“我早就说了,我不是你包养的那些女人,我和你,只是各取所需,排解寂寞罢了,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江迟暖说道。
秦陌笙皱眉,莫名的不喜欢她说的这些话:“你先打开看看,我觉得你会需要它的。”
“我不会收的。”江迟暖坚持。
“那算我借给你的,你先打开看看,用完了以后还给我就是了。”秦陌笙坚持要她打开。
江迟暖只好疑惑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一个项链模样的蕾丝丝带静静地躺在精致的盒子里。
雪白的蕾丝点缀着抹茶绿色的丝线,这蕾丝项链美得惊人窒息。
江迟暖惊讶的看着盒子里的蕾丝项链。
秦陌笙伸出手,将蕾丝项链拿出来:“法国著名珠宝设计师阿道夫的作品,蕾丝是他亲手勾的,全世界就这么一条。”他俯下身,将蕾丝项链带在江迟暖的脖子上。
“去看看吧。”秦陌笙开口。
江迟暖走到镜子前,雪白的蕾丝像是雪一样的点缀在她的脖子上,缠绕着绿色的丝线,阳光下,蕾丝雪白,丝线闪着绿色的光,好看的让她震惊。
蕾丝的宽度正正好好的遮住了她脖子上的所有痕迹,这条蕾丝项链和她的礼服很配,似乎带上了这条项链,让她的装扮更加出彩了。
“喜欢吗?”秦陌笙问道,他昨天特意通知了助理,说他需要一条蕾丝项链,这是那设计师连夜赶工亲手做出来的,今天一大早助理才送来。
前天晚上醉酒后的贪欢,他没有克制住的在她的脖子上留下来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昨天出门的时候见她大热天还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就知道一定是因为他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当时他就想到,今天她一定会穿礼服,到时候一定会因为脖子上的吻痕而尴尬。
所以他买来这个送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江迟暖惊讶的抚摸着脖子上的蕾丝项链,多亏了这条蕾丝项链,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陌笙轻笑:“我自己弄得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句话惹得江迟暖脸蛋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热热烫烫的烧灼着她的脸颊。
她低下头,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还要收拾收拾。”
“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别忘了如果我没有拿来给你救急,你今天可就麻烦了。”秦陌笙皱眉。
“你就先出去吧,待会儿纪言一定会来找我,被他看见了就不好了,还有,你还好意思说是你拿项链来给我救急?如果不是你我脖子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她恼火的说道。
秦陌笙脸色微微的有些不好看,秦纪言,又是秦纪言,为什么她每次抗拒他都是因为秦纪言呢?他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行了,那你慢慢收拾吧,我走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冷冽,刚刚那种轻松愉悦的语气似乎一瞬间敛了起来,只剩下淡淡的冰冷。
江迟暖微微的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他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冰冷。
不过她也懒得知道,秦陌笙这个人,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秦陌笙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江迟暖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脖子上这条蕾丝项链,微微的出神。
现在的秦陌笙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有的时候他对她粗暴冰冷,眼神和语气里都不带有一丝温度,仿佛她是他的仇人一般,可是有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却又仿佛有温柔的光芒,像是她看错了,又像是没有。
就像今天她不明白秦陌笙为什么要特意送她这条蕾丝项链为她解围,他大可以让她顶着一脖子的吻痕难堪尴尬,可是他却弄一条蕾丝项链,这样轻易地解决了她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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