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跟着林世轩来到林府东厢房,见到了被鬼气缠身而疯癫的林万金,几眼望去,木青冥就认出了林万金中了瘟人的梦魇术,才会疯的。而此术的源头正是林万金手上戴着的乌木鬼珠。引出来警厅中,被捕后老李师抗拒审问,赵良失望之极,把他交给了王了哥看守,自己急匆匆地出了警厅后,直奔木家小院而去。但才走到一半时,赵良忽地反应过来,暗叫一身不好急忙转身,快步赶回警厅去。】
火柴划过火柴盒外侧涂有的那层红磷和玻璃粉,“嘶”的一声向后,火柴头燃起了一团火焰。
赵良把这根火柴往嘴里叼着的纸烟卷烟头靠了过去,把烟头点燃后猛吸一口,同时持着火柴的右手上下一阵摇晃,把火焰熄灭。
赤红的烟头明亮起来,烟雾升腾而起朝着赵良头顶的灯泡而去,立刻把这屋中的灯光也变得朦胧起来。
“民国元年,你我被外派到曲靖县去抓拿逃窜凶犯时,你是多么的果敢勇猛;我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个杀人如麻的凶手要给你钱,求你饶他一命时,你毫不犹豫地义正言辞的那句话。”赵良的一双眼神平静的双眼,透过那口中喷吐出的烟雾,看向坐在他对面不远处,依旧没有开口且目光满是戏谑的赵良,缓缓说到:“这句话,赵良至今还牢记于心,也一直引为我的座右铭。我清楚的记得,你当时是说正邪不两立,你是保护百姓的罪恶克星,且能拿了最恶的脏钱与其同流合污。”。
接受了事实和真相后,赵良不管语气还是眼色神情,都异常地平静,但他心里却还不禁嘀咕道:“这李瑾倒底在得意什么?”。
而对方那若有似无的戏谑目光,更是让赵良暗中不安。
“可你看看现在你的样子,是非不辨颠倒黑白,助纣为虐的你还有半点罪恶克星的样子吗?”又吸了一口烟后,赵良在云雾缭绕中继而缓缓说到:“你不说话就随意吧,但是我想,木少爷会很情愿看到你被捕;而他应该更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说实话,赵良对这李瑾可是失望极了,见对方依旧不答,他也懒得浪费吐沫星子,掐灭了烟蒂后站起身来,掏出了妙天送来的骑马布,走到李瑾身边后又把这骑马布往对方脸上敷去。
那李瑾立刻又浑身连连颤抖,身上电闪雷鸣。
倒不是赵良有虐待犯人的嗜好,只是眼前此人太过于危险,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待到李瑾再次昏迷之后,赵良把骑马布交给了身边的王了哥,叮嘱道:“每半个小时就往他脸上敷一次,我这就去请木青冥来审他。”。
说完此话赵良就大步走到大门后,一把拉开大门后走了出去。却未见到有一道黑影,正藏在了回廊下的阴影中,如伏地游蛇般朝着审讯室边的楼梯蠕动而去。
他径直走出大门,转了个弯后朝着木家小院方向快步走去;但是之前赵良那若有似无的戏谑目光,还有眉宇间淡淡的得意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久久挥之不去。
暮色四合夜色宁静,赵良走到了八面水翠而四季竹翠的翠湖边,沿湖向南前行,朝着沙腊巷那边而去。
夜风拂柳,湖中清回秀澈的一泓秀水在夜风下泛起片片涟漪。
赵良还没能走出几步便有立刻驻足,愣在了随风而舞的湖边柳树下;李瑾今晚的神色目光,都令他很是介意。
皱了皱眉的赵良,负手而立湖边,迎着那清爽的湖风思忖起来。以他对长生道的了解,这伙邪教之所以势大,不仅仅是教徒中多有身怀异术的邪人,更因为这些人行事谨慎且擅长诡计,更擅长善后令人无从查找他们的下落。
傍晚时分那把声东击西的火,把整个警厅内的警察基本都调动了起来,不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手段何其厉害了吗?如此精于算计的一群邪人,岂会在李瑾被抓后没有任何动作?
想到此,赵良猛然想到为什么自己暗中不安了;不是因为今晚李瑾目光戏谑,而是他被捕之后,他身后的势力过于的太平静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长生道在教徒被捕后无所作为极为反常。
暗自一惊后,赵良又默然思忖片刻,接着猛然一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转身朝着来路折返......
