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能在痛苦的时候,还理智的分析眼前事情,并且说的头头是道,陈氏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可放她一个人终究不安心。
“娘,相信我。”慕瑶握住陈氏的手又用力几分,虽面带痛苦,但目光恳切,看她那份坚定,也不像是想不开的样子。
“答应我,不能寻死!就算孩子没了,可你还有我,还有竹儿,若是你死了,这次我不会独活,定然会跟着你一起去死!”
这是陈氏对慕瑶的恳求,也是对她唯一的要求,她显然欲要最后赌一次,赌慕瑶对生的渴望,对腹中孩子的渴望。
竹儿吃惊,没想到陈氏会答应小姐,慌忙想要制止:“夫人,我们不能留小姐一人……”
慕瑶额头不住冒汗,对陈氏应允:“娘,我和孩子,怎么会舍得丢下您呢?”
陈氏抹了把泪水,也不管竹儿说什么,拦着她便往外走,竹儿想要留下,却被陈氏命令:“守好外面,确定大夫在路上,没有大夫,咱们在这儿根本无济于事。”
陈氏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既然现实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她们只能竭尽所能的来改变,能相信的,也唯有彼此。
屋内只剩自己,慕瑶疼的力气都没了,却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豁出去了,时不待人,现实根本由不得她多想,暗暗念了咒语,双手揉搓,缓缓覆在腹部,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力求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希望用自己的魔法救孩子一命。
“既然我和你爹不能在一起,他将你留给了我,我势必要保护你,孩子啊,帮帮为娘,咱不能让坏人得逞!我还想让你来世间,好好教你魔法呢!留下来吧。”
皎洁的光从覆在腹部的掌心慢慢四散开来,渐渐扩大,环绕在慕瑶周身,刚才的无力和吃力,都在瞬间恢复,如在血管中流淌血液一般的光,在光环的脉络中汇聚在她的腹部。
腹部渐渐温暖起来,疼痛也慢慢减缓,直至消失,血液止住,慕瑶甚至感受到了那个小生命的心跳,有什么又重新在自己身体里生长,顽强而令人惊喜。
慕瑶喜极而泣:“谢谢,谢谢你留下来。”她从未使用魔法这般有成就感,甚至庆幸自己穿越而来之后,没有丢掉魔法的练习,否则今日无论如何也不敢冒这个险。
待光芒渐退,她才渐感体力不支,缓缓倒在床上,头晕沉,微微张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一点儿力气都没了,感觉身子好像被掏空一般,喉咙干涩,腥甜,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哗”的吐出了一口黑红的血,意识渐渐模糊,不多时便沉入一片黑暗。
就连晕过去,她的手也一直都覆在肚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身侧守着陈氏,莲花和竹儿,看到她醒来,都是一脸欣喜,喜极而泣。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竹儿说着便忍不住哽咽,哭了起来,陈氏也抹起了泪水。
莲花倒是比两人坚强些,抹了把泪水,对慕瑶柔声道:“小姐,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说您身子太虚,需要好生调养,若是五天之后醒不过来,那就……不过好在,您终于还是挺过来了。”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慕瑶开口便是:“那孩子呢,孩子保住没有?”虽然在晕倒之前她用了魔法,自己觉得没问题,那万一呢,万一有问题,自己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保住了,孩子没事儿,倒是你,虚弱的很,安心调养的好,大夫都说了,若是你再虚点儿,那堕胎药没把你怎么着,你自己的身子倒是先垮掉,孩子如何能保住?”
陈氏心疼的帮慕瑶擦拭头上的汗水,从莲花的手中端过清粥,亲自喂慕瑶。
慕瑶心知,动用魔法,元气大伤,本就是一场赌注,眼下看来,她赌赢了。
既然自己能完好的躺在这儿,孩子也保住了,想来慕靖江和桃夭是默认了她腹中孩子的存在,不然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不动手?
当着陈氏的面儿,她没有问,她晕了多久,陈氏便守了多久,见她终于醒了,看着她喝完粥,吃了药,这才在莲花的陪同下去休息。
慕瑶这才对竹儿问府上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桃夭和慕靖江都没想到慕瑶在喝了堕胎药之后,居然还能够保住孩子,想要再给她灌药,奈何大夫说,慕瑶的身子经不住折腾了,否则极有可能丧失性命。
“听了大夫的话,老爷这才作罢,姨娘本想要坚持,被老爷呵斥了几句便也只能作罢了,只是不知道等小姐身子养好之后,他们会不会又再次对孩子下手。”
竹儿一脸担心,她心疼慕瑶遭受的苦楚,更不想让慕瑶陷入危险之中,仅今天这一次,便已经让她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再次失去小姐。
慕瑶想了想,说:“只怕不等我养好身子,便有人会把我所谓的污秽名誉之事给宣扬出去吧。”
“小姐的意思是……”
“姨娘和慕红嫣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是说,那宣王近一年立功颇多,在皇上那儿很吃香吗?姨娘之前巴不得我嫁给他,现在或许她改变主意了。我猜,婚约解除一事,不用咱们费心思了。”
竹儿反应过来,看了眼她的肚子。
“她该不会是要将您怀孕的事情给宣扬出去吧?这可不行,那……”实在是有损小姐声誉,别说和宣王的婚约会被解除,只怕日后都不会嫁出去了吧。
“没什么不行的,既然我决定将孩子给留下来,便做好了不嫁的准备,谁说人这一辈子就要嫁人的,不嫁人就不能活了?我身边不是还有娘和你吗,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还有,我的孩子。”
提起孩子,慕瑶一脸的甜蜜,完全不顾及个人声誉的受损。
竹儿见她这般,也不好说什么了,暗暗叹了口气,给她燃起了安神的熏香,在一旁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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