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宴也是能感受到宋忠勇的态度,所以觉得这事情已经定下了八九分,态度也就放松了不少。一路行云流水,说得唾沫横飞,云山雾罩,简直都可以被写进画本子里唱大戏都不为过了。宋明月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南宫宴因为口干舌燥闭嘴,这才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南宫公子想必已经有很好的文采吧。竟然能把完全不存在的时候写的这么绘声绘色,小女真是自愧不如。只不过不管你说什么,我的话还是要放在这里。”
她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和你从未有过半分瓜葛。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不要以为拿了些金银珠宝来,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可以强行左右我命运和婚事。”宋明月转头看向看向了宋忠勇,一字一句的说道,“爹爹,我固然是你的女儿。可是我也是大殷的郡主。你和我在品阶上是平起平坐。恕女儿直言,你尚且还没有资格来为我许配人家。我要嫁给人,那是要看皇帝的意思的。今日就这么草率的人讨论我的婚嫁,不怕传出去,被人说是——目中无人?不把皇帝放在眼中吗!”
是了,或许说的别的没有用。但是一旦危及到自己的仕途和名声,宋忠勇立马就怂了。他是个把前程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可况他也百分百确定,宋明月的确有这个让自己声名扫地的能力。他踌躇了半晌,气焰顿时就弱了下来,讪讪看了看南宫宴,然后尴尬的笑道:“南宫公子,你敢保证,你所言的没一句都是真的吗?”
“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丞相,我是真心求娶你的女儿。你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我也好好的商量。可是这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究竟又是什么意思。我这里都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要理由?!我是给长乐郡主留面子,不想给她火上浇油,不然有些隐私的东西……哼,我说出来。”南宫宴一边说着,视线慢慢地移到了宋明月的身上,亦是冷冷笑道,“那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除了我,这个大殷,不会有第二个想要娶你的人了!”
“我呸!谁给你的狗胆!”
三个人还在僵持不下当中,忽然一个犀利的女声直刺刺的劈了过来。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走过来的妇人一身锦衣,满头珠翠,正是闻讯而来的戚柔。戚柔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听到了南宫家的公子拿着许多东西去宋府了。她那么略微一思索,自然就想到了,当下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原本府上的管家是要过来通报的,但是都她拦住了。所以才会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人发觉。
戚柔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南宫宴这么威胁,本来就心情就不太好了,听哦了这种嚣张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要娶明月就娶明月。你以为她是那菜市口上的菜不成?钱给多了就行!谁稀罕你们南宫家的臭钱!”她气呼呼的走进来,也不管两个人的神色尴尬,直接把坐在一边的宋明月拉倒了怀里,“我就知道她一回来就要不太平,可也是没想到,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过来瞎嚷嚷了。”
贤王妃是多么尊贵的人,宋忠勇当然不敢跟她说什么,只能是讷讷低了头,十分狗腿的行礼道:“贤王妃……您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来人那,看茶来。”
“茶?你不气死我就不错了。还喝茶,罢了,我没有这个心情。”贤王妃说着,又心疼的摸了摸一边一言不发的宋明月,说道,“小明月。他们就欺负你实力单薄,所以这样欺负你。现在干娘来了,咱们是两个对两个,有什么话要说,就尽管说出来。
宋明月怔了怔,的确没有想到戚柔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其实她到也没有多么开心,因为对于她来说,戚柔是个很重要的人,要在她的面前演戏,心中终归有那么点儿不舒服。她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可是终究不想破坏在戚柔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一时有些纠结,也就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的南宫宴被吓得瑟瑟发抖,半晌也没有说话。好容易缓过来了,才壮着胆子说道:“贤……贤王妃……我方才只是一时失言,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虽然我的的话难听了一些,可是,毕竟是话糙理不糙啊。我是真的喜欢长乐郡主,她如何能从山上回来,我在背后出了多少力,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是了,南宫宴帮宋明月所谓疏通的时候,找的也是贤王妃帮忙。