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举行了两个小时左右,酒足饭饱之后就是别离了。
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去的时候也是静悄悄地淹没在人海里,谁都难以寻找他们的真实踪迹。
在教堂结束了婚礼,晓曼和霍燃又赶往琉森湖庄园,任老太太和任雅琼都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晓曼脱下了雪白的婚纱,换上了喜庆的大红色绸缎旗袍,配红色缎面高跟鞋,盘着发髻,佩戴着沉甸甸的黄金首饰,髻上插着的正是夏佩云送给她的玛瑙流苏银簪。眉目如画,烈焰红唇,真得太美了。
由于晓曼特别喜欢这支簪子,造型师特意跟据这支簪子为她设计了一身造型。复古民国风的,特别适合晓曼的风格。
霍燃在门口等着晓曼,待见她换好了新造型走过来的时候,不由目露惊讶。
晓曼踩着红色缎面高跟鞋,整套黄金首饰,鬓边的玛瑙流苏步摇晃动,跟她的烈焰红唇和火红的旗袍相呼应,简直像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民国美女。
她看着霍燃呆怔的模样,就问;“我这一身不好看吗?”
霍燃这才回过神,叹道:“很美。”
他伸出铁臂,轻轻地握住她的皓纤,好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工艺品般,生怕自己的力气大了会弄伤她。
晓曼被他轻轻地拉到了身边,他俯首轻嗅她的红唇,似乎想吻她,却又怕破坏了这精致完美的妆容。
最终,他只在她鬓边轻啄了一下,然后低声跟她商量:“今天就这身造型吧,别再换了。”
晓曼明白了,他对她这身造型十分满意。她就忍不住勾起红唇:“我考虑到奶奶和大姐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应该会比较喜欢这身红色的妆扮。”
尤其是任老太太,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也许对于穿白色婚纱戴白色头纱很忌讳。老年人比较喜欢喜庆的颜色。
晓曼穿着一身红,肯定会让老人家满意。
霍燃觑着她的娇颜,从没有想到她能美到他移不开眼。他喉节微微一动,声音低哑:“我也喜欢。今晚就穿这身入洞房。”
“……”晓曼脑门轰一声,脸颊好像燃了火。天呐,这个男人能不能考虑点别的,婚礼还没有举行完,现在还是大白天,他竟然就已经开始考虑入洞房的事情了。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理他了,走向门外的车子。明钦连忙上前开车门。
明钦打扮非常隆重,西装革履,还喷了发胶,比平时都要精神帅气。
晓曼上车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笑赞道;“明钦原来这么帅啊!”
明钦闻言顿时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霍燃闻言却是黑了黑脸。打发走了一个小高,她这又瞄上明钦了。这个花痴女人,跟前有个最帅的男人,她却总觉得别的男人帅!
*
琉森湖庄园从没有这样热闹过,简直到了沸腾的程度。
任老太太早几天就搬进来了,今天在孙女任雅琼的陪伴下,换上了喜庆的手工唐装,穿戴比她平时过大寿时都要喜庆精神。
她乐呵呵地坐在高堂上,等待着孙媳妇进门。
任雅琼也穿着民族传统唐装,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祥瑞字眼,做工精致,颜色是大方雅致的桔咖色。
在深秋的季节,这颜色即显得温暖喜庆,又不至于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婚礼各事宜都准备妥当,只是新人迟迟未到,任老太太未免等得有些焦急。
任雅琼急步走过来,满脸喜色地道;“海帆刚接到消息,新人快到了。”
“哎呀,做什么事情到现在才回来。”任老太太看看墙上的挂钟,见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了。“要是过了晌,可怎么是好。”
传统风俗,第一次结婚如果新娘子进门的时间在午时之后,会觉得不吉利。
还好,十点三十八分,一对新人掐着吉时进门的。
霍燃和顾晓曼都是传统新人打扮,一身的红彤彤。他是红色暗纹福字唐装,她是大红绸缎旗袍。而别墅的门口还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只是灯笼里面没有蜡烛,而是红色的灯泡。
任老太太对这场婚礼太满意了,也对孙儿和孙媳妇的穿戴太满意了。现在年轻人都流行穿白婚纱,戴白金首饰,她总觉得不吉利。
现在看霍燃和顾晓曼都穿得一身红色,而晓曼也戴了传统的黄金饰物,簪了支银钗,不过钗上缀的红玛瑙也很应景。
其实她不知道,人家早晨在教堂里已经举办过一次西式婚礼了,现在再赶回家来举办中式婚礼。
新娘子的娘家人也来了,婚礼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满院欢声笑语。偶尔有人质疑新郎的父亲和继母为何不见露面,就有人答身体抱恙。
这大喜的日子,新郎的父亲和继母恰巧身体抱恙,确实挺古怪的。儿子的婚礼,除非病到爬不起床的地步,怎么可能不参加婚礼呢。
而任柏全是行军出身,他的身体一向硬朗,难不成说不行就不行了?所以他的妻子方静只能留在华西苑照顾丈夫,也就不能来参加婚礼了。
众人碍于这喜庆的日子,不便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好再多问了。
总之,婚礼并没有因为任柏全夫妇没有到场而受到任何的影响。霍燃也没觉得如何。反正他跟任柏全父子情尽,再见面也只是争执和别扭,还不如不见,倒干净。
*
琉森湖庄园热闹非凡,而华西苑这边却是冷冷清清。
一大早,任柏全就躺在床上装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了。根本没有人过来邀请他参加婚礼,同样被遗忘的还有方静。
任老太太早几天就搬去琉森湖庄园了,任雅琼自然是陪着的。孟海帆当然也是跟着忙活。
任柏全这辈子什么时候被如此冷落过,简直气到吐血,真得下不了床。
方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了。
过去的她以贤良识大体被任柏全所喜,这次的事情她却有些执拗了。父子俩反目成仇,甚至连儿子的婚礼都不见面,外人若是诉论起来,肯定会说她这个继母挑拨离间。
方静看着任柏全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突然就想到霍燃对她说的一句话——我记下了!
她曾对霍燃说过,如果任柏全去世,她也不想活了。他说他记下了,她只觉脊背嗖嗖冒冷汗。
如果任柏全真得被气死了,她该在这个家如何自处。万一霍燃让她给任柏全陪葬,她该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霍燃这些年的本事很大,除了凯乾总裁的身份,另外还有一层神秘的身份,想处理个人并不件困难的事情。
也许他不会明着除掉她,但却有无数种法子让她离奇死亡,然后将她的骨灰跟他的父亲合葬。而任家不会有人为她的死而跟霍燃追究,她的儿子才只有十一岁,也没本事为她作主。
甚至她死了,她儿子能否平安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她更是如芒刺背,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不肖子!”任柏全在床上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他喃喃地骂道。“这个逆子,他是想活气死我啊!”
他以为他不参加婚礼,儿子会很尴尬,很没面子。却没想到,儿子根本就不来请他,好像已经忘记他还活在世上,还以为他跟前妻一样都不在人世了。
“逆子啊!”任柏全痛心疾首,骂着骂着竟然掉下了眼泪。
方静更是心乱如麻,她走过去,安慰他:“别生气了……我去给阿燃打个电话……”
“不许去!”任柏全向来把面子看得比里子重要,哪里肯低这回头,哪里肯丢这回人。“如果你去,就别再回来了。”
方静的泪水忍不住掉下来,她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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