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裴峰好了些不像之前那么恹恹的没生气让人瞧着就不放心, 两人立马就为了去猎场的事吵吵起来。
裴峰说既然要去那就准备收拾东西, 可徽妍见他走路腰背明显还僵着的身子又改口叫他留下来养伤, 不用跟着去了。
“你不在我自己个住在万安宫算怎么回事。”一口就回绝了徽妍的提议,转身出去指挥小太监收拾行李去了。往常这事哪轮得到他上手, 就是不想和自己多说躲了呗。
谁知躲了一下午没露头吃过晚饭茶水还在嘴里呢徽妍又提了,这回换了个说法,“要不咱们都别去了,随便找个由头敷衍过去就行了。”徽妍觉得还是这样最好,做什么非要去瞧瞧那王子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左右和自己没关系啊。
谁知裴峰还是不肯,难得的跟她甩了脸子,当即就把茶盏不轻不重的磕在小几上半满的茶水洒在手背他也不擦。
徽妍哪受过这委屈, 偏这委屈还是裴峰给的就更气不过了。“你跟我摆什么脸色啊,我说的还不是为你好,你说你去了是能上马还是能狩猎, 还不如……”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徽妍好歹没说下去。伺候在一旁的苹儿看的心里直叹气, 自家公主什么都好, 就是母妃去得太早好多东西都没教给做女儿的。这时候就不该再说, 再是为他好也不能说,男人嘛有没有那物件都是顶顶好面子的。
本以为就是拌嘴没想到两人还就僵住了,裴峰反正是不松嘴, 怎么着这猎场我还去不得了?在西北的时候肚子上还插着箭不是照样冲锋陷阵,现在这是嫌谁不中用呢。
徽妍就更有理了,觉得凭什么啊这么多年自己连母妃和同母的哥哥都没这么掏心掏肺过, 到你这儿前前后后全替你想周全了还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姑奶奶我还不伺候了。
这不伺候的人当晚就想把老王八蛋的被褥给扔出去,可这人脸虽然臭但是到时辰了还是老老实实慢慢踱进内间来,正好瞧见徽妍抱着自己的被子半跪在床上,薄怒的小脸都涨红了。
“怎么着,这是要把奴才打发出去。”听这口气冲得,徽妍觉得就该扔出去难不成他还敢把自己捉到诏狱去。
“我铺床你管我呢。”到底没敢把手里的被子扔出去又愤愤然丢回床上。说是铺床可她哪里会,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她做这事啊,三两下本来不乱的床也被她弄乱了。随后进来的苹儿赶紧叫身后的小丫头去把床上收拾平整了,这一眨眼不看着都不行,铺得好好的床添什么乱啊。
徽妍讪讪的从床上下来绕到后头去洗澡,天气热了今儿又跟他吵一架更是出了满头的汗。洗完换了水又扶着裴峰去洗漱,这时候还算乖觉没再跟自己犟老实脱了衣裳坐到木凳上去了。裴峰腿还抬不高只能坐在矮盆里洗,苏曲儿没跟进来这活除了徽妍就没别人能干,不说裴峰不愿意那徽妍就能愿意了?什么都没穿想给谁看。
苹儿柳儿隔着屏风伺候都替他们俩难受,平时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说得起劲,现在里面除了水声就没别的声音了就说尴尬不尴尬吧。
两人都觉得尴尬,但是又都不想先低头,徽妍拿着羊毛巾给他擦背,早十来天第一次干这活的时候自己等于也和他一起又洗了个澡,手忙脚乱洒了一地的水的还得扶着不大坐得稳的裴峰。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但是看着这人大的后脑勺自己都来气,怎么就这么倔!
