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渊等人是第一次上山,不明山中道路。
天黑路难行,还有几分雾气弥漫在山间。
魏行渊等人没走一会儿,就似乎是迷路了。
好在他这一次上来,随行的士兵之中有对这里了解几分的,卢长胜也搜集过这里许多神秘讯息。
来时他们甚至带了草绘的地图。
如此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兜转了个把时辰,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找到了先前怀疑的“蛇”。
看着那条已经气绝的巨蟒,卢长胜低呼:“有人杀了它!”
魏行渊视线扫过现场。
从那断裂的粗壮树干、扫到凌乱的山石、山石上凝结的大量可怖的血迹、蟒蛇蛇头处以及腹间七寸的伤口……
他眸光沉沉地说:“不但杀了蟒蛇,还抽了蛇筋,取了蛇胆。”
“我看看!”卢长胜有些不信地挪过去,待到看清时,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
这条蛇只看体格与獠牙便知凶狠异常,且有剧毒,竟然有人杀了蛇、取了胆、抽了筋……
魏行渊冷静道:“我们上山的一路上都没遇到其他人,或许那杀蛇的人都已经全身而退了。”
卢长胜喃喃问:“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干的吧?”
魏行渊目光扫视一周,“看现场除去这蛇之外,只有一个尺寸的脚印,有很大概率就是一人所为。”
卢长胜张了张嘴,直接失语了,他死死瞪着那条气绝的蟒蛇,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僵硬地沉默了半晌之后,卢长胜又问:“就算他能全身而退,退去哪里?这个地方要么下山,要么过虎啸峡。”
“是啊。”
魏行渊朝着远处虎啸峡的方向看,仿佛能听到那里滔滔江水的怒吼声,“再往后山无处可去。
我们上山没遇到他,他大概率没有下山,便只能顺虎啸峡过去了。”
虎啸峡后是南陈。
今日屠蛇之人十之八九是南陈过来的。
他既能过来一次,便可过来两次三次。
那么先前在登州府以及偷上他们船只的可疑人,是不是也是从南陈过来的,同一人?
魏行渊问道:“南陈有这样厉害的人吗?你交过手的那个阮星澜,有这等本事?”
卢长胜无法回答。
他只在战场上和阮星澜交过手,算是和他旗鼓相当,值得敬佩的带兵之人吧。
但若说过虎啸峡杀巨蟒……
至少他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阮星澜有没有,他无法评说。
魏行渊又说:“如果南陈有这样的人物,那么将公主劫持,悄无声息从这条路偷走就极有可能。”
“那屠村的事情怎么解释?”
“无法解释,问他们要答案。”
魏行渊直接转身往山下走,“立即渡江点兵点将,布阵青阳关外,攻城!”
*
因为秦决的配合,阮江月后续巡防之事异常顺利。
按照计划到第三日的时候,边防战线上各城都巡视了一遍,布防不恰当的及时提点纠正。
七城全部进入最严峻的战备状态。
最后一站是平城。
阮江月与廖自鸣确定了防守以及粮草存量。
如今平城粮仓还有三月余粮,每年年初朝廷都会送来粮饷补充战备。
现在距离年初还有一个半月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阮江月还是吩咐廖自鸣提前在周边筹粮,另外吩咐上奏朝廷早些催粮。
免得出什么变故。
离开平城的时候是晚上,廖自鸣亲自送阮江月到了城外,恭敬行礼。
他先前被打了三十军棍,如今屁股痛的厉害,行礼都朝后猛撅着腚,动作实在是滑稽。
阮江月摆手:“廖大人有伤在身,早些回去休息吧,公务不要耽误。”
“下官明白!”
廖自鸣垂首,还是扎扎实实给阮江月行了个礼,在阮江月出发之前提起李云泽拿药材之事。
阮江月便多问了一声,“拿了些什么药材?后续可说了够不够,有没有用?”
廖自鸣回:“下官将最好的药材都给李大人拿走了,不过后来李大人又来了一趟,说要龙筋虎骨。”
阮江月眸子一眯:“龙筋虎骨?”
“是的,说是没有虎骨豹骨也可以,下官舔了老脸总算是找到了豹骨,虎骨珍贵实在难寻。
龙筋有懂医药的说是蛇筋,哎,那是真难找……”
阮江月眉心蹙了蹙。
龙筋虎骨这话定不是李云泽说出来的,怕是阮星澜要求的必须药材。
龙筋就是蛇筋,那么难找的药材,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能替代的,或者其他地方能找得到?
跨下马儿踢踏了两下马蹄。
阮江月凝神握紧马缰,“切记公务不可废,出了事提头来见。”
话落,她一扯马缰奔了出去。
裘镇海带随行士兵赶紧追上。
各城布防结束,她便要带帅印去吴州调援兵了。
吴州在百里之外。
如今情势紧急,须得连夜赶路,以免大靖人再次攻城,关内抵抗吃力,再让士气涣散。
这一夜,阮江月几乎是马不停蹄。
吴州兵马司的官员早先就收到了青阳关内消息。
这一次宣威将军亲自赶到,还拿出帅印,吴州将领十分配合,接了支援的调令,并表示即可调兵将前去。
阮江月便有立即回转。
等她回到青阳关内时候,天已经又黑了。
这一趟巡关布防调兵,可是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回到关口时坐骑都累的直吐白沫。
阮江月将马儿交给士兵带下去照料,顾不得吃饭换衣整理自己,立即前去阮万钧那里回复。
阮万钧还在卧床养伤。
整个人面色虽比阮江月离开的时候好了很多,但因为局势紧迫,他眉心紧拧,神色很是紧绷。
听闻阮江月办好一切,阮万钧才稍稍舒了口气。
“如此布防,再有援兵前来,便是大靖人突袭,也可抵抗一二……”
阮万钧说着话,瞧着阮江月发丝乱飞,脸颊上还有脏污,唇瓣干裂的都起了皮,颇有些凌乱狼狈之色。
他的眼神难得柔和了几分:“这一路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两日吧,关内、城楼等处各事你李叔会盯住的。”
阮江月也舒了口气。
这一路日夜兼程的确是累坏了。
而且她走的时候风寒未好,一路上饮食又不定,现在喉咙干哑,鼻子也有点堵塞,并不太舒服。
听阮万钧这般交代,她便拱了手领命。
正要退走之际,外面有士兵飞奔而来急声禀报道:“大靖人又来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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