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第二天起来上班时,金梓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知道这姑娘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好,也就没太多管。倒是墨子,见到了冉冉后,明显地有些不自然。目光闪烁,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贯阳光的墨子,居然会这样扭扭捏捏,这个是冉冉没法想到的。她做到副驾驶的位置,关上车门,看着正在发动汽车的墨子。她对墨子就像对弟弟一般,所以有什么也就说什么,她毫不客气地问:“怎么了?墨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子的手一抖,车子居然没点着。
冉冉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瞪着他,就是要给回答。
墨子欲言又止:“冉冉姐,你原来不是和我说过,你怀疑大哥他没死。我现在也觉得很有道理。”
“哦?为什么这么觉得?说来听听。”对一贯只听从她吩咐,从来不发表自己意见的墨子来说,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心来沉淀了很久的想法。
“冉冉姐,您看哪个龚龙,除了那张脸,那些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像大哥了。昨天您喝醉了他帮我把您和另外那个姑娘送回来。对这个家实在是熟门熟路的,让我非常怀疑啊。”
“咦,他怎么熟门熟路了?”昨晚醉了后什么都记不得了的冉冉好奇起来。
墨子把昨晚自己看到的对她说了一遍。
冉冉没直接下结论,反而是问道:“那你问他了吗?他说什么了?”
墨子叹了口气:“他的解释倒是合理,说他们家里也是这么个规矩,所以他觉得这个没什么奇怪的。至于手里拿着你的杯子那是因为这个杯子正好放在了你的床头,他猜测是你用的。”
冉冉没有说话。这个神秘的龚龙,就像一团谜。时而让大家觉得他和闻鸣有关系,时而又觉得他根本就和闻鸣挂不上边。
墨子有些犹豫:“最让我起疑的是,你昨晚喝醉了,他把你放在床上,看着你的那个眼神,和大哥以前看你,一模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估计自己都为自己惊世憾俗的猜想有些吓到:“冉冉姐,你说虽然他的脸和闻哥的不一样了,可是,现在那么流行整容,我看好多整容过的人,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你说闻哥他可不可能?”
当一个人有了这种怀疑的想法时,有可能是一时的误会,可是当那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有这种怀疑的时候,是不是真应该好好查查?一个人的感觉可能出错,可一群人的感觉那出错的几率是不是应该降低很多?
冉冉看看墨子。墨子和闻鸣一起长大,很了解闻鸣,也算知根知底,他都有这种感觉,说明这不是捕风捉影。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几个她曾经注意到的细节,现在和墨子确认一下,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墨子,您们以前在孤儿院,也会有学音乐什么的吗?比如说院里的老师会不会教你们上钢琴课。”冉冉虽然不抱多大的希望,可是还是问道。
“呃,孤儿院里是有架钢琴,老师上音乐课的时候给我们伴奏。”墨子迷惑地回答,不知道冉冉为什么突然跳跃性地提了个这样的问题,和前一个话题完全没关系的样子嘛。
冉冉的心里忐忑起来,有些隐隐的不安:“那有人在孤儿院里学过钢琴吗?”
“有啊,我们的音乐老师齐老师就曾经选拨过同学,教授过钢琴。当时她说大家都学不可能,就选了些对音乐感觉好的,还有自身身体条件比较适合的同学,组成了一个钢琴班。”
自己的猜想似乎马上就要被证实了,冉冉极力平静着心绪,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很自然:“那你大哥学过吗?”
墨子笑了笑,脸上洋溢着骄傲:“当然,我大哥那钢琴弹的可是一流!到了后面,有时候老师忙不及,齐老师直接让他带低年级的学生学钢琴!”
想起了往事,他心情有些激动:“冉冉姐,你那是想不到啊,纪大哥的钢琴和那个什么钢琴大师叫啥来去都慢的,弹得都差不多了!”
“来去都慢?”冉冉有些迷惑,那谁呀?她在那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念一想真想笑,当地把去的口音读作“克”,墨子这是想说克莱德曼吧。真是够幽默的。
可是在这样的幽默下,她却是笑不出来。闻鸣,为什么要和她撒谎呢?为什么要和她说自己不会弹钢琴?
那这么说来,自己判断龚龙不是闻鸣的条件,又生生去掉了一个!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冉冉的脑袋里急剧地转动着:“那你纪大哥以前在孤儿院里,学习怎么样啊?”
墨子啧啧称赞自己的大哥:“冉冉姐,不是我对自家大哥才这样说的,纪大哥的学习,那是极好的。他脑袋好用,又肯刻苦。在寄宿学校里住,你那是不知道,他一天废寝忘食,至少要学习12个小时以上!你说对他这么个人来说,学习不好才怪!”
冉冉的心里越来越沉重。她已经有些不敢往下问,可是却不得不继续:“那他的外语怎么样?”
墨子边开车边满脸的赞誉之色:“那不是盖的呀,原来条件不好,理论学得好可听力和口语要差些。听闻哥说他在军校里,天天看原版的英文电视剧,有些电视剧直接能背下来,后来那英语口语和听力,突飞猛进,有一次我听二哥他们说闻哥和一位老外对话,那老外居然以为闻哥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冉冉抿紧了嘴唇,目光里是一片寒意。果然,她真的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
墨子说道兴奋处,居然收不住脚:“冉冉姐,我大哥还有一个绝活儿,那就是学各地的方言,那简直是惟妙惟肖啊,他甚至还能自如地变换嗓音……”
墨子还说了不少东西,可冉冉已经听而不闻了。她的思绪早飘得很远很远。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博艺大厦顶楼,绿色植物环绕的办公室里,冉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盯着桌后椅子的那个男人,目不转睛。
“怎么了,昨晚的酒还没醒?还是因为我太帅你看呆了?”龚龙从容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可嘴上一点也没闲着。
“闻鸣,这样有意思吗?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冉冉没理他的调侃,突然开口就质问,直接把龚龙叫做闻鸣,她的心里已经无比的确定,这位龚龙就是闻鸣。她必须要向他讨一个说法,为什么这样不声不响地扔下她,然后派四妹来隐晦地告诉她,他是被魏文陷害的?冉冉恨自己居然完全在他的掌控下,他只是轻轻的略施小计,自己就气咻咻地去找魏文,投入他的怀抱,就为了一心想着为他报仇!
冉冉心中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她直接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想着要个说法,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龚龙慢悠悠地把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双手环胸,表情冷了下来:“艾主编,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难道因为我请你作为我自传的作者,就给了你随便来我办公室撒野的权利吗?”
冉冉没被他的威胁给吓住:“你以为换个摸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吗?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龚龙哼了声,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冉冉愤怒之至:“如果是因为担心和我纠缠不清,那只管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为什么?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就那样扔下我,什么都不说,连个信都不给留给我!”
龚龙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她。
冉冉哽咽起来:“让我那么伤心,以为你离开了这个世界!你还让我误会以为你是被人陷害,我为了替你报仇,生生进了一个我这一生都不想有任何交集的家庭!我现在来和你要个说法,难道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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