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在这座小镇,只住了十几天,但是我对朝鲁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阿尔斯楞不单单只是询问我关外的事情,这座小镇上有趣和可恶的事和人,他也和我讲过不少。
内蒙古民风彪悍,最是推崇强者。叫做朝鲁的这人,便是这座小镇的第一强者,听说四五个成年的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
久而久之,朝鲁便狂妄了起来,他集合了二十几人,便在小镇里为非作歹。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当地政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鲁简直就是当地的土皇帝!
朝鲁和关内大多数的小混子一样,不务正业,成了一方的祸害。每个月家家户户都要向朝鲁进贡牛羊肉,他再换取一些钱财,养着他和手下这些人。
“朝鲁,门外那两只羊,你牵走就是了……就不留你吃饭了!”阿妈站起身,微微皱着眉头对朝鲁说道。
“嘿嘿,二老板,我这次来可有事儿和你商议……”眼睛依然盯着林兮儿,朝鲁坏坏的说道。
朝鲁看着林兮儿的眼神,实在是让我不舒服。双手情不自禁攥成了拳头,我想要立即对朝鲁动手,但是我最终忍住了,在这座小镇,我还要居住二十天,要是得罪了朝鲁,我肯定就没有办法待下去了。
而且我更怕给阿妈家惹上麻烦,她帮了我这么多,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去做。若是因为我,再得罪了朝鲁,我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了。
“朝鲁啊,这是关内来的人……你不可动那些歪心思!”把林兮儿挡起来,阿妈继续对朝鲁说道。
“二老板,呸……以后我也要喊你阿妈哩……我这人可专心得很,前年的时候,我就说要娶塔娜,你说她岁数太小,等成年了就嫁给我……阿妈,要是我没有记错,塔娜现在成年了吧?等到了冬天,我就迎娶她过门!”朝鲁这才把目光从林兮儿身上挪开,暧昧的看了一眼塔娜,然后就对阿妈说道。
朝鲁想要娶塔娜这件事情,我也早就听阿尔斯楞说过了。朝鲁今年三十岁左右,他曾经结过一次婚,并且育有一子,但是前年在集市上看到了塔娜,朝鲁一眼就相中了她。
朝鲁无情无义的很,当天他居然和前妻就分开了。第二天早上,朝鲁来到了阿妈家中,说要迎娶塔娜,他把所有人马都带来了,显然就是要强行霸占塔娜。
阿妈和朝鲁好一阵纠缠,最终阿妈以塔娜年龄太小为由,推脱到等她成年之后,便嫁给他。朝鲁好歹的答应了,两年时间一晃就过,塔娜现在已经成年了。
“朝鲁,我一定要等巴拉哥哥结婚之后,才考虑自己的亲事!”塔娜在一旁,倔强的对朝鲁说道。
“嘿嘿,这个容易得很,乌日娜还没有许配人家呢……我让她嫁给你哥哥就是了,最好和咱俩成亲是同一天……哈哈,到那时候,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朝鲁嘿嘿一笑,一脸的阴险。
乌日娜便是朝鲁的前妻,我能够得知她的名字,自然是听阿尔斯楞说的。他告诉我,朝鲁这两年一直和乌日娜藕断丝连,好像她还怀有身孕了,再过段日子就分娩了。
妈的,朝鲁实在是太恶心了,他这是想让哈尔巴拉接盘啊。听到这里,我去看了一眼哈尔巴拉,他低着个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鲁,我要挑战你!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指着朝鲁,阿尔斯楞气愤不已的说道。
在这座小镇,经常会听到某个人要去挑战另外一个人。输的那一方,以后面对赢得那一方,永远都别想抬起头来!
虽然阿尔斯楞有一股子蛮力,在同龄人中,他是第一好汉,但他今年才刚刚十六岁,定是打不过朝鲁的。不过相比之下,我更觉得阿尔斯楞像个男人,最起码比哈尔巴拉强得多,他不仅是沉默不语,还懦弱的很!
“阿尔斯楞,你给我闭嘴!”他的话刚刚说完,朝鲁还没来得及应战,阿妈就在一旁怒斥道。
对战的时候,如同汉族古代的生死之约。这是关乎一辈子脸面的问题,彪悍的蒙古人一旦打起来,没有人求饶,不少的人因此而丢掉了性命!
这些年里,不少的人向朝鲁挑战,他一一应战。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十人,朝鲁现在还站在这里,而那些挑战者,大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阿尔斯楞,来吧,你这么恨我,说不定以后我要死在你的手中……现在既然你要向我挑战……”朝鲁并没有理会阿妈的话,反而对阿尔斯楞来了兴趣。
朝鲁还有些自知之明,再有几年,他的体力会衰退,而阿尔斯楞正是壮年。一旦阿尔斯楞能够打得过朝鲁,他在镇子里的地位,定会受到影响。
“朝鲁,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要和阿尔斯楞对战吗?非要喜事变丧事吗?”阿妈突然一笑,就对朝鲁说道。
阿妈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怔住了,包括我在内。可是除了阿尔斯楞说了反对的话,无一人再吭声了。因为我们都清楚,阿妈之所以答应朝鲁的要求,就是担心阿尔斯楞会丢掉性命。
“阿妈……这……这太好了,都是一家人了,我肯定不会再和阿尔斯楞对战了!”朝鲁同样惊讶,舔了舔嘴唇,看着塔娜,他继续对阿妈说道:“阿妈啊,要不我还是早些和塔娜成亲吧,今晚最好!”
可耻,朝鲁实在是太可耻了。我要询问清楚,如果阿妈同意的话,我一定要把朝鲁除掉,就当为这个镇子做件好事了。
“朝鲁,还是按照规矩办事……你先回去吧,两个月之后,把聘礼带来……”阿妈坐在上座,此刻看上去端庄极了。
朝鲁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答应。这座镇子已经几百年的传统了,成亲大都是在冬天,那时候人们最清闲,结婚之时也热闹了一些。
“阿妈……”塔娜眼圈有些红了,她拉了拉阿妈的衣角。
“阿妈,我要去和朝鲁挑战,就算被他给打死,也比这好得多!”蹲在地上,阿尔斯楞赌气似的说着。
我在一旁并没有说话,阿妈对这几个子女喜爱的很,我隐隐觉得,她不会为了救阿尔斯楞,就毁了塔娜一辈子。就算阿妈真的一时糊涂,只要有我在,我也不会让塔娜嫁给恶心至极的朝鲁。
“孩子,你还有二十天,就要离开这里对吗?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阿妈把他们交给你了!”阿妈谁也没有理会,反而把目光看向我,一脸端正的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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