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叶在重楼怀里冷笑:“一个名字而已,你以为我在乎,当初混进沈家用的沈相思那个名字,不是也挺好。”
“不好,我不想与你相思。”
重楼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发:“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治相思疾,九叶,那年法华寺山下,我与你一见钟情。”
沈九叶微微怔了怔:“可治相思?”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却忽然大笑:“真是笑话,重楼哪里来的九叶,冬至哪里来的蚕蛹,重楼你清醒一下,我与你根本不可能,我腹中这个孽种,我不会生下来……”
重楼眼睛发红,他紧紧握着她的双肩,声音颤抖道:“怎么不可能,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九叶,你认命不好么,我认识你时,你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不是什么公越止,上天既然安排我们如此见面,就是一场缘分,你让我爱你不好么!”
沈九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说的每个字都没在她心上落下半分,她活了两辈子,一颗心早就冷硬如铁。
以为是他这个青年能改变的了?
沈九叶冷漠的将手探进他衣襟里,把那个瓷瓶拿了出来,她推开重楼,退了一步,握紧瓶子道:“别拦我,你也拦不住我,重楼,这么多年我和你说的明白,你我不过是皮肉,买卖,露水姻缘,我把身子给你,你替我杀人,现在弄出这么一出,你想碍谁的眼?”
重楼眼眶发热,他一早就知道他留不住她,微仰头喘了一口气:“我早就想过这个结局了,九叶,我爱你,是男是女……我不在乎。”
沈九叶面对他的深情无动于衷,甚至嗤笑一声,她看着手中的瓶子眼漏贪婪,走到墙壁上用力敲了敲,地下骤然裂出一个洞,一阶一阶石阶蜿蜒而下,她抬腿走了下去。
这地下建成一个行宫,金陵一直是她的老巢。
行宫中间有一个极大的祭台,上头绑了许多赤着胸膛的青年。
她缓步走到祭台上,伸手按着其中青年的心脏,手心下年轻鲜活的心脏让她兴奋,手指刺进男人胸口,血迹在她手指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脸色却红润了不少,仿佛属于那颗心脏的生机与活力全部渗入了她的身体里。
这么多年,她是靠着吸取这群傀儡的心头血活着。
这种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属于她的东西,她迟早要拿回来。
沈九叶拔掉瓶塞,嗅着赤金血的香味,她兴奋的瞪大眼睛,仰头将瓶子里的血喝下。
甩手扔下瓶子,她有些癫狂。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重楼追了上来,看着地上破碎的瓶子,他身子晃了晃,最后还是无力的跌坐在地。
他还是要彻底失去她了。
沈九叶张开双臂,目光因为装不下太多的欲望而变得面目有些狰狞,她的嗓音变的尖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个天下,终于要在我手心下颠覆了!曾经负过我的人,我要你们统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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