两个人也算是有些消极,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南宫宴做足的准备,十分恭敬,和这次出言不逊的态度可是判若两人。贤王妃本来就看不起商人了,这下子南宫宴又戳到了自己的逆鳞,更不高兴了,冷着一张脸:“我起先以为你是真心,现在才知道你是为了要挟我们小明月。你这样险恶的居心,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这,话不能这样说啊贤王妃。我怎么能是要挟郡主呢,我是真心的喜欢郡主啊。郡主也是和我两情相悦,不然,我又怎么会废这样大的周章帮她呢!”南宫宴说着,故意摆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又很恳切的看像了宋明月,“明月,你爹爹和你干娘都不外人。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只要说出来,我们谁也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多么恳切又温柔的话啊,如果宋明月没有看到南宫宴那垂着的眼下闪过的那一抹不屑和恼羞成怒,她应当还是会象征性的感动一下吧。可惜了。重生一来,自己身边这些所谓的小人反派,好像连演技都变得差了。宋明月微微颔首,一蹙眉,同样摆出了一个委屈极了个表情,再眨眼,泪水就滚落了下来。她抽抽噎噎地,往戚柔的怀中一扑,就哭了出来:“干娘,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哇……”
“我的确和南宫公子认识,他也的确和我说过些话。至于我能回来,他也的确帮我出过力。这些我都承认,我也感谢他。可是至于以身相许这种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做过,也没有许诺过啊!我和南宫公子本来就没有见过几次。即便是见面,也都是授受不亲,从来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我把他当做极好的朋友,可是……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啊!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嫁给他!”
女人最好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温柔。宋明月深谙这个道理,并且可以游刃有余的把它运用到男女通吃,恰到好处。她一边说,一边抽抽噎噎个不停。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蛋,哭得像个花猫儿似的,哪里还有半分形象,明显就是个孩子。戚柔看着心疼,伸手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厉声说道:“你们倒是和我说一说。我的小明月究竟和你南宫宴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当爹的又是怎么证实的?”
“贤王妃,我也是看到了正剧才会相信南宫公子的。这个事情恐怕真假还有待商榷吧……您千万不要动气,不然贤王想必也要找我算账的。您就坐下来,听,他,听我解释好吗?”真的惹恼了这个女人,又岂止是吃不了兜着走?贤王是何等的分量,何况贤王和皇帝又是一个鼻孔出气。南宫家再有钱,也没有自己的仕途重要啊!
宋忠勇是快要半百的人,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纵欲过度,身子十分瘦削。整个一个非常瘦长的身影,脸也是驴脸一般,好像皮之下抱着的就是骨头,留着山羊须,褶子也不少。长得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凶神恶煞一类,但是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倒是真的。或许可以美名其曰:威严。
也是这样的人,坐起表情来格外夸张。戚柔看了一眼,觉得他实在是太矫揉造作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哄着宋明月:“小明月,你别难过了。干娘也知道不管是今天的事情还是之前的事情,你都是被冤枉的。乖啊,青玄医仙一早就去到了宫中,你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等你复名了,多少夫婿都由你自己选,别管这些小虾米!”
她还是稍微顾及着一点面子,没有说是蝼蚁而是小虾米。宋明月听到青玄这个名字,心头登时就软了下来,抬着泪眼朦胧的眸子,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干娘……还是干娘对我最好。干娘,我真的是冤枉的。那个手帕,真的是我丢了的!不是给了他的!”既然这两个人要恼,她当然要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怎么抱当年之仇呢。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这个手帕不是你说好了送给我,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定情信物的吗!你自己看看,也给贤王妃看看,这帕子上的绣花,是不是你自己的手法!”
心思缜密入宋明月,她知道一个莫名其妙的帕子肯定不足以让南宫宴安下心,所以她在把帕子丢掉之前,特地在上面绣了几朵简单的花。虽然简易,但是熟悉的人都能认出来这是她的阵法,的确就如同烙上自己的印一般。南宫宴哪里知道宋明月在这背后的算计,还以为这个是把柄,急急忙忙的把手帕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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