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的时候，苏眠正抱着一本相册掉眼泪。
她怀孕六个月，已经显怀，坐在地上的时候显得有点勉强。
整个人以一个比较奇怪的姿势坐着，看向小川川的时候，眼泪又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早就猜到干妈会感性成这个样子。
轻声叹了一口气，小川川便走到了苏眠的跟前去。
抽出相册，里面全部都是大学时候到现在，苏眠和宋南衣的合照。
两个人一起度过了青涩的大学时光，有很多搞怪的自拍。
到前不久，宋南衣摸着她的肚子拍了一张照片。
那时候苏眠坚持说，这样摸着肚子拍照，就会传递好运，她就可以生一个像小川川这样帅气又聪明的小孩子了。
“你说，是不是那时候我把南衣的运气都给抢走了？所以才会让她这样的。”苏眠问道，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听得又是让小川川阵阵心疼。
对于宋南衣的死，苏眠充满了内疚。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宋南衣借那辆车子，要是让宋南衣到家楼下来取车子，或许就没有这档子事情了。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我能换你妈咪活过来就好了。”苏眠又是泣不成声。
小川川稚嫩的手，轻轻的搭在了苏眠的肩膀上。
安慰道，“干妈，即便你什么都为妈咪考虑到了，凶手也会找机会害她的，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只是因为凶手想要这样做。”
或许不是苏眠内疚，是别人内疚。
安慰了一阵子，苏眠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几分。
看着苏眠手中的那本相册，小川川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提议道，“干妈，这本相册可不可以借给我？”
“怎么了，你想拿走吗？”苏眠眼泪还挂在脸上，将相册护在胸口舍不得，“我就这些了。”
“我拿去重新印一份，然后就拿回来还给你行不行？”小川川退了一步。
苏眠这才答应把相册借给他。
而小川川也雷厉风行，立马打电话叫来了同尘，请他去做这件事情。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三本相册就出现在了苏眠的面前。
其中一份，是苏眠的原版。
小川川印了两份，美名其曰，给霍司沉也拿一份。
说起这个，苏眠又是重重的叹气，“的确是应该给你爹地拿一份，这段时间他心里面肯定不好受，有点念想，也是好的。”
“他会从阴霾之中走出来的。”小川川回答。
……
翌日清晨。
顾如九起了个大早，乘坐厉公馆的车子赶往上水湾。
厉夫人和她说过了，从今天起，都要去珍珠夫人那里学习各种技能。
坐在车上，不免手心有些出汗。
清醒过来之后，她什么记忆都记没有，所以在面对人情世故交际的时候，活像是个过年时候跟在妈妈身后的小孩子，看见亲戚却茫然无知，叫不出称呼。
甚至，在路上，她还想了好几种开场白。
最后都觉得不妥，又看向前头的司机，询问道，“阿修呢，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修爷去办事情了，大小姐要是想他，可以打个电话。”司机笑道。
倒不是想他。
只是在见到温言修的第一面时，就本能的觉得自己原来认识这个人。
而且是不排斥的那种关系。
甚至隐隐约，还有点感激。
具体是出自什么原因的感激，顾如九说不出来。
但到底，有个熟悉的人在，说说话也能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和紧张。
现在既然不在，宋南衣也就不奢望了。
收拾好情绪，车子也就到了上水湾的大门口。
司机将车子停下来，转过头来提醒，“大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上水湾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但你放心，在你出来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的。”
“好。”顾如九点头，开门下了车。
很顺利的，她到了门卫室。
还没来得及张口，门卫便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来，“你也是来套珍珠夫人近乎的吧？”
“也是？”顾如九轻轻蹙眉，“对不起，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门卫还以为她是故意装糊涂呢，表情更是不屑，“装什么装啊，套近乎这种事情我看多了，但凡是见过一面就敢来说自己认识，理由还挺多的。”
说着，门卫指了一下不远处，“喏，那个就是说自己来道歉的，可真是别出心裁。”
顺着门卫的视线看过去，顾如九便看见了宋温婉。
她今天换了套纯白色的花苞裙，长发散落下来，画了个淡妆，看上去比昨天要楚楚可怜得多。
又或者，不是看起来。
顾如九再仔细的看，就能瞧见宋温婉脸颊粉底之下有点遮掩不住的巴掌印，以及哭得红彤变肿的眼睛。
如果抛开她撑着伞不耐烦地样子，说是来道歉，应该是有人相信的。
“看见了吗，真要是和珍珠夫人有关系，就打个电话，不然就去那边站着等。”
“好的。”顾如九就乖乖的点头，掏出了手机来。
她并不知道珍珠夫人的电话号码，所以先打给了厉夫人，简单说明缘由。
三分钟之后，就有黑衣人从上水湾里走出来。
阴蛰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看向顾如九，“顾小姐，请。”
“等一下！”
一直在边上默默观察的宋温婉急了。
赶忙冲上来，拦在了顾如九的跟前，随后问道，“为什么她比我后来，却可以先去见珍珠夫人，这不公平，难道不应该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吗？”
为什么，走了一个宋南衣，又来一个顾如九。
不仅可以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可以受到优待。
宋温婉真的忍不了。
黑衣人都懒得搭理她，打算护送顾如九进去。
可无奈宋温婉不依不饶，黑衣人就火了，直言道，“这是你来道歉的态度吗？就你这样子，珍珠夫人永远都不可能见你的。”
“那我要怎么做？”宋温婉又赶紧问道。
想起刚才的阻拦，黑衣人眼珠子一转，指着大门口的阳光，“跪在那里，珍珠夫人在屋里看到你的诚意，自然会见你，否则，你就一直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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