林府中,夜风呼啸而过,吹得那院中草木连连摇曳。
东厢房里,木青冥直起身来,对妙雨说到:“桃叶带了吧?”。
“是的少爷。”妙雨把头微微一点。
就在此时,两个下人合力抬着一大缸白醋走了进来。醋缸一进屋中,屋内便有一股酸味弥漫来来,顷刻间那屋中空气都是酸的。
木青冥忽地诧异,瞪大双眼盯着放在地上的醋缸,片刻后抬眼看着那两个抬着醋进来的林府下人,惊疑地问到道:“我说的是弄点醋来,你们给我弄来一缸是要干嘛?给你们少爷洗澡吗?”。
那两个下人尴尬地笑笑,其中一人抬手挠头着说到:“木少爷,这可不是我们自作主张,而是老爷交代的,说是多多益善。”。
木青冥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他们抬着醋缸而来已是破费力气,只好忍住不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到:“盐带来了吗?”。
话才出口,其中一个下人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土瓷罐子来,在罐身上贴着一张方形红纸,上面用黑墨写着一个盐字。
木青冥走过去接过了盐罐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下去。
待到下人们退去后,木青冥先把房门从屋内反锁了起来。使出了袖里乾坤,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方巴掌大小,石质坚实且润滑,而砚心湛蓝墨绿,砚池细腻又娇嫩的砚台。
还有一支笔锋锐利,而笔头饱满圆润的毛笔来。
木青冥把毛笔和盐罐交给了墨寒,自持砚台走到了醋缸边,取了一些白醋放入了砚堂之中,随之又往里面撒上一些盐和妙雨递来的朱砂粉末后,一手持笔,一手端砚的他把那毛笔笔头放入了砚中,在那些混入了盐粒和朱砂的白醋里浸泡了片刻,才缓缓把笔提了起来。
????带着尚未融化的盐粒和朱砂粉末,从而变得鲜红如血的白醋,在笔头间顿了顿后,汇聚到了笔端细细的毛间,成了一滴豆大的水珠。
就像一滴鲜艳欲滴的鲜血。
“扯开他的衣服。”木青冥淡淡地说着此话,给妙雨使了个眼色。待到妙雨毫不迟疑地一把扯开了林万金的衣服,同时从袖中掏出一片鲜嫩的桃叶往林万金的脑门上贴了过去后,木青冥才抬着砚台上前,把笔尖点在了对方两乳中间的膻中穴上,画出了第一笔。
那与桃木一般,有着镇静祛邪功效的桃叶方才贴上脑门,墨寒便见到林万金脸上鬼气消退,灵台也在顷刻间清秀了起来。
凝神定气的木青冥,手持毛笔在林万金的胸口,一气呵成地画出了一道遒劲有力的锁龙人符篆来。
带着酸味的鲜艳液体,在林万金缓缓起伏着的胸膛上渐渐散出来。屋中陷入了寂静无声之中,但不知怎么,气氛却也随着木青冥的笔锋急转而紧张起来。
这白醋之中加了盐和朱砂,不仅对心火亢盛和心神不宁有着极佳的功效,更是带有极强阳气的磁场,可以有效的辟邪镇煞。对于林万金这种被鬼气缠身的症状,正是对症下药。
而那白醋更是了得,世人只知白醋可以增强肾功能,促进新陈代谢且扩张血管,却不知这白醋还能安魂稳魄。
而林万金的魂魄正被瘟气鬼气缠绕,难分彼此。只得用这白醋,将其魂魄先稳定住了,方能再驱除那带着瘟气的鬼气,破了那提供瘟术能源的乌木鬼珠。
否则强行破除,只会令林万金魂魄受损,得了失心疯。
待到符篆画好后,木青冥放下了笔砚,把骑马布掏出了递给了妙雨,待对方站到了林万金的身后后,木青冥手捏一个指诀。
那在林万金胸口的符篆,随着木青冥的指诀捏成,双唇连连蠕动口诵咒语间,忽地亮了起来,迸射出柔和的青光。
墨寒的一双四周略带粉晕,眼型似若桃花的明眸,可以清晰地看到林万金身上的鬼气,如受惊吓一般,正如退潮的潮水似的,朝着他身后快地退去,逐一缩回了那乌木鬼珠之中。
就连之前顺着林万金的七窍涌入了林万金体内的鬼气,也再次顺着林万金的七窍从其体内缓缓流出,缩回了那乌木鬼珠之中。
片刻过后,待到最后一丝充斥着瘟气的鬼气从林万金鼻孔中溢出,迅缩回了乌木鬼珠里后,瞧准了时机的妙雨已快出手,将手中摊开的骑马布往那乌木鬼珠中裹去。
转瞬之间就被骑马布裹住的乌木鬼珠上,出了一声声尖锐高亢的凄厉尖叫,那声音不但刺耳而且怪异,就好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或是捏住了脖子时,出的怪叫声一样。
紧接着,妙雨把被骑马布包裹住的乌木鬼珠从林万金的手腕上退了下来,却还是不敢打开那骑马布,反而将其包裹得更紧了些。
虽然林万金还未醒来,但墨寒的妖眼却能看到对方的所有穴道都亮了起来。这说明林万金浑身经脉已通,病魔已经根除。之所以还未醒过来,只怕是之前嘶吼过度,喊得都脱力了。
“少爷,林府的水很深啊。”手捧着骑马布走过来的妙绝,站定在木青冥前摊开了骑马布后,妙绝立刻就见到一缕鬼气从中升腾而且,宛如青烟一般朝着窗边飘去,在顺着窗缝飘出。
但这鬼气因为乌木鬼珠被骑马布包裹了片刻,已经很是虚弱了;而它飘出了房间后又去了那儿,在屋里的三人和昏迷的林万金就都不知道了。
“这个能说明什么?”不明其理的墨寒愣愣问到。
“说明施术者还在林府之中,设下了另外一个邪术,两者相近边有所相连。”木青冥轻声一答后,皱起了眉头。
“是药术。”动了动鼻子的妙雨,嗅了嗅充斥着酸味的空气后说到。
赵良回到警厅会看到什么?而又何为药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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