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那两个人,进去了就一直没出来。他们三人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整整一个上午,父亲都没有走出书房。冉冉中午上楼休息的时候,还听到了书房里父亲的训斥声,似乎是两人中的谁,做了什么错事……
等她下楼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走了,她看到书房的门大大地敞开着,父亲桌前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父亲落寞地坐在那张大大的椅子上,看到她,神色疲惫:“小楠,过来,和爸爸说会儿话……”
金梓走了过去,亲昵地坐在爸爸那张老板椅的椅背上,抱住父亲的胳膊。父亲很疼她,从小到大对她是宠得不像话,就像宠妈妈一样,他说他们娘俩是他的宝……
金正方的声音似乎都变苍老了:“楠楠,爸爸想送你出国留学去,妈妈身体不好,也去给你陪读,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在国外孤单了,你看好不好?”
“出国?爸爸,你早干嘛去了,好好的让人家出国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离开高宇。”金梓满脸的不快。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有出国的机会,可她舍不得高宇,死活不去。把金正方气得够呛。
现在想起来,真是任性。金梓有些责备自己。她虽然不是后悔没出国,不过思想上觉得,如果自己和母亲不在国内的话,父亲估计也好脱身得多,是她拖累了爸爸。
当时,金梓拒绝时,金正方的脸色很难看:“楠楠,你对高宇的感情,爸爸知道,可他对你那个样子,爸爸想他还是配不上我的宝贝,放弃他吧,你们不合适。”
“爸爸,这辈子让我放弃高宇,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逼我,我宁愿去死!”金梓说完,不理父亲,蹬蹬蹬地转身跑出去。
椅子上的金正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落寞。
金梓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唉真是幼稚!死死抱住高宇不放,看看,他对你父亲做了什么?当初爸爸是有所察觉,才让自己出国的吧。而自己却那么任性!如果去了的话,至少妈妈还在。都是自己的一时判断失误,生生断送了妈妈的命!
她看看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林冉冉。朝前面那个黑黑的司机扫了一眼。
冉冉理解了她的意思:“放心,墨子是自己人,你可以放心地说。”
金梓垂下了眼帘:“冉冉,我父亲犯的案子,和张弛园林肯定脱不开关系。上次我度假看到过闻鸣来找我爸爸。”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冉冉急切地问到。
金梓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稍后她开口了:“大约半年前。”
冉冉沉下了脸。半年前,那不正是闻鸣偷偷背着自己,办理了离婚手续前后吗?这么说,他的确是知道消息,觉得不妙,才那样的吧。她心里一阵酸楚。
“当时似乎事情出了什么篓子,我听到父亲在发火,只是,我没听清。”金梓有些懊悔。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仔细趴在门上听听……
她看到冉冉红了眼圈,想起还在看守所里的父亲,心里也很难过,可还是挣扎着安慰她:“冉冉,逝者已逝,不要太伤心。”
冉冉强忍着泪水,强颜欢笑:“没事,我只是想起来有些难受。”
金梓很抱歉,她和父亲的律师沟通过了,没有相关证据,没有证人,父亲很多地方都可能会把罪责推到张弛园林上去。知道这是替父亲脱罪的最好方法,可她看着这样伤心的冉冉,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金梓,那你知道吗,闻鸣他们会和什么人结仇?”冉冉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直困扰了自己很久的疑问。
“冉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是在争抢省城园博会绿化这个项目时,当时和张弛园林一起竞标的,还有一家叫做博艺的公司。那家公司的背景据说有些复杂。”金梓点到为止。其实她听到张弛园林的老总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公司。只是她没有证据。她当然不能乱说。
冰雪聪明的冉冉,理解了。
车子停在金梓联系好了的那个住所。是城中村的房子,独门却又很多户住在一起,这个让冉冉觉得非常不安全,她满含担心:“金梓,还是跟我去静园住吧,我把你送到就走,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否则,这里的治安真让人捏一把汗。”
金梓很豪气地笑笑:“不用担心,非常时期,我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失去的。”
冉冉眼睛又有些红了。什么是成王败寇,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原来高高在上的金大小姐,现在居然扛着那么多行李,住在城中村的房子里。她现在住的房子,难说还没有她当初住的房间的厕所大……
不过担心归担心,因为考虑到自己身份特殊,冉冉没下车,墨子帮助金梓把行李什么都送了上去。
等到墨子回来。看到冉冉正在车上发呆。
墨子出声问到:“冉冉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冉冉楞了楞,如梦初醒:“先回鸣翠苑吧。”
稍后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墨子,你去帮我查查那家叫做博艺的公司,还有……”
她顿了顿,她孤军作战肯定行不通,她终究需要墨子的帮助,她还是接着往下说了:“我怀疑你闻哥出意外和那家公司有关,你仔细查清楚了,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墨子点点头。
“墨子,我有种直觉,你闻哥还活着,你查的时候小心一点,顺带探探你闻哥的消息,明白吗?”
墨子听到这个惊悚的消息,一个急刹停住车:“嫂子,你刚才说什么?”
冉冉肯定的点头:“我怀疑你闻哥还活着。你闻哥能在半年前就把离婚证给我办好,说明他心里早知道会有事情发生。而且听金梓的说法,他们应该在半年前就知道有可能要出事。你说你闻哥他做事这么稳妥的人,就不会提前给自己留好后路?不过你查的时候,要注意了,不要以身涉险,而且,如果有你闻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墨子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不能自己,连声说:“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去做……”
冉冉抬头看着天空,那一朵朵的乌云早就散去了,露出了蓝蓝的天。她默默地看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
魏文应父亲的要求,飞速回到了省城。
客厅里魏文的父母端坐在沙发上,魏文侧立一旁,规规矩矩地站着,场景如同审讯。
场景诡异得让魏文有些心慌。清楚老头子是在先打心理站,魏文轻咳了声。想到母亲在场只会让事情更混乱,母亲在人前是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可人后……他想起母亲撒泼的样子就头疼。于是直接提了个要求:“爸,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想起来自己做的种种事情,如果是从儿子口中说出来,让魏狄知道了的话,那将会是什么后果?王东红心里还是或多或少有点忐忑,毕竟魏狄从来都是让她心生畏惧的人。听到儿子说道这里,她马上跳了起来:“小文,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还当我是你妈吗?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还要避开我?”
魏文对母亲的抓狂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的回答很冷静:“妈,您说一会儿您激动起来,我们是抢救您呢,还是谈话?而且您气坏了对你身体也不好……”
王东红抓狂起来,要知道她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最切身的体会就是,当人为评判发生时,不在场的都容易被定罪,可在场的话,轻罪可免,重罪也会变成轻罪。她可不能让魏文占了先!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因为她一定不要给那个狐狸精任何进入自家门,成为展家媳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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