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吗?”江迟暖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秦纪言点头,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那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眉头紧锁,样子看起来有些严肃。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那男人很眼熟,似乎曾经出现在医院里,他应该不止一次来医院看望江初晴,秦纪言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他这个人一向对人的面孔记得很牢,所以他相信自己,他一定在住院一部的楼里看到过这个男人。
这么一来,他更能笃定,派人伤害江迟暖和关露露的人,一定与江初晴有关。
江迟暖心惊胆战,看来纪言猜的没错,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宝宝,心中一点一点的布满了恐惧,江迟暖很害怕:“纪言,我们这样真的能骗过那个人吗?”她很担心,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她没法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陷入危险的境地。
“能的,暖暖,你相信我,这是目前为止保护你和宝宝不受伤害,最好的办法了。”秦纪言柔声安慰,“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在受伤了。”
他紧紧的握住江迟暖因为紧张而冰冷的小手,坚定的声音莫名的让江迟暖的心里微微的安心了起来。
她轻轻的点头,她相信,纪言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对了,露露她,醒了吗?”江迟暖问道,声音很轻很轻,夹杂着微微的愧疚,飘散在空气之中。
一时之间,病房里的氛围有些沉重。
秦纪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还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喉咙里噎了一把沙子,那种刺痛的感觉,“她哥哥正在病房里照顾她,待会儿医生给你换完药,我就去看看她。”
心脏传来微微的痛感,秦纪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撞邪了,最近心里无时不刻都在担心着关露露。
这些日子,他真的很忙,不光要照顾生了病的老爷子,还要每天偷偷的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过来住院二部看江迟暖和关露露。
最近焦头烂额的这几天时间里,他想到最多的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关露露。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他最担心的应该是江迟暖才对。
每天几乎都在老爷子那边,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能够过来看看,他应该最心疼江迟暖才对,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陪在江迟暖身边的时候,他心里,也莫名的会经常想到关露露。%&(&
他总是在想,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她的身体会复的怎么样了?如果她醒过来,会不会想要看到他?
无数个关于她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匆匆闪过。
秦纪言只觉得自己像是撞了邪,这种感觉让他慌乱。
他一向是一个循规蹈矩,不喜欢变化的人。
可是突然间,一个关露露突然出现,似乎把他生命里的很多东西都改变了,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秦纪言乱了阵脚。
因为从未经历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下意识的就想逃避关露露,他想他一定是因为前一阵子,都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她,所以她现在突然昏迷,不和他说话了,他才会觉得不习惯。
一定是这样。
秦纪言觉得,习惯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事。
把一个人当成是一种习惯,就会觉得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
他害怕这种感觉,所以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这些天他为数不多来住院二部的几个小时,都是陪在江迟暖的病房前,他甚至只会在临走之前去关露露的病房里看一眼她。
已经三四天了,那丫头一直在沉睡,双眼紧闭,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她很幸运,身体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也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脱离危险。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可是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要把身上的这些伤养好就可以了,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秦纪言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江迟暖看着秦纪言有些不自在的脸,开口说道:“纪言,担心她就去看看吧,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死撑着呢?”
她能感觉得到,纪言是很担心露露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她明明感觉这么多天,他即使陪在她身边也是失魂落魄的,可是他却很少去看露露。
江迟暖的话让秦纪言一阵窘迫,眼神里有被戳中心事的慌乱:“我……我哪有?我怎么可能会担心她?那个疯丫头……就算担心……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吧。”
秦纪言慌乱的解释着,江迟暖无奈的笑了起来,纪言似乎对露露有感觉,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是个好现象,露露那么喜欢他,如果他也喜欢露露的话,那可真的就是两全其美了。
江迟暖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八卦:“哎?我有说你不是朋友之间的担心吗?你干嘛这么慌乱的解释啊。”
“哪有?”秦纪言低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能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的窘迫。
“明明就有,纪言,其实你是喜欢露露的吧?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江迟暖问道。
秦纪言愣住,随即眼神慌乱的摇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微微的有些急切了:“暖暖……你在乱猜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疯丫头?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难道都不清楚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喜欢上关露露?这真的就是天大的笑话。”
“咔擦……”秦纪言话音刚落,病房门口,就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秦纪言和江迟暖回过头,看见的是门口,关露露悲伤的眼睛。
此刻,她正坐在轮椅里,眼神中是浓浓的哀伤,一旁,哥哥关惟瑾推着她的轮椅,正愤怒的看着秦纪言,地上,保温饭盒斜斜地倒在地上,油腻的鸡汤就这样洒在地上。
“露露……”秦纪言愣住,“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门口,关露露低下头,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好一会,她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睛周围,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眶似乎红了,可是她却依旧努力撑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两三个小时以前醒过来的……你瞧我,笨手笨脚的,我哥让管家给我送来了鸡汤,我想着拿过来和暖暖姐一起喝……正好来报个平安,免得你们一直担心我……你看……鸡汤……被我打翻了……”关露露努力忍住眼眶之中汹涌着的泪水。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陷入睡梦之中,梦里,像是全世界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可那黑暗之中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里面拼命的寻找出口,跌跌撞撞的一直奔跑,可是怎么样也无法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昏迷的这些天,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感到非常害怕。
她曾无数次想到秦纪言,她一直在想他会不会来救她。
甚至她会觉得有些惭愧,昏迷的这些日子,她梦到,想到次数最多的竟然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不是她的哥哥,而是秦纪言。
她觉得有些惊讶,原来在最害怕最恐惧的时候,她最思念的人竟然是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秦纪言竟然在她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让她害怕。
醒过来以后,她才记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哥哥说他在暖暖的病房,刚刚休息一下,恢复了体力,她便拿着管家送来的鸡汤过来看她,但其实她更多的是想要看见秦纪言。
哥哥极力阻止她下床,可是她却还是来了,就算她全身上下散架了一样的痛,脑袋也一直嗡嗡的叫,可是她就是想要来见他。
只是她怀着一腔热血,和心底里浓浓的思念来到江迟暖病房门口,还没等进去,就听到秦纪言刺耳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疯丫头?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难道都不清楚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喜欢上关露露?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纪言的声音有些激动,似乎在极力证明着什么,可是他看似一句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话,却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把她心脏里最柔软的地方刺中,让她胸腔里翻滚着的热血一瞬间凝固成冰。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心痛可以这么的强烈,像是胸口被一阵强烈的痛感包围,每一下跳动,每一个脉搏都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他说他不可能喜欢上她……
他说喜欢她,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一瞬间,关露露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的愣在那里,手里紧紧抓着的保温饭盒也掉落在地上。
秦纪言和江迟暖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很尴尬,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窘迫,却又不想让自己失去最后的自尊。
他都已经说成那样了,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喜欢她的,关露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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