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立即冲过去，要再拉住亡女。
亡女却释放出内力，将江明阻挡在十米外。
亡女将气息收敛，就见她在胸口轻轻一抹，一颗紫色圆润的珠子在她玉掌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是……亡丹？”紫光照着江明的脸上，他懵了。
亡女点头道：“黑龙王惧怕你的潜力，担心你未来会对它报复，不论你逃到哪里，它都会将你追杀到哪里。如果不将它铲除，你早晚都会死在它手上。”
江明张了张嘴道：“可是你凝聚取出亡丹干什么，它是你的能力本源啊。”
亡女微笑道：“这样一来，我欠你的，就不再欠你了。”说着，她一掌将江明推开，而后她面向恼羞成怒扑来的黑龙王，屈指一弹，亡丹飞出，四周空气都随之扭曲了。
等黑龙王接近时，才看到了亡丹，脸色大变，一百多丈的巨大龙躯猛地‘刹车’，可冲的速度太快，仍来不及闪开。
“你疯了！你是要与我同归于尽吗？！”黑龙王凄厉咆哮道。
亡女闭上了美眸，飘出去的亡丹也在下一秒爆炸了。
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威力，只是紫色光芒向着四面八方席卷，但凡触碰到一点点亡气的生命，都会在顷刻间暴毙。
就算是黑龙王被亡丹气息席卷到，也是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龙王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一声龙吟，浑厚内力夹杂着声音当即将身前虚空震碎。而它一头就扎进了破碎的虚空里，百丈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看着这一幕，亡女无奈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它居然用这样方法逃走，是我失策了，不过目的也已经达成了。”亡女美眸失去的光彩，坠向大海。
随着她气息的消失，她对江明内力的禁锢也接触了。
江明第一时间冲过去，将亡女抱在了怀里，却发现她格外的轻，就像是一阵沙一样，似乎一阵风就会吹散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明察觉亡女气息消散，一脸迷茫道。
“我说了，我只是在还你的人情，这样以后你我这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再相欠了。”亡女轻轻道，这个时候，她是江明看过最温柔的时候了。
“你欠我什么了！”
亡女将自己亡丹引爆，就意味着死亡，而且将不再轮回，这与苏九儿内丹是一个道理。
也就是说，她这次死了，就彻底死了，不会再有下一世的继承与轮回，意味着‘亡女’血脉将从九绝体质中剔除。
亡女闭上了眼，脑袋轻轻靠在了江明的肩上，享受着最后的温暖。
轰！
这时，大海翻涌，卷起了巨浪。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从海底一跃而出，张着獠牙和巨口，欲要将江明和亡女吞下。
原本江明情绪就很糟糕，被突然蹦出的怪物给点燃了心里的炸药包。
江明双瞳血红，单臂一挥，武尊八段巅峰力量随着拳威爆发，轰在巨兽嘴巴上，当即血肉迸出，它的一大堆牙齿被打碎了。
江明纵身跃起，化作九丈巨人，个头几乎巨兽旗鼓相当，抓着它的尾巴，重重的摔在海面上，怪物皮开肉绽，溅起一片血色浪花，引来它的一阵惨叫：“大爷饶命啊！”
江明收手，奇怪看着这一副鲸鱼模样的怪物：“真是奇怪，你居然能说人话？”
“嘿嘿，大海上到处都是你们人类，我偶尔和他们有些心灵上的交流，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我还会其他话呢，比如什么英语德语，大爷您要不要听听？”
江明看着这小眼睛眯着的怪物，皱眉道：“你是什么品种？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智商？”
“我是深海虎头鲸，这是你们人类给我取的名字，实际上我更喜欢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鲸鱼鱼大爷！”
“你头这么大，叫你胖头鱼算了。”
“胖头鱼？那种鱼长得帅吗？”
江明无语了，这厮有智商就算了，怎么有点神经质的味道啊。
这时，抱在怀里的亡女‘嗯’了一声，微微皱眉，夹杂着一些痛苦。
江明对胖头鱼道：“你知道哪里有陆地吗？”
“大爷，这里是深海正中央啊，附近百里都没陆地，你要是想救这妹子，就进我肚子里吧。我是鲸鱼，肚子里有氧气，我在水面上采光也好，豪华住宅绝对包您满意。”
看着这小眼睛轻佻献媚的样子，这厮比人还更像人啊。
江明将胖头鱼丢下，抱着亡女从它后背上头的口钻了进去，进入了它的气囊里。
还别说，这儿空间还挺大。
“胖头鱼，你老实一点，如果让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我会把你的尾巴塞到你嘴里，我说到做到。”
“大爷，我都让你进肚子里，哪还会再耍花招啊。”胖头鱼委屈道。
江明想着它也不敢乱耍花招，就算它有那个心思，在江明面前也没那个能力。
江明将亡女轻轻放在大腿上，凝针为她扎针，想要稳定她的生命气息。只是亡女亡丹已经破碎，她的生命已经走上了终结。
或许亡气可以救人，但不能救亡女，江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亡女气息逐渐消失。
而这时，亡女红色秀发渐渐失去光泽，她的肌肤也渐渐变得灰白，她在迅速老去。
