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只有一句话：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门外有车等着，可以直接送你出国。
秦若染刚看完，立刻进来了第二条信息，是关于那辆车的，然后她的手机就安静了下来。
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现在走的话正是时候。
总不能等到事情爆发再走吧，到时候她还得应付着演戏，那就太麻烦了。想到上一次竞标时的情景，秦若染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个选择是最好的，她本该二话不说，现在立刻就出去，可是她却犹豫了。
主厅入口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引诱着她再一次踏进去。
至少在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吧。这之后，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想着，秦若染迈开了步伐。
她回来的晚了点，雉城川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他第三次往入口看去，终于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若染在他的注视中回到了座位上，雉城川问：“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舒服吗？”
“没有。”秦若染无奈地说，“别问了。”
雉城川笑了一下，估计她不方便说。
秦若染和他并肩坐着，看着上面其他公司做的方案。
眼睛虽然看着前方，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一心都在雉城川的身上。
他就在她身边，每一个动作都被她高度注意着。
一开始秦若染不敢看他，但是随着荧幕上的PPT一张张翻过去，她心里的焦灼也越来越重。
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她能和和气气地跟他坐在一起的最后机会，以后就算再见，他也只会对自己露出憎恨的神情吧？
她想再看看他，就看一眼，然后她就走。
可是当秦若染真的把目光放在了雉城川身上，她就再也移不开了。
雉城川一开始没发觉，等注意到后，他怔了一下。
等了一会儿，发现不是他的错觉，秦若染真的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暗暗的有点高兴，但又觉得有点不对。
雉城川将自己的头往秦若染那边偏了偏，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秦若染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奇怪，便垂下了眼睛，只是没有说话。
雉城川见她沉默，看起来还有些不安，以为她是被上次出的状况吓到了，所以现在第二次坐在这里就非常紧张。
他抓住秦若染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低声说：“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没有谁比秦若染更清楚会不会有事了，想到这个被她暗地里算计了的人现在反而在安慰她，她苦笑起来，心里的暗潮涌动得更加厉害。
也许是刚才冲水冲得久了点，她的手特别凉，跟他的火热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握住她的手后就没有放开，源源不断的热度不断从他那边传来，没多久，竟是将秦若染冰凉的手给捂热了。
会场响起了一阵掌声，一个公司结束了展示，另一个开始上台。
秦若染在心里数着数，仿佛坐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认真计量。
该走了，她想，再坐一会儿吧。
真的该走了，越晚越不好。
她一再犹豫，一再推迟，等又一阵的掌声响起时，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动了下身体。
秦若染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抽了回来，雉城川回头看她一眼，没怎么在意。
她拿起手机看，过了一会儿说：“我想先回去。”
雉城川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皱着眉看过来。
秦若染解释说：“孩子出事了，我坐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雉城川沉声问道。
“说是生病了，我想先回去看一看。”
“好。”
雉城川想着这里有他就可以了，孩子比较重要，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抛在了脑后。
秦若染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外面，两行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再见，以后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那些恩恩怨怨，也都到这里为止吧。
泪水模糊了秦若染的眼睛，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路。
她只好先停下，等止住了泪意，这才去找方天佑说的那辆车。
车子并不难找，秦若染很快就找到了。
她上前敲了敲车窗，里面的司机偏头打量了她一眼，把她认了出来，就给她开了门。
秦若染坐进车里，说：“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司机：“可以，方先生交代过了。”
秦若染把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她要先回去把两个孩子带出来，然后再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司机一个字也没有多问，向她说的地址开去。
秦若染看着窗外，只见人和建筑物一起齐刷刷地往后退去。
“凌哥哥，我帮你报了仇了。”她无声地说着。
秦若染离开之后，竞标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着。
雉城川的身边空了一个座位，每当他注意到这个座位，就会想起秦若染，就会想起她说的话。
奇怪，为什么他觉得这么不安？
好像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雉城川蹙起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每一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准。问题是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一个人干郁闷。
“……有请方天佑先生。”主持人在台上说。
轮到方天佑了，会场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年轻的男人，但也有不少把注意力放在了雉城川这边。
上一次竞标时出的状况很多人还历历在目，其中有一小撮消息灵通的，从秘密渠道得知了雉城川那次被黑客攻击的真实内幕，这时看他们两方的眼神就比较耐人寻味。
雉城川一看到方天佑，整个人的气质就冷得像冰窖，连他边上的郭刚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方天佑站在台上，做好了发言准备。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往雉城川这边扫了一下，接着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来，雉城川的脸顿时就是一黑。
“上一次竞标过后，我们公司做了许多准备，对方案进行了大幅度的更新。”
方天佑开始侃侃而谈，“现在，我们对自己的方案有充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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