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看着她,好像没有回过神来。
阮昔不得不提醒他,眼神疑惑,“总裁叫你呢。”
周秘哦了一声,终于进去了。
抽着空,阮昔到卫生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面,拿凉水泼了一下发红的面颊,亮晶晶的眸子在镜子里对视着,才发现自己的神情这么暧昧,怪不得周秘盯着她看那么久。
下意识用手指摸上了红肿滋润的唇……嫣然的颜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她不确定周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瞧着她?
恐怕在他心里,她已经变成了厉爵修的甜蜜床伴之类的角色……
上司和秘书的暧昧……阮昔有点不能置信,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她是需要利用美色勾引上司的人吗?
她明明一个精明能干的女秘书好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心虚,做事简单利落,从来不犯错的她,居然把复印的材料拿错给了下面的人,又把打印的材料复制了十来张,送错了东西就不在话下,又捧着资料进了复印室,她在复印机前呆了很久。
也没有把东西给复印完。
一只柔弱的小手突然摸上了她的额头,吓了她一跳,只听到一声询问,“阮姐姐,你不舒服吗?”
“是……是啊……”
迷糊地回了一声,然后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没有啊。”
阮昔从梦游中惊醒,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面前,一脸关心的神色,替自己把资料收拾起来放好,“可是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呢?我刚刚的时候就看到你已经站了十分钟了。”
“没事的,我很好。”刚说完没几秒钟,阮昔打了一个喷嚏,“阿啾!”
总裁办公室的冷气果然开得太足了……
阮昔懊恼地捂住了鼻子,她果然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厉爵修真是害人不浅。
“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等阮昔回神过来,女孩子已经快手快手去茶水间捧了一杯热茶过来,端到了她的面前。
心里暖暖的溢出来,阮昔连忙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小妹,也就是沈眉眉咧开笑容,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眨眨眼睛,“你也知道的,我天天给她们泡茶冲咖啡,已经做得很习惯了,可他们也没说一声谢谢呢。”
觉得她很眼生,阮昔捧着啜饮了几口,“你来了多久少了?”
“有半个月了呢,风行集团果然是大公司,气派真的很不凡,希望我可以通过试用期留下来。”
“还有一个半月,你这么能干一定可以留下来的。”
阮昔敛了神采,在资料库时搜寻了一下她的资料,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笑着鼓励她,“好好干吧。”
“嗯嗯,我一定会的。”
她拿起阮昔放在桌上的文件,“这些还要复印吗,我帮你忙吧。”
“不用了……”
十分钟后,阮昔抱着厚厚的资料回到了顶层的办公室里,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了一盒感冒冲剂,熟悉的牌子熟悉的药名,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下次意识开始找小纸条,可是翻遍了也没找着。
呼吸顿住,心跳也开始变快。
难道这是厉爵修放在这里的?他怎么会……
呆呆看着桌子的药,她又开始打喷嚏,发现,这一次是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从来没栽过的帝炎特工阮昔,栽在了病毒感冒上……
傍晚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烧糊涂了,感冒药已经不管用,厉爵修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伏在办公桌上动不了了,探到她发烫的额头,厉爵修胸口一闷,老胡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他没什么反应,却把阮昔抱了起来,一路到了楼下。
车上,怀里搂着高烧不醒的女人,厉爵修催促着车子快点开。
老胡干脆坐上了司机的位子,架着车子当成火箭开。
夜色降临,车窗外的流光溢彩在脸上块状地划过,时而露出她酡红的小脸,翘起的睫毛起起伏伏着,那一汪水眸沉沉闭着,一直没有再睁开过。
搂抱着她的身体。
厉爵修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慌。
这种感觉来得太快太突然,他的脸绷得死紧,长时间都陷在沉默里。
车子飞速地在路面行驶着,厉爵修俯视怀里的女人,一张微微苍白的脸,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平素伶牙俐齿的小嘴巴长久安静地紧闭。
他想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有多烫,于是探身,用自己的额头触上她的。
果然,很烫。
“嘤咛……”一声,阮昔不耐烦地动了动。
童……童诗……沐……沐意……
快……快……掩护我……别跑……这个混蛋……
厉爵修不知不觉注意听,还没听清楚,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老胡也在不专心地往后,恼怒地瞪过去。
“看什么,快点开。”
“是是,马上就到。”老胡撤回视线,擦了一把虚汗,放缓了速度转了一个弯,然后又开始急速狂奔。
阮昔仍然在说话,混乱的字混乱的句子,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厉爵修俯下身子,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耳朵放到了她的小嘴上,羽毛般的呼吸拂过耳朵里。
心里蠢蠢欲动,说不清的柔软。
阮昔高烧糊涂了,他反而觉得她这样挺可爱。
冷不防地,长久的混乱过后,阮昔清脆又尖叫了一声。
“厉爵修!”