亡女疲惫睁开眼，看到江明眼睛里的自己，她吓得连忙捂着脸。
江明拉开她的手，她带着哀求的嗓音道：“你不要看我，好不好。”
“为什么？”江明愣了。
亡女倔强撇过头，她眼眶却红了。
亡女生气迅速消失，她的眼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能闭上。
江明嗓子犹如被什么堵住一样，滚动喉咙，沙哑道：“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亡女动了动嘴唇，她的气息在消失，已经说不出半点话了。
这时，江明眼睛一动，看着她玉颈被衣服巧妙遮掩的一道伤痕，轻轻触摸上去，从中感受到残留下的暗力。
这股旧伤中残余的内力，江明在国卫天王和通天王身上都感受过，显然是天朝的人留下来的。
忽然，江明想到了什么，脸色颓然大变。呆愣了几息后，亡女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的放下，她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江明抓着亡女的手，漠然了，他的表情木讷了，一下子苍老几十岁一样。
“大爷，你别伤心啊，你有办法救这个妹子的。”这时，胖头鱼声音传来。
江明连忙问：“有什么办法？”
“你身上有个宝贝气息，我就是被它吸引来的，那个宝贝一定能救这妹子。”
江明把一堆东西全拿了出来，摊在了地上，拿着升灵宝玉问：“是这个吗？”
“哇靠，这是什么宝贝，灵气也太足了。唔，不过不是它，是那个项链。”
项链？
江明看到了拴着红宝石的项链，此时中间红宝石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当江明拿起项链时，红色的宝石便飘亡女那个方向，两者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江明撒开手，宝石便脱离项链，缓缓的落在了亡女的胸口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在慢慢浸润亡女的身体。
亡女恢复了年轻，可她的生命力迟迟没有恢复。
这时，江明想到了很久以前，苏九儿教自己医术时，就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当生命彻底终结是，是无法补充的，只能交换。
没错，生命等同值，就是生命。
江明看着亡女恬静绝美的睡颜，他的表情很精彩，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很显然，永欣给自己的轮回血精就是亡女的，至于亡女的东西怎么会在她那儿，八成和她给自己的通天造化丹有关！
不难想象，当时能救江明的只有通天造化丹，可永欣不甘心将通天造化丹给江明使用，于是就有了亡女将自己最宝贵的轮回血精和永欣交换的事情。
还有，亡女身上这道被天朝造成的新伤是如何而来的？当初自己从华夏逃亡时，出奇的顺利，而从天朝支援来的一位天王迟迟没到，是传言，还是半路被亡女劫住了？
另外，在与宁蝶告别时，宁蝶说‘她会保护你’的这句话极为莫名奇妙，可结合自己被黑龙王袭击，在最后时刻，亡女突然出现，就不难推断出她一直在暗处，默默的守护着自己。
交换生命又如何？
江明毅然决然的将手贴在了轮回血精上，顿时引发出一道红光，吸取江明的生命力，并向亡女体内灌输。
“大爷你疯了？！你这样是找死啊！”
江明缓缓道：“胖头鱼，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将她安全送到路上，明白了吗？”
“大爷，你真不怕死？”胖头鱼沉默了一下道：“好，这个忙我帮定了。”
江明放下心来，催动王气，加快生命力的灌输速度。
与亡女之前一样，江明迅速变老，他的皮肤变得褶皱，眼睛也在变得浑浊。
江明划开小世界，元气涌出，灌入自己的体内，来补充生命力。
只不过，江明损失的是生命本源，是无法用元气恢复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轮回血精渐渐停止了对江明生命力的吸收，正因为有元气的补充，江明才能勉强保住最后一丝生命本源，不至于让江明死掉，却也已经成了白发老翁了。
亡女轻轻睁开美眸，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发老头怀里时，‘噌’的一下化作一道光跳出来，随即看着自己的葱嫩的手，体内充盈的力量，又看着胸口贴着的轮回血精，明白了什么，看着白发老头对自己笑的样子，连忙跪在江明面前拉着他的手道：“你是江明？！”
江明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吧？”
“你怎么会有轮回血精？”
“是永欣老太给我的，亡女，当初你去镇妖宗，就是拿轮回血精的吧？”
亡女看着江明苍老的样子，思维变得麻木，呆滞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拿它换我的命，我再拿它换你的命，亡女，真的谢谢你。”江明笑了笑，然后板着脸道：“不过你说你我互不相欠这句话我不认同，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说完，江明就撑不住，头重脚轻，倒了下去。
亡女连忙扶着江明，见江明双目紧闭的样子，她一下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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