“行了,不跟着你去,成了吧。”还是裴峰没忍住瓮声瓮气的说了句,“可别顶着一个地方搓了,瞧瞧破皮了吗。”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了柳儿跟苹儿先在外面松了口气,只要是有人愿意退一步就好。
洗漱完了躺到床上徽妍紧挨着他手臂,“你放心,就在京郊转一圈就回来了,等回来了咱们就回园子里去。”不在皇宫里待了,这才回来多久就又是受伤又是吵架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嘛。裴峰抱着怀里的人没出声,但是心里还是舒服不少,回园子也好。
等到临出发那天周霁云特地叫人去后头看了,说是徽妍的车队里没见着裴峰。乍一听自己还挺高兴,可上了马车没多久心里又挺不是滋味,裴峰没来这就是伤还没好,早就听马醇念叨说是这次的伤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大好,这回自己又把徽妍带走了。
“皇帝陛下,我能不能到后面去和公主说句话。”正想得出神就被策马追上来的鄯乌王子给打断了。
周霁云撩开车帘,看着坐在马上意气风发的人,“王子还是先回马车上的为好。”这次去猎场的人不少,许多老大人老宗亲都难得的坠在后面跟着就是为了瞧个热闹。来的人多伺候的人就得更多,要不谁出了事都糟心,所以路上的马匹护卫软轿连成了长龙,踏得整条路上都黄沙滚滚,这时候有马车还要骑马的恐怕就这位王子了。
鄯乌王子原以为周霁云会欣然答应,没想到会被他面色不耐的拒绝了。明明那天自己提出求娶的时候两人还聊得很好,怎么转脸就不一样了。马醇再另一侧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指了两个小太监把人请回马车上去,也不管他脸色多难看,再难看能难看过裴峰?早上去万安宫接怀宁公主的时候裴峰那脸色跟黑锅底一样,怀宁公主走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看得自己都心里不是滋味。
皇家的仪仗可不是自己带着人就能往蹊园去那么简单,出发的时辰要好,到行宫的时辰也要好,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拖沓得没完。反正自己下了马车进了行宫等到肚子都饿了才听柳儿说人都到了,待会儿晚上要扎帐子在外头吃饭。徽妍已经吃了些点心了也不太饿点点头随便他们折腾去。就是裴峰不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自己的话留在宫里,昨天还特地把苏曲儿从督公府叫进来伺候他,都说好了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就不出宫了。
有时候这人吧就是经不起念叨,周霁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峰脸上的色儿都不知道怎么说,反正马醇是看他青了紫紫了红。
“皇爷,此次出来人多眼杂奴理当跟着。”裴峰倒是坦荡荡,他一路带着厂卫跟过来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要在这地方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行了行了,朕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一肚子的气话还是没说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带着人匆忙赶过来的。这事不算他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也是自己的错,他不在就更顺手用禁卫,但是的确不该不带上锦衣卫的。
“晚上的护卫的事宜你看着办。”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一家独大,这道理先帝说过裴峰也说过很多次,这次只带了禁卫是有漏洞的,若是禁卫被人钻了空子那可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先下去歇着吧。”
徽妍见到裴峰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送裴峰过来的是马醇的干儿,很机灵的小太监一路撑着裴峰几乎架着他就过来了。
“你……”想骂他又当着这么多外人,“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先把人扶回房再说。“你怎么跟来了,不是都说好了。”裴峰看她小嘴嘚吧嘚吧的样子惹人爱的很就忍不住笑了,腰上还扯着疼可还是想笑。
“你还笑得出来!”徽妍气得要死。
“不笑了不笑了。你坐下听我说。”裴峰不让她掀自己的衣裳,腰上肯定青紫发涨得厉害这时候就不给她看了,“这次不是为了你才跟过来,魏浔那个蠢蛋,这次出行准备得匆忙圣上登基之后也没过先例,这么久了圣上没召他他也没提,整个护卫就全被禁军揽过去了。”
徽妍不在裴峰的确在宫里待不住,吃了午饭就出宫了。到了北镇抚司以为大半的人应该都随着去猎场了没想到还在门口就跟魏浔碰了个正好,一问才知道这位大爷带着人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理会宫里的事,气得裴峰当场就赏了他两鞭子。
打完了又带着人往这边追,这次的事透着不对劲,一件件的看上去挺顺但是魏浔蠢禁卫那边不可能也跟着蠢,这种做好了没功出了岔子要命的活儿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不说主动找个分摊的还要把锦衣卫往外踢,只怕内里有鬼。这么一想就更是发了狠的往城外赶,最后硬是比最后一顶软轿还先到地方,看着忙忙碌碌的队伍这才松了口气。
“真就只为了这个来的。”徽妍听他这么说便消了气,既然是正事那就不能跟他胡闹。
“也不全是。”看她撅着个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就知道说不是为了她来她也不高兴,“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在才更不敢冒险,才紧赶慢赶的来了。后半句没说但是徽妍也听懂了,听懂了就抿着嘴笑,手拉着裴峰的袖口不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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