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弹性规定就很人性化了。
李世隆点点头。
就拿他自己来说吧,今年五十了,现在是隆景十五年。
三十五岁才当皇帝。
如果做满二十五年皇帝,就六十了。
如果是三十年,便是六十五。
无论是精力还是思维,都跟不上节奏了。
就像余伯施说的,晚年昏聩。
其实不一定是昏聩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然后固执的保守。
当皇帝的意志和时代的车轮对撞在一起的时候,必有一伤。
“你说说太后的管理办法!”李世隆道。
“天无二日,后宫自然也不能有两个主,所以,设立东西两宫,东宫为皇后。
西宫则是太后,设立点应该靠近大安宫会更好一些。
还是继续管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吧,可以当个终生的顾问。
未来女官增加是趋势,所以后宫不干政,其实冲突了。”
众人都是点头。
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正名后,天下登记在册的女官就有一千多人。
未来如果要往乡村一级蔓延,这个人数还会翻几番。
“所以要再次明确,不能干政!”
秦墨很清楚,太后其实就是个摆设,真到了那个位置,其实每天除了混吃等死,就没什么用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让太后分管,那就是公主,郡主!”秦墨道:“宗人府管理所有王族,但是对公主,郡主,管控太松,以至于出现了大量不堪入目的事情。
这一次肃佛,咱们要吸取教训,所以设立专门的女宗人府,专门管理公主,郡主,王妃。”
有些事情,男人管女人不好管,但是女人管女人,就很容易。
太后身份崇高,处理这种事情,手拿把掐的。
李世隆有些尴尬,不过秦墨说的的确没错,先是平安,然后是高阳,现在又是传玉。
未来还不知道会如何。
宗人府革新之后,对王族的掌控特别的严格。
但是对公主这一块,很松。
窦玄龄三人对视一眼,都麻了。
这种话,也就秦墨敢说,而且也只有秦墨说出来,才不会遭殃。
换一般人,这么挑李世隆的疤,早就嘎了。
“父皇,您怎么说?”
“的确是要管控起来,要不然无法无天了。”李世隆点点头,心烦的点燃烟,“不过宗人令哪里敢管太后呢?若是包庇如何?”
“让太上皇负责监管不就行了?人都一样,如果是自己孩子,很难狠下心,所以才要明确办法。
至于怎么立法,我没什么经验,就让老余他们看着办吧!”
余伯施瞪大了眼睛,“秦景云,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窦玄龄也瞪大了眼睛,“你忒无耻了,什么都让我们做,那还要你做甚?”
“我没空,又要修建京城的铁轨,又要督造皇家军事学院,再过一段时间,我又要去经略南洋。
要不你们把我劈成四瓣算了!”秦墨道
“臭小子,还跟朕抱怨上了!”李世隆哼了一声,不过秦墨说的的确没错,这么多大工程都是他在办,“玄龄,伯施,立法的事情,你们跟道远还有敬明商量一下。
不要太严苛,太上皇跟太后都为国家辛苦了一辈子......”
“父皇,你这是包庇自己,纵容自己,这种想法要不得!”秦墨大义凛然的道:“如此,你还怎么约束别人?怎么让人信服呢?既然如此,那还立什么法,直接跟新皇帝一个管军事,一个管政事算了。”
李世隆气的不行,可仔细一想,又是这个理儿,“难道太上皇就不能有点特权?”
“您要特权?那您就当皇帝当到闭眼那天,这样谁也不能管您了,也别立法了,看哪个皇子顺眼,你就立那个皇子当皇帝。
搞一言堂不就行了?
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
难道父皇就为了听我们拍马屁?”
“你,你,你......”李世隆气的直哆嗦。
窦玄龄两人憋着笑。
也只有秦墨才能让李世隆吃瘪。
“再不然,父皇去天象国得了,去那边坐镇,大乾这么大,一个东一个西,更有利于掌控。
反正肉烂在锅里,都是自己人吃。”秦墨撇嘴道。
李世隆还真有过这个想法,可是天无二日。
再说了,他一把年纪了,跑去万里之外,身体也吃不消。
到时候死了都不能死在故土,那多难受?
“你少揶揄朕!”李世隆反手就是一巴掌,“狗东西,朕说一句,你说十句,你想气死朕是不?”
秦墨嘴硬道:“您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被我戳中心思了,您人老了,但是心没老。
想办事,可是力不足。
总之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您要是还想给自己开小灶,也没人拦得住。
反正后面的皇帝,有样学样,保不定那一天,就多了个西皇,然后又多了个北帝,南王什么的。
就算打,那也是自己人,肉全都烂在锅里......”
李世隆深吸口气,顿时没了脾气。
还真是这个理。
身为皇帝,他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
人一旦有了特权,就会想着一直持有。
秦墨说的对。
如果不能克制自己,那么对皇帝是一种伤害。
他为什么要把李源囚禁在大安宫,就是为了独揽大权。
自古都是如此。
“现在大乾正在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哪怕是历史都没有参考,如果您不愿意退休,那就多劳累几年,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别一边舍不得下来,一边又满世界叫退休。
您以为您伤害的是谁啊?
是稳定的国朝,和下面那颗躁动的心!”秦墨暗暗提醒道。
李世隆猛地起身。
然后久久无语。
他的确有些舍不得下来。
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人心的欲望无限大。
到手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丢掉的。
从第一人变成了第二人,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那种世界之主的感觉。
那种言出法随,万民臣服的感觉。
都是他舍不得,割不了的。
不过秦墨说的对,他如果继续这样游离不定,肯定会有新一轮的风暴席卷。
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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