哎!
瞪着怀里晕迷的女人,厉爵修疑心她被烧坏了脑子,要不然她怎么会在梦里也叫自己的名字……
用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想把她弄醒。
“你还醒着的?女人,说话!”
可怜的阮昔,被他摇得晕晕沉沉。
搭拉的眼皮非常不容易地撩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地吐出热气,“你别摇了,我想吐。”
啊,想吐!
如果吐到车上了怎么办?
从来不会照顾人的厉爵修脸色一寒,接着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一面叫喊,“听着,不能吐知道吗!吐了我让你好看!”
坐在司机处的老胡额头上降下两条黑线,忍了忍没出声。
“住口……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后座,烧糊涂的女人抓着厉爵修雪白的领子吐了下去,哗啦啦的全呕到了他的身上,难闻的异味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厉爵修死命攥着她的胳膊恨不得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她是病人!
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跟病人计较!
厉爵修死命地瞪着她,扯着脏兮兮的西装外套脸色臭到了极点,打开窗子扔了出去。
冲着老胡怒吼,“还没到吗?你是怎么开车的?”
这个速度已经是最快了……
老胡只好超速,把车子一溜烟开回了家,铁门叮了一声打开,车子像火箭一样冲了进去。
有人过来拉开后门,厉爵修脸色难看地出来,大叫着让人赶紧收拾,嫌弃地看了一眼脏污的后座,认命地把阮昔给抱了出去。
“叫李医生过来,快点!”
早在回家之前就通知了李医生,他在厉家等了好一会儿了。
急冲冲地把阮昔抱到了自己的卧房,厉爵修穿着衬衫过去亲自把床上的被子给接开,李医生在管家的带领下过来替她量温度,打退烧针。
趁着这个空档,厉爵修没好气地脱下了身上仍然沾染了呕吐物气息的衣物,佣人把他的衣物放在衣篮子里带下去。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从窗外望去是黑色垂坠的枝头,静谧得得厉害。
片刻后,厉爵修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出来。
老胡正从楼梯上走来,脸色微妙地叫了他一声,“厉少。”
厉爵修的眉间全是忍耐的痕迹,“有什么事,说。”
“刚刚收到了消息,文……文柳柳女士往这边过来了。”
文柳柳?厉爵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看向老胡的表情无疑后,瞬间就像吞了大便一样难看。
她来干什么??
老胡心里一清二楚,只是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说。
来干什么?还不是来献殷勤,她倒追厉少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一身黑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风神玉立,唯独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可以让任何女人都如痴如狂的眸子,怪不得文柳柳会这么紧追不舍,死活不撒手。
老胡再问,“现在,怎么办?”
脾气恶劣的厉爵修张口就想骂人,黑目散发出惊人的煞气。
还能怎么办!
“拖住她!”
老胡觉得事情很麻烦,“她的车已经到了中延路,现在再去,是不是来不及?”
“这还用我教你吗?找人打穿她的汽车轮胎,一个都不准漏!”
后颈无端端抹过一丝凉意,老胡忍了一下才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厉少,文女士,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打掉汽车轮胎很容易,就怕她紧追不放。”
“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拿她没办法!”
“厉少……文女士的背景。”
不用老胡说,厉爵修也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点影响力,对她深恶痛绝的厉爵修早让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头顶,迫她永远也不要靠近自己百米之内,可惜,她的背景不明,手里大把的资源。
身家丰厚,向来最喜欢和名流交际。
如果厉爵修真的和她翻脸,没有一点好处。
老胡跟着他这么久,知道他心里有多烦乱,“她可能是觉得阮秘书的出现,产生了危机感,才会这样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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