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宁首先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安安。”
“你来干什么。”陆安安站在门后,寸步不让。
陆宁宁有些尴尬,道:“我来……爸……你爸妈在家吗?”
“怎么,不在家你就要走?”陆安安冷笑一声。
这段时间陆宁宁一直不愿意去回忆霍闻声生日那天,陆安安对自己的态度。
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此刻看着陆安安眼底的冰冷。
陆宁宁终于意识到,很多的问题,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安安,我们谈谈。”陆宁宁正色道。
陆安安沉默许久,终于让开了路。
她朝着厨房那边走去,一边倒水一边道:“他们都去忙了。”
陆宁宁‘嗯’了声,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
等陆安安倒了水过来,才看到陆宁宁放在桌子上的礼盒。
她忍不住嘲讽道:“还带礼物?这么客气?”
陆宁宁认真地看着陆安安,道:“以前我每次出远门回来,也都会带礼物。”
更别说这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僵硬。
她带礼物上门难道不是基本的礼仪吗?
“出远门?”陆安安浑身是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你看来不过是出了场远门,是吧?”
陆宁宁知道现在的她无论说什么。
陆安安都会反驳。
因为不喜欢了,所以做什么都是讨厌的。
陆宁宁深知原因,却恨不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陆安安,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你要知道,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最痛苦的人永远是你自己。”陆宁宁认真地看着陆安安。
还不等陆安安反驳。
陆宁宁继续道:“无论未来如何,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
哪怕陆安安恨她。
恨到想要她去死。
她还是没办法割舍当年的姐妹情。
“漂亮话谁不会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虚伪的话吗?”陆安安冷笑。
陆宁宁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缓步走到门口。
临走之前才终于道:“打扰了。”
无需多言。
听不进去的话说上一百遍,对方只会更厌烦。
不如别开始。
至于姚兰和陆伯言那边,只能另行联系了。
在门被彻底关上之前,陆安安歇斯底里的声音传了出来,“陆宁宁,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任何人?!”
陆宁宁侧过脸,想要看陆安安一眼。
却只对上了因为惯性而紧闭的门。
陆宁宁在门前僵直了许久。
才喃喃道:“陆宁宁,你真失败。”
被如此深爱的人质问是否曾经在乎过。
她做人是有多失败,才会这点儿诚信都没有?
来到楼下。
霍闻声在陆宁宁走出电梯的第一瞬间,就抱住了她。
陆宁宁耳边是霍闻声低沉炽烈的心跳声。
她本来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
终于她自霍闻声的怀抱里站直了,笑道:“霍先生,再送我去一个地方呗。”
霍闻声担心地看着她,迟疑道:“要不今天先……”
“不要,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和我爸分享。”陆宁宁笑着咧出一口白牙。
霍闻声拗不过她。
只得点头。
两人来到森林福利院。
院子里有几个面孔陌生的孩子正在玩耍。
看见陆宁宁和霍闻声,皆是用天真好奇的目光打量两人。
从那一双双没有阴霾的眸子里。
可以得知,他们都被养得很好。
“姐姐!”一个激动的呼喊,打断了陆宁宁对那一干孩子的打量。
陆宁宁只来得及看到个影子,怀里就钻进了个软绵绵的小姑娘。
陆宁宁笑眯眯地喊:“绵绵。”
绵绵看看陆宁宁,再又看看霍闻声。
陆宁宁拉着霍闻声的手,对着绵绵介绍道:“绵绵,叫哥哥。”
绵绵沉默了几秒钟,才喊:“哥哥。”
霍闻声笑笑,“你好,绵绵。”
陆宁宁问绵绵道:“你三哥和陆叔叔在吗?”
绵绵对着身后高声喊:“陆叔叔,三哥,姐姐来了。”
陆宁宁和霍闻声对视一眼。
两人往福利院门内走去。
霍闻声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不仅仅有带给孩子们的,更有带给陆伯言的。
陆伯言看着陆宁宁许久,才深呼一口气,“看来他把你照顾得更好。”
陆宁宁许久未见陆伯言,此刻只觉得喉头发紧。
好半晌才点点头。
她深呼吸好几下,才对陆伯言道:“爸,我和霍先生,准备结婚了。”
“结婚……”陆伯言愕然瞬间,又追问,“什么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安排呢?”
陆宁宁抓了抓头发,道:“本来想要找你和妈商量一下的,但是家里没人……”
“安安……”陆伯言刚刚试探性地说了两个字。
就看到陆宁宁变化的眼神。
自然是明白了情况。
他叹了口气。
客厅上的几人正在聊着。
旁边厨房里面,顾三和绵绵正在准备茶点。
“三哥。”绵绵突然喊,“水满出来了……”
顾三回过神来,将茶壶放下。
绵绵看着顾三低垂眉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
三哥好像很难过。
“三哥,我来帮你吧。”绵绵伸手想要帮忙。
顾三却道:“熊孩子别添乱,出去玩去。”
绵绵看着顾三,又觉得刚才顾三的那一点儿黯然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她不由得朝着顾三吐了吐舌头,道:“三哥才是熊孩子呢,略略略。”
顾三扬手作威胁状。
等绵绵出去了。
顾三才收回目光,安静地沏茶。
也没人看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不出陆宁宁所料,陆伯言对于婚礼的日期也没拿什么主意。
只是说陆宁宁和霍闻声自己安排就好。
对比之前对着霍闻声的百般嘱咐。
这次陆伯言只是目送着霍闻声和陆宁宁离开,别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陆伯言转身回去。
顾三正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
不等陆伯言开口讲话。
顾三首先道:“我之前总觉得,被收养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幸福的。可现在看来,毕其亲生的,的确还是差得远了。”
陆伯言的面色白了白。
顾三见他这样,随即又自暴自弃地解释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在为宁宁打抱不平。”陆伯言低垂着眼睛,无奈笑道,“谢谢你啊小三。”
谢谢你还护着她。
“谢什么,你在讽刺我吗?”顾三没好气。
陆伯言不再解释什么,只是叹气。
顾三更烦躁了,扭头就走。
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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