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九放在车门上的手,忽而就静止了。
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温言修等待着她的回答,呼吸之中带着几分沉重和紧张。
半晌,顾如九才轻声的笑起来,“阿修,她是我妈妈啊。”
是亲人的话,如何恨得起来呢?
温言修就听明白了。
如果是亲人,还能念着一点别的原因。
可如果不是,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会告诉她吗?”顾如九歪着脑袋问他。
问完,又自己先轻声笑了,“你不会告诉他的,至少现在不会,对吧?”
“如九,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温言修只能这样评价道。
说完这话,顾如九下了车去。
两个人分开,她又打车去了珍珠夫人那里。
刚到门口,就看见珍珠夫人要出门。
“我要去医院一趟,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和珍珠夫人上课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她做邀请。
顾如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毕竟她也十分好奇,珍珠夫人每天都去医院,到底是干什么。
坐上车子,珍珠夫人看她脸上的表情松快了许多,就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没有,”顾如九摇头,嘴角却也微微上扬,“解决了一部分,至少,帮别人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这也算是半件好事,足够心里面开心一阵子的。
珍珠夫人又是轻声的笑,“看样子温言修那件事情,你是处理得很不错,那你自己的爱情呢,你不爱他吗?有些感情,是会日久深情的。”
只是有些而已。
顾如九心中十分确定。
“大概您可以说我是死脑筋吧,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心悸的感觉,就再也不可能了,阿修,是很好的朋友。”
她这么一说,珍珠夫人倒是好奇起来,“那你说说,你要的心悸感觉,是什么?”
轮到珍珠夫人这么问,顾如九反倒是迷茫的开始摇头。
感觉这种东西,好像压根就说不出来。
想了好一阵子,才轻声道,“就是一种心动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命中注定,甘愿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隐约的闪现过一些片段来。
医院亢长的走廊里面,奔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朝着她这边而来,然后,全身炙热的气息,就将她给包裹了。
再打算仔细的想,那些画面又瞬间的消失不见。
“我还没有答案,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您。”顾如九说道。
说话间,车子也到了医院楼下。
珍珠夫人每天都来,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带着顾如九直接上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顾如九看见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仪器的管子和线路,双眼紧闭,薄唇有点发白。
“是植物人,他昏迷很长时间了,可最近我过来陪他说话,总能看着点好。”珍珠夫人主动解释道。
顾如九就点头哦了一声。
对于植物人的唤醒方式,最好的办法就是多陪伴。
即便是处于深度的昏迷当中,他们也总是能听到一点点的呼唤的。
循着那点声音,他们就可以清醒过来。
“等他醒过来,您就要离开了吗?”顾如九问道。
珍珠夫人毫不隐瞒,“是啊,等他清醒过来,我就带着他离开。”
顿了一下,又转过身来,伸出手去牵起了顾如九,“到时候,南城这里就只剩下你,希望你可以一个人努力下去。”
有珍珠夫人这句话,顾如九也觉得动力满满。
珍珠夫人换上了无菌服之后,就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坐在病床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隔着厚厚的玻璃,顾如九一个字都没听到。
可却能满满的感觉到那点温柔。
想来,那就是珍珠夫人爱了几十年的人吧?
希望他能早点痊愈。
人生能有几个几十年来等待?
此去经年,怕是再没有下回了。
所以,珍惜当下,最为重要。
她本来是在想珍珠夫人的事情,可脑海中却越发的偏离了路线,全部都是霍司沉的样子。
这几天没去见他,他还好吗?
越是这么想,心中就越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见他。
可最后,顾如九还是忍住了。
她并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是因为温言修和厉夫人的对话,得知孟姐的事情而已。
至于自己,仍旧是一无所获。
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找霍司沉呢?
她想着,顺势坐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托着腮发呆。
正巧,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宋温婉。
不光是宋温婉,还有她的母亲,柳弯弯。
两个人好像是拿着什么检查报告,一副高兴的模样。
这种小事情,顾如九本来是不感兴趣的。
可柳弯弯的声音有点大,她多少听到一点,清清楚楚宋南衣三个字。
有关于宋南衣的事情,她就有点兴趣了。
想了想,顾如九转头去看了一眼还在病房里面说话的珍珠夫人,起身朝着宋温婉那边而去。
“温婉,你这回也就算是十拿九稳了,有了这个孩子,还怕他们霍家敢对你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妈,那毕竟不是停归的孩子,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怎么可能会发现,到时候我会请人安排好亲子鉴定的事情,再说了,那个宋南衣不也就是靠着儿子上位的吗,你现在就是霍家的大功臣,你别怕。”
“那倒是。”宋温婉得意几分,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又道,“那咱们之前偷了她研究报告什么的,也就算是没用了,本来还想这么扳倒她呢,结果自己就嗝屁了,太没劲。”
“这样也好,省得脏了我们的手,反正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养好这个孩子,另外再盯紧了霍停归,别让他想着别人。”
“说起这个,我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宋温婉严肃了表情,“停归从大不列颠回来,我才知道,他是去那边找宋南衣了,他怀疑宋南衣没死。”
“那……找着了?”
“当然没有,不然我们还能这样站在这里说话吗?”宋温婉摆手道。
柳弯弯松了一口气,又问,“那这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好说的。
霍停归虽然没在大不列颠找到宋南衣的踪迹,却得知了一个消息,说当年宋南衣的母亲投海其实并没死,而是颠簸去了大不列颠,再回来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谁啊?”柳弯弯越发的好奇了。
“据说……是厉公馆